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官二代情欲史:官場混子

第7章 大結局

第7章(大結局)

杜子健帶小齊去自首時,遇到了從香港回來的伍誌。他看著小齊,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改變,隻是很快就恢複平靜。伍誌平靜地問:“小齊回來了,好久不見了。中午我請大家吃飯,怎麽樣?”

杜子健準備說話,小齊卻搶著說:“我和杜總外出辦點事,到晚上才能回來,要不,伍總晚上請大家一起吃飯?”

杜子健看了一眼小齊,小齊的表情已經很平靜,而且看不出剛剛哭過的痕跡,特別是她這樣說的時候,杜子健才知道,小齊早就不是他眼中那個滿心隻有愛情,做事說話率性張揚的女孩子。第一次,他感覺到了小齊的成熟,感覺到小齊再也不是原先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也許是近一段時間遇到的事情太多,太突然,環境的突變促使了她的嬗變;也許是她過早地被生存和,擠壓成為另另一類早熟的女孩;也許生存在最底層的她,不該對愛情擁有幻想和向往。不管是哪一種也許,不知為什麽,杜子健心裏忽然有股說不清的感受,悲涼、惋惜、毀滅以及沉重等等情緒冒出來時,他除了無抵抗、無條件地接受外,他竟然找不到任何為小齊、為餘秋琪、為冉小婭、甚至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生活一再挑戰著他的底線,生活也一再刷新著他的底線,可是,他不想束手待斃,更不想再拿官場的規律性和潛規則來說服自己去接受或者迎合。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是現在的杜子健所不願意要的一種結果。

伍誌“哦”了一聲,他看看杜子健,表情平靜說:“那你們開車去吧,早辦完,早回來,大家也好久沒在一塊喝酒了。晚上見。”說著,就往樓上走,杜子健帶著小齊去停車場,他發動車子時,感覺伍誌就站在樓上看著他們,伍誌目光穿透了他和小齊。可是,他必須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他必須若無其事地帶著小齊離開平安裏。隻要離開,隻要逃離,他才覺得小齊是安全的。

其實伍誌對小齊的歸來很吃驚,在杜子健開車離開後,他就給羅婉知打電話,她也在北京。成道訓把照片事件告訴了她,要她盡快處理好謀殺冉小婭的事件。這一次,成道訓很嚴肅,甚至是嚴厲地告訴羅婉知說:這事天一般大,一旦被人找到破綻,抓到把柄,事情就會急轉直下,到時誰也救不了他們。在跟成道訓在一起生活的這麽多年裏,羅婉知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成道訓的威嚴。在一起的幾十年時間,盡管成道訓也會有很強的原則性,但總是在一再遷就自己,能敷衍的就敷衍。在她離開吳江,成年累月在北京、香港兩地跑的這些年裏,成道訓從來沒有責備過她。無論是因為什麽,羅婉知總是在內心裏會有著一些對成道訓的愧疚。雖然成道訓的女人遠不至冉小婭一個,可是給羅婉知造成威脅的隻有冉小婭一個,她就不該拿懷孕來威脅她。她其實找過冉小婭,她求冉小婭打掉孩子,她可以給冉小婭一筆錢或者職位,可是這個女孩油鹽不進,說什麽也要生下成道訓的孩子。無論成道訓在女人之間如何遊弋,包括成道訓和梅潔的風言風語傳得滿吳江都是,隻要她的妻子地位不動搖,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男人嘛,在外麵玩累了,總有一天會記得回家。她要等,等成道訓權力退盡,全心全意回家的那一刻。沒想到的是,半途殺出了一個比女兒大不了幾歲的女人,而且這一次的成道訓動了感情,否則絕對不會讓一個危險人物進入北京,並且很有可能掌握了他們轉移資金的秘密。

羅婉知其實也深知謀殺冉小婭的嚴重性,隻是當時過於衝動,再說了,她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地請人幹掉冉小婭,她的妻子地位就可以保住。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吳江,居然有人敢在背後對成道訓下手,居然有人早就盯住了冉小婭。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衝動就是魔鬼,在冉小婭事件中,她處理得過於草率,但事已至此,也隻好想辦法去努力彌補了。

羅婉知這兩天都在找那個推冉小婭下山的男人,可那位男人失蹤了。家裏找不到人,電話也打不通。要知道盡管沒有說明,但這事誰都清楚,事完後,誰最希望這個人消失,最好是世上根本就沒存在過這個人的。但最希望這個人不存在的羅婉知,現在卻最希望能馬上聯係到這個人。她正在發急時,伍誌的電話打進來了,一聽小齊被杜子健帶走,她在電話裏就開始大罵伍誌:“你們都是豬腦子,讓你們不要在吳江留把柄,不要辦什麽廠,你們偏不聽,這下好了,你們自己解決去。媽的個巴子。”氣急敗壞了的羅婉知,她沒曾想自己能像一個潑婦,罵出這樣的話來。好歹她也是大學的教師,如果當年不辭職下海經商的話,她現在早就是羅教授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環境把她變成了現在的潑婦和怨婦。她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從打離開原來的那個環境,踏入到了這樣一片爛泥潭中,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中羅婉知變了,從一個原本文雅素淨的知識女性,變得越來越世俗,越來越潑辣和具有冒險性。但這種緊張的生活很難讓她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下,想想自己,想想周圍的人和環境。這些年,她大多時間在飛機上度過,連自己女兒她也很難有時間去關心,去像一個普通的母親那樣關愛一下思思。從一開始,她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麽,到現在完全忘掉了,像一隻陀螺,被一根無形的鞭子抽打得拚命旋轉、旋轉,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失去了動力,頹倒在地上。她習慣了飛來飛去的高速運轉的生活,很少想一想,要停下來,等等自己的靈魂。現在,她想停下來,想去反思一下昨天的失誤,今天的迷補,明天的開始,可是,她偏偏停不下來。生活讓她沒有辦法停下來。生活就是這樣,不管你願不願意,而是你從一開始運轉的時候,注定了你的所有。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更像一隻轉輪上的老鼠;不是你不願意停下來,而是你沒法停下來。

羅婉知氣衝衝地掛斷了電話,可是心卻怎麽也難以平靜。她已經知道杜子健在查江南貿易公司的帳,隻是他查到了哪一步,羅婉知不知道。現在小齊在杜子健手裏,很明顯,他肯定知道了製藥廠的事情,盡管製藥廠是伍誌和胡總玩的圈錢花樣,她並沒有參與,可現在,她和伍誌,甚至連同胡總這樣的人被強行地綁在了一條船上,她不能不管,也不得不參與進去。伍誌知道太多的秘密,一旦他出事,這條船上的人,誰也跑不掉。伍誌現在出事了,她真的能坐視不管嗎?

想到這些,羅婉知歎口氣,不得不重新拿起電話,給伍誌打了過去,讓他密切注意杜子健的動向,她會讓思思去試探杜子健,到底拿到了他們多少證據,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幹掉杜子健。在電話裏提到這種對一般人說來很恐怖的事情,在羅婉知卻顯得非常平靜,甚至她想到讓自己女兒去套杜子健這樣的想法,也沒能讓她的心有點觸動。這該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羅婉知變得這樣冷酷和冷漠。

盡管聽到電話裏羅婉知的決定,伍誌不由得打個寒噤,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按照羅婉知所說去辦。他很快弄了一輛車,沿著杜子健所走的方向去找他們。好在北京堵車堵得嚴重,他很快在堵車隊伍裏發現了杜子健,便跟在他們車後,看看杜子健到底要到小齊藏到哪裏去。

杜子健把小齊帶到了孟明浩秘書這裏,他需要孟秘書的建議。伍誌坐在車裏等他們,隻是他已經感到不安,孟明浩秘書是老首長的貼身秘書,小齊在他手裏,莫部長就是再想幫他們,也奈何不了老首長。他一急,又給羅婉知打電話,羅婉知讓他穩住,她讓思思約杜子健出來談。

小齊正在給孟秘書講述整個事件的過程時,杜子健的手機有信息進來的提示,他一看,竟然是小雨,隻有一句話:我有事急見你。

杜子健把小齊留在了孟秘書這裏,開車急奔小雨的學校。伍誌一直跟著,直到杜子健接上小雨,伍誌才在羅婉知的指示下,離開了他們。

杜子健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小雨了,接上小雨,他的心一直亂跳,他不敢看小雨,卻感覺小雨一直在看他。他想對小雨說聲對不起,可是這三個字一直卡在咽喉裏,一路上,他都沒有說出來。

小雨沒有問杜子健要帶她去哪裏,她還是那麽地信任他。杜子健把車子開到上次去過的郊外,還是那個地方,他們停了下來,小雨抬眼看著他,他也看著小雨,目光這麽一撞時,小雨的眼淚卻大豆般地往下掉。

“小雨,”杜子健一邊叫著成思雨的名字,一邊伸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

“我一直很想你。”小雨說。

“我也是。”杜子健伸手把小雨拉進了自己的懷裏,那一刻,他們的尷尬,他所要說的對不起,全部消失了,剩下的隻有他和她這樣彼此相依相偎。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雨先說話了,“你真的準備把手上的證據交上去嗎?”

杜子健一驚,他的身子彈了一下,下意識地迅速鬆開了環繞著小雨的手,他已經明白小雨約他的目的。他的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車窗上掛著的那個泰迪熊的布偶,在有些暗淡的陽光下,似乎在輕微晃動。他一時間難以開口,難以發聲。

杜子健很難過,原來一切是他的單相思,原來小雨是要從他這裏試探證據,原來小雨不是想他,可小雨卻打著愛情的名義。愛情,這個美麗的詞,毀掉小齊的同時,難道也要毀掉他和小雨嗎?

小雨的身子也一下子坐直了,她看著杜子健,剛剛有的溫情,被她的問話全部打碎了,她和他又回到了尷尬之中。

“你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約我的?”杜子健問。他的臉色寫滿了冷氣。

“是的。”小雨回答得很幹脆。可是她的心又在哭泣,她還是沒有放下這個男人。

“我要是說,我有證據,你怎麽辦?”杜子健繼續問。

“我會求你,放過我爸,放過我媽。”小雨的聲音低了下去。

“自造孽,不可活。”杜子健的眼光飄向了郊外的菜地,正是蔬菜生長的季節,遠處綠油油一片,在杜子健的眼裏,一如油畫般美麗。可是現在,杜子健想象中美麗的油畫硬生生添上了這麽一筆,而且還是打著愛情的名義。

愛,這個字眼,難道真的要以毀滅的代價來書寫嗎?杜子健的心突然間塞滿了寒冰,一如他帶小齊離開平安裏時的那種複雜和悲痛。

“你真的不肯放過他們嗎?”小雨的聲音終於變成了哭泣。

“小雨,不是我肯不肯放過他們,而是他們犯下的罪孽太多,吳江不會放過他們。你知道嗎?胡總從吳江圈了幾千萬的資金,還將小齊賣到了雲南,被一位四、五十歲的老男人欺淩,她死裏逃生,就為了揭發他們,我能阻止嗎?”杜子健很生氣了,他望著小雨,眼裏全是質問。

“可是,這件事與我爸,與我媽有什麽關係呢?”小雨努力地想辯解。那是她的父母啊,無論他們犯下了多大的罪孽,小雨還是想盡力救他們。母親求她的話還在耳邊,“思思,救救我,除了你,沒人能夠救我。”麵對母親的求救,她從沒有絲毫對母親行為的質疑,從出生那時起,這個世界對於她就是暖色調的,充滿了溫馨。她也從不會去設想他人的目的是否正當,在她的心底裏,從來也沒有“他者即地獄”這樣的認識,她的世界就是像小時候媽媽在自己夜裏睡著前講的童話般的世界。盡管她有了疑慮,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難受,她還是約了杜子健,還是那麽矛盾地把自己置身於杜子健麵前,可是現在,麵對他的質問時,小雨也知道自己的辯解是蒼白的,可是她還是想要努力救媽媽。

“冉小婭的死與他們沒關係嗎?秀平橋的倒塌與他們沒關係嗎?還有剛剛從秀湖轉走的幾百萬與他們沒關係嗎?”杜子健這一次是真的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