第79章 襄陽城
第79章 襄陽城
南方多雨，可此時已是秋深時日，不想這雨水還是多的厲害，兩日趕路間竟是斷斷續續下了三場小雨，隻是武林大會還有三日便要舉行，趙南和淩秋雨隻得硬的頭皮趕路，這才在前一天堪堪襄陽城地界。
襄陽城約始築於西漢高帝六年，三麵環水，一麵靠山，易守難攻，雄據漢水中遊，漢水橫穿古城而過。
自漢末劉表蒞襄作荊州牧治始，曆為州、郡、府、縣治，舊城作為軍壘一直使用到唐朝，如今南宋偏居一偶，襄陽城已是南宋重要屏障之一，原土城也早改為了磚城，三十餘年日益修築，已有華夏第一城之勢。
聽說，連那臨安城也比之不過。
“天下豪傑，共聚襄陽，當真是前所未有的風雲聚會！我們行程晚了，說不得此次聚會已然開始，若是錯過了非得悔恨終生不可！”
“說的不錯，駕！駕！”
趙南和淩秋雨策馬踏上護城河橋上，橋上人來人往，擁擠的厲害，聽著周圍話語，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怕不在少數。
趙南四下一望，光這護城河竟有足足一裏之遠，身下是遄急的河水，襄陽城坐落眼前，巍峨聳立，氣勢逼人，不覺開口道：“如此雄關，誰能攻破啊。”
淩秋雨輕聲一歎，道：“連中原都淪陷在了金人手裏，若是哪天這襄陽城也破了，也並不奇怪……”
趙南沉默，這一座古城，已然是大宋最後的氣數，城破，則國亡。
不過趙南隨即搖了搖頭，這是被他父親給傳染了，他當了十八年的奴隸，宋與金來說，對他又有什麽區別可言？不過都是任打任殺的奴隸罷了。
趙南牽著大馬，踏著略有厚重的石板路上，走進了襄陽城中，可能是最近來的人太多，路邊的攤位一個接著一個，來往人群不絕，偶有幾個孩子攙和在其中嬉戲打鬧，讓趙南一陣感歎，正準備找人問一問孤山派的諸多弟子所在何處，淩秋雨遲疑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了：“趙師弟，能不能……給我買一件鬥篷？”
趙南回頭一看，隻見此時的淩秋雨明顯慌亂的厲害，低頭沉默著，三年前的天之驕子，如今的老若婦人，這讓她如今麵對昔日的同門師長們？
“前麵剛好有一家攤位，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多謝趙師弟。”
攤位上擺著好幾種鬥篷，火紅的，純白的，粉紅顏色的，攤主是一個看著三十歲左右的少婦，年幼的孩子在一旁玩耍著，似乎很依賴他的母親。
“可是這位小姐要買鬥篷麽，這件紅袍的賣的可是好了，隻要三百文錢，公子大可去旁邊問問，我給的價可是最低的了！”
“這件吧。”淩秋雨輕拿起了那件黑色鬥篷。
攤主有些遲疑，道：“小姐，當真要黑色？這可不怎麽吉利啊。”
“就這件吧。”
“那……一百五文錢就好。”
淩秋雨輕輕披上了黑袍，將自己顯老的容貌遮的嚴嚴實實，這才感覺心安幾分，身在深淵中的人，是否都都是喜歡黑色的？
或許，就是這樣吧。
趙南剛準備付錢，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是一道男人的聲音，會是誰呢？而聽到這道聲音後，淩秋雨的身子明顯一顫。
“李師妹，此事關乎到我孤山派未來存亡，你就不能幫我孤山派一把麽！”
趙南不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兩個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女，男的英武不凡，腰佩淡紅色寶劍，眉頭緊皺的厲害，而女子也是生的國色天香，臉色有些暗淡。
看到這道女子人影，趙南的心裏，就這般跳動起來，忍不住喊道：“李師姐！”
李雁秋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側頭望了過來，隔著茫茫人海，那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絲笑容出現在了李雁秋的嘴角。
古城襄陽，鳳來酒樓
鳳來酒樓上下共三層，後院還有一棟三層的客棧住房，平常時候容下近百食客都不是問題，規模不可謂不大，不過這畢竟是在襄陽城裏，諸多客棧酒肆多不勝數，也就把這鳳來酒樓襯得普通了許多。
此刻正是晌午十分，吃飯的時候，那鳳來酒樓的上下兩層樓上熱鬧的厲害，大部分的座位上都坐滿了人，不過那通往第三層的樓梯上，卻冷漠的站著四道人影，不讓任何的人上去。
樓上，僅僅隻坐著一位身著淡白色衣衫的青年書生，正閉目坐在窗前的座椅上，若趙南在這裏，一定會認識這位青年的，此人正是元彥。
忽的，隻見著青年眉頭處殺意一現，腦海中已是浮現出幾日前的光景！
黑雲在夜，無光有雨！
無數黑影冷厲疾行在漫天大雨之下，趁武林盟主華成恩來到襄陽城，不惜一切代價攻破華府！
殺！
冷厲的殺機在雨夜下彌漫，殺聲四起！
聲音皆是獵物所發，也隻能是獵物所發！
隻有成功的獵人，絕沒有失敗的獵人！
殺！殺！殺！
“不要——”
“啊啊————”
一具具的屍體倒在了雨夜之下，生命在此刻渺小的讓人恐懼……若怪，便怪這個人世間吧！
終於，元彥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眉目間哪裏還有半分的殺意，元彥靜靜的轉過頭去，看向了窗外繁華的街市，聽著四處“吆喝”的叫賣聲，好像之前的殺意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這時候，幾道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了過來，卻是三位身著黑袍，看不清年歲的男人緩步走了上來。
見到這三道人影，元彥一指對方的桌子，上麵已經擺好了美味佳肴，淡淡笑道：“坐吧，吃完再說。”
不過這三道人影卻未過去坐下，當頭一人淡淡開口道：“君王之命，我等三兄弟不得不從，你盡管吩咐就是，我等自會盡力而為，不過超出了我等三兄弟的能力，我三兄弟便會主動離開。”
元彥點了點頭，淡漠道：“明日當以斬殺華成恩為目標，我自認能有四分的把握，若是不能，擾亂了此次大會便罷手吧。”
當頭男人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
這時候，元彥右手一揮，一位護衛男人的模樣頓時將一疊銀票放在了桌子上，看那厚度，怕是足有幾萬兩之多。
“隨時聽候公子吩咐。”
當頭男人拿起銀票後，轉身便走下了樓梯，樓層中，隻剩下了元彥獨自一個人。
一個人的孤獨，無人可以訴說，這種感覺還真是——
元彥又飲了一口烈酒，起身走到了窗前，窗外江山如畫，繁華似夢。
為了這個江山，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要麽功敗垂成，滿族滅門，要麽九五至尊，一步而淩天，這個天下，終究會是屬於我的，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