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雨
第85章 大雨
如今應該隻是剛過晌午，隻是大雨昏聵，天色暗淡的厲害，看著倒像是很晚了。
“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經準備打烊了，還請客官先行離開吧。”
南山客棧裏稀稀疏疏的隻有兩三桌客人，本來生意就不好，沒想到這店小二已經開始趕人了，恐怕八成是顏惜月的意思。
“什麽？這才什麽時辰你就要打烊？有你們這麽做生意的麽？我這菜還沒吃上幾口呢！”
“客官放心，這桌飯菜算是小店請您的了，您盡管打包帶回去，算是賠禮道歉。”
“這……那好吧。”
聽著一桌飯菜都不要錢了，這幾桌客人倒也沒有發怒，心滿意足的便離開了，除了已經爛醉在桌子上，無論如何都叫不醒的衛明。
客人們都已經走了，店小二輕輕關死大門，整個客棧之中隻剩下依稀的光亮從夾縫裏照映進來，大雨淅瀝的打在屋簷頂上，聽著格外清楚，這一會兒功夫，雨勢倒是格外的大了。
趙南看著眼前的顏惜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幹脆也不廢話了，直接開口道：“顏姑娘，師傅留下的玉佩不如先給趙南如何？”
顏惜月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行，那是老前輩留給我的，不能給你。”
趙南苦笑一聲，道：“那顏姑娘拿著玉佩引誘我過來幹什麽？”
顏惜月死死盯著趙南，黑暗之中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跟我回金國，這玉佩我便給你。”
“那我還是不要了吧。”他一個宋人跟著公主回金國，回朝廷，想想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至於這玉佩，聽老漁頭的口氣也不是什麽重要事情，不能幫那就不能幫吧。
顏惜月冷笑一聲，道：“在這裏呆著有什麽好？跟我回金國，不但讓你擺脫奴籍身份，還可讓你跟我回宮裏當上大官，怎麽樣？”
“回宮裏當大官？”皇宮裏除了那皇帝老兒，還有其他男人麽？這個大官難道是……
看著趙南的臉色，顏惜月搖了搖頭，道：“別想歪了，是讓你當禁軍，我可舍不得把你閹割成了太監。”
趙南：“……”一旦真跟顏惜月回去了皇宮，那不是徹底淪為魚肉了，待哪天這位姑奶奶一不高興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不去。”
“你放肆！”顏惜月突然被激怒了，一下子便站起身來，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趙南，她對趙南的感情連她自己都覺得複雜，明明恨得想殺了他，卻怎麽也下不了手，現在的她其實早就該回到金國了，可心底就是忘不掉這個臭男人，竟然鬼使神差的又來到了襄陽城，一等便是四五天。
見著顏惜月發怒，趙南也不敢惹她，畢竟相處那麽久，習慣了，趙南小心開口道：“顏姑娘，你若執意不肯歸還玉佩，那我就先走了。”
“你走得了麽！”
趙南也不慌亂，道：“顏姑娘，這裏可是襄陽城，我離著客棧大門隻有十步距離，就算那個阿廝準在這裏，僅僅逃出這個客棧我自問還是能做到的。”
隻要出了這個客棧大門，我就不信這些金人還敢動手！
顏惜月深深吸了口氣，慢慢走向了趙南，趙南臉色驚疑，連忙給顏大小姐讓開了道路，生怕顏惜月對他使出什麽下流手段，讓他被迫就範。
“慫蛋。”
趙南也不怒，道：“對上顏大小姐，趙南哪裏敢不慫一些。”
顏惜月冷哼一聲，似乎絲毫不在意趙南的討好，徑直走向了大門，店小二連忙又為顏惜月打開了大門，大雨茫茫，輕輕稍在了顏惜月身上，她卻絲毫不覺。
“走吧。”
走？
趙南連忙跟了上去，道：“顏姑娘，可是要去唐府麽？”按照老漁頭吩咐，這玉佩就是要去唐府交給一個叫唐中元的人。
顏惜月直接撐起了趙南放在門旁的雨傘，走進大雨裏，淡漠道：“那就看你表現了。”
趙南：“……”看我表現？什麽表現？連傘都被拿走了，那他怎麽出門？
趙南不覺看向了店小二，道：“可還有其他傘麽？”
“小姐吩咐，沒有。”
趙南：“……”
看著已經走遠的顏惜月，趙南苦笑一聲，也不知怎麽的，就這般的冒著大雨追了過去，兩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茫茫雨落。
漢水直穿古城襄陽而過，來往船舶不絕，即使天空大雨，但岸邊的街市上已然亮起了不少的燈籠，給這座滄桑的古城裏蒙上了一層別樣的色彩。
“要這個。”
“好嘞，小姐，十枚銅幣。”
顏惜月隨手從地攤上拿起了一盞荷花燈來，也不管攤主，直接便起步而走，攤主臉色稍變，一臉不善的看向了趙南，還好在路上趙南劫了一夥賊，倒也不缺錢，連忙為顏惜月付上了十枚銅幣。
不是為了什麽玉佩，隻是自己是無論如何不能隨顏惜月回去的，一旦再次分開，怕是很難在見麵，今日，便由著她吧，總不能把我這五萬兩銀票全花光了吧？
“顏姑娘——”
“不要叫我顏姑娘。”顏惜月淡淡的打斷了趙南的話語，徑直走下了草地，走向了漢水河邊。
趙南：“……”他是真有些弄不懂女人心了，難道和以前一般叫惜月？算了，還是幹脆盡量不叫她名字了。
起步，跟著顏惜月走下了草地。
此刻，隻見顏惜月輕輕低身，向著手中的荷花燈輕輕默念了幾句話後，便點起了荷花燈上火燭，輕輕放到了河水裏，聽說，隻要將自己的願望寄托在這荷花燈上，放向遠方，這個願望就會實現的，惜月，你許的會是什麽願望？
顏惜月靜靜望著遠去的荷花燈，輕聲道：“河燈遠去，就如這河水東流，永遠不會再回來，南南，你說這到底是實現願望，還是放棄願望？”
“我……不知道。”
“給我個答案。”
“惜月……”
看著雨中顏惜月的背影，趙南沉默起來，河燈漸行漸行，漫天大雨搖曳著燈上燭火，好像隨時都可能熄滅一般。
“肯定是實現願望的。”
顏惜月的嘴角，輕輕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我想也是。”
遠方，街市已是燈火闌珊，此處看去，繁華如夢，不似人間。
“嗯？”
趙南的眉頭突然一皺，一張白紙，突然隨著大雨落到了他的手中，四下一看，整個襄陽城中竟然已經白紙紛紛。
趙南打開白紙一看，眉頭更皺了起來。隻見白紙上寫道：“救我！李向風殺我！”
落款：華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