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太的甜婚日常

第157章 安女士:邵百川哪裏讓你不滿意?

第157章 安女士 邵百川哪裏讓你不滿意?

晚上十點,S城夜色迷人。

中心區某棟公寓28層,開放式廚房裏水聲啦啦,灶上的水慢慢燒開,發出嗞嗞聲。

男人關掉水龍頭,將洗好的青菜放到一邊,回頭靠在大冰櫃前雙手環胸瞪著他看的女人咧嘴一笑:“我要煮麵,吃不吃?”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孟清雨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十分鍾之前,她在客廳問他是否被江天豪追殺後,他便即刻轉移話題,說了聲“好餓,吃宵夜。”便自發往廚房裏鑽。

燒水,洗菜煮麵條。

她極有耐心地等著他,結果他還是避而不答。

陶熙環動作熟練地下了兩碗海鮮麵端出來。

“冷了不好吃。”他將其中一雙筷子遞給她。

孟清雨無聲地接過來,卻沒什麽食欲,對麵的人卻是三兩下子吃了個底朝天,未了,還盯著她沒動過幾筷子的麵添了添唇,“不好吃?”

孟清雨無言地將麵條推到他麵前,男人毫不客氣地接過去,吃得幹幹淨淨。

這是餓了多久?

“吃飽喝足了?可以說了?”

“說什麽?”

男人扯了紙巾,慢悠悠地抹嘴。

“陶熙環,不說就給我滾。”

見她動了氣,陶熙環扔下紙巾吐出幾個字:“不就你想的那樣囉!”

“阿玉同阿嫲呢?”

孟清雨不由得蹙眉。

早就提醒過他,不要不自量力地去搞江家,結果她有說他沒聽。

現在好了,報應來了。

“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阿嫲八十幾歲啦,他還能怎麽樣?阿玉是他親生女呢!”

“江家被你玩成這樣,人家還同你講江湖規矩?你識事就回去承擔,別讓阿嫲阿玉同你受罪。”

孟清雨氣極了,揮起身側的枕頭往他身上砸。

男人動作極快地接過,摟進懷中:“給我躲兩天,喘口氣行不行?”

孟清雨忍了忍,站起身交待:“這幾天你先住這裏。”

說完,便往房間裏走。

“你呢?”

“你理我!”

她頭也不回地入房,重重地關上門。

嗬!

陶熙環抱著枕頭笑了下,舒服地倒在沙發上。

開什麽玩笑,江家現在收拾爛攤子都來不及了,哪有空理會他這種小人物?

再說了,又不是他將黑料爆出去的。

他隻不過是將它賣給了他的死對頭嘉禾,借著兩個對頭抬高價位廝殺之際,賺點錢罷了。

江天豪就算知道這件事與他脫不了幹係怎麽樣?

追殺他?嗬?

江天豪與陶家的關係如此複雜,他要真敢動他,他也不怕再給他再添點亂。

不過,不這麽承認的話,她怎麽會讓他留下來?

必要的時候,說謊也是一種美德。

就是,肚子吃得太撐了!

陶生摸了摸肚皮,長歎一聲。

苦肉計嘛,總得吃點苦的對不對?

環宇國際。

霍雲易從公司出來時,已是夜晚十一點半。

他抬頭看了看,夜色深濃。

也不知她睡了沒有?想著他撥通了那個號碼。

前日半夜回S城,她就生氣了。

不接電話,不回信息,今夜依然如此。

真是難搞,他揉了揉眉頭,再撥。

這回,剛撥通就被人按掉了。

看來沒睡,就是生他的氣而已。

【還生氣啊?】

上了車後,他發了條信息給她。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

【睡了?】

又發一條。

還是沒回。

【那你睡吧。改日過去看你。】

【現在來呀。】

這回,倒是很快回了過來,敢情是挑著回呢!

霍雲易挑了下眉,嘴角微揚:【明早有個重要會議。】

【假惺惺,沒誠意。】

【要怎麽樣才算有誠意?】

那邊的賀小姐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抿著笑,手指快速揮舞著-

【聽說文字跟語音都很**,霍生,要不要試試?】

消息發出去後,她笑倒在**。

隻是信息發出去許久無人回應,不過,她知道,他肯定有看到了,於是撩得更起勁了。

忽然,在她打字打得歡快的時候,一個視訊請求發了過來。

是他。

哇,被她撩得不行了,直接來視訊是不是?

好直接,她喜歡。

她坐了起來,一接通便撩了撩一頭波浪長發,風情萬種地給了他一個飛吻—

霍雲易那邊光線很暗,但仍舊看得出來是在車裏,他還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模樣,跟她想像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視訊裏的男人對著女人揚了揚唇:“好了,不鬧了,早點睡。”

語閉,切斷了視訊通話。

啊!?

什麽鬼嘛!

沒情趣的臭男人。

賀靜嘉無趣地丟下手機。

【不生氣了?】

一條信息又發了過來。

【氣,很氣,非常氣。】

賀小姐打字的時候咬牙切齒。

她現在就約童女士要秘方,非折騰到他早生華發不可。

這邊的霍雲易,無奈地揉了揉眉頭。

真是傷腦筋啊。

——

H市。

邵百川進門時,時間指向淩晨兩點。

最近忙著NSA的案子,他幾乎沒有沒在十二點之前進過門,也就是說,他同安琪已經很久沒有碰上麵。

晚上他著家她已經睡了,早上他出門,她還未起床。

夜半時分,客廳裏僅亮著一盞昏黃的小夜燈,寂靜無聲。

他鬆了鬆領帶,抬步上樓時,身後忽然傳來玻璃砸碎地麵的聲音,隨即還有一個低低的驚呼聲。

安琪?

這麽晚了她在樓下做什麽?

“安琪……”

他喚了聲沒得到回應,急速地轉身往廚房而去。

剛走進便聽聞低低的哭泣聲,他眉頭一蹙。

“安琪,怎麽了?”

廚房裏隻亮著一盞小燈,雪櫃門大開著,穿著睡裙的安琪蹲坐在地上,長發披散,小臉埋在自己膝蓋的裏低低地抽泣著。

她麵前,是一瓶打爛的果醬,散了一地,散發著濃濃的香味。

“是不是受傷了?我看看。”

他蹲到她麵前,聲音暖如春風。

她沒應他,頭依然深深地埋著。

“肚子餓了是不是?想吃什麽我來做?”他又問,耐心十足。

安琪有宵夜的習慣,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她肚子餓了半夜尋來,卻不小心打爛東西,但是他觀察了一下她露在麵前的雙手與雙腳,並沒有傷口,地上也沒看到血跡,應該沒受傷才對。

隻是,身前的人兒卻隻是埋頭哭不理人。

“安琪……”他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她背後:“你到客廳等我,好不好?”

她沒推開如同往常一樣推開他的手,可來自於掌下的滾燙溫度卻讓他蹙了蹙眉。

她發燒了。

他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個問題。

“安琪,是不是不舒服?來,我們出去量一下體溫。”

她依舊埋頭不理人,他沒再多想,一手環上她纖薄的肩膀,一手穿過她的腿窩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還好這會她倒是乖了,安安靜靜地任他抱著離開廚房。

水晶燈亮了起來,安琪縮著身子病懨懨地靠在沙發裏,臉蛋因為發燒紅通通的。

邵百川取出耳溫槍給她測體溫:39度。

“我送你去醫院。”

“我想吃冰淇淋。”

她終於開口說出今晚的第一句話,聲音卻沙啞得不行。

邵百川有些哭笑不得。

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說想要吃冰激淩?

但是拒絕一個病人不大好,於是他哄她:“等燒退了才能吃,我們現在得去醫院。”

“吃一口也不行嗎?”

她抬頭望他,語氣可憐兮兮的。

他差點就要因為她孱弱的模樣而答應了。

也隻是差點而已。

“等你好了吃多少口都行。”

車子行至一半時,她忽然又發冷,縮著身子顫抖著。

邵百川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也無濟於事。

“馬上就到醫院了,忍一下,嗯?”

他一邊開車一邊哄她,焦急又無奈。

“嗚嗚嗚……好冷,頭疼……”

縮在他外套裏的女人難受得哭了起來。

從小到大,她身體都不錯,很少生病,可一旦病起來,就要好久都好不了。

就算普通的小感冒,她也能拖個十天半個月的。

所以,每次一生病,她都很難受,人也變得很脆弱,委屈。

上次生病,還是同他結婚之前過年在家不小心著涼的,那會兒有母親的陪伴與嗬護,她倒是沒怎麽樣。

但今夜睡到一半被熱醒,口渴又頭疼,就想吃個冰的甜的東西,起身到樓下想找個冰激淋吃,結果冰櫃找不到便到處翻,卻不小心將果醬瓶給摔到地上了。

又氣又惱,頭又疼得要命,便直接坐地上。

若不然,平日裏她對邵百川絕無這麽好說話的,又這麽溫順乖巧的。

甚至在他麵前也顧不上什麽直接就哭了。

女人委屈又難受的哭聲,讓開車的男人焦急又心疼,恨不得一腳油門飛到醫院。

還好夜深車少,很快便到了最近的醫院。

邵百川知安琪是蜜罐裏長大的嬌小姐,但在抽血時她嬌氣十足地窩在他懷中連連搖著頭說“不要,疼”的模樣,他也隻能在心中歎息了。

無奈又心軟,像哄女兒一樣將她潔白的小手拉出來給護士,她就將臉埋在他胸口,張嘴咬他。

這會兒,咬得很用力,他隻能默默地任她咬著抽完血,幸好隻是普通的病毒感染,打了退燒針,留院觀察一個晚上。

折騰到淩晨四點,退了燒的她終於安靜地在**睡了過去。

退燒的時候,出了很多汗水,將她身上剛換上的衣服全都侵濕了。

讓護士姑娘找了另一套幹淨的病人服過來,他坐在床邊輕碰她的臉蛋,輕喚她的名字,她卻睡得沉。

……

淩晨四五點是最讓熬夜的人眼皮撐不住的時候,但是邵百川還是到露台上吹了半個小時的涼風才進來。

回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擰了條濕毛巾覆上去後,困意襲來的他趴在床邊閉上眼。

好像才眯沒多久,耳邊就傳來一陣難受的輕哼聲。

他很快地驚醒過來,**的人不知幾時醒了,雙手合在一起覆在額頭上,眼晴微閉著,呼吸急促,略幹的嘴唇一張一合地喘著。

“安琪,怎麽了?”

他低語,伸手將她兩隻小手拿了下來,掌心輕觸她額頭。

“怎麽又燒了?”

滾燙的溫度讓他心驚,急忙按鈴叫人。

“先喝些溫開水再去泡個溫水澡,物理降溫,不行再吃退燒藥。”

醫生檢查過後吩咐道。

邵百川倒了溫開水過來,放到她手中:“我去給你放水。”

男人步伐匆匆去給她放水,出來時,就見額頭上貼著退熱貼的她靠坐在床頭,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眼眸微低,長長的睫毛一下一下輕眨著,褪去平日裏嬌縱的大小姐模樣,乖巧得讓他心頭一熱。

放輕腳步走過來,才知原來她低著眼正在看手機。

屏幕裏放的是《小豬佩奇》。

邵百川:“……”

他無言地站在一邊等了一會兒,見她杯子裏的水還在原來的位置,於是出聲提醒——

“安琪,喝完水去泡澡。”

安琪動都不動一下。

於是,他隻能伸手將那隻杯子拿過來,遞到她唇邊:“來,把水喝完。等會出來再看。”

“不想喝了。”

她皺起了秀氣的鼻子。

“你發燒了,不喝水怎麽退燒?”

“難喝。”

邵百川:“……”

白開水還分好喝難喝嗎?

“你先把這杯水喝完,去泡個澡好不好?”

“不要。”

不要喝水?不要泡澡?

“安琪,聽話,嗯?”

他伸手撫了撫她披散在身後的黑發,壓低著嗓音哄她。

安琪終於抬眼,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秀容顏,她下意識撇開眼往後靠了靠,可一抬頭又望進他漆黑的眼底,那裏閃爍著的柔情讓她怔了怔。

“乖,喝水。”

男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她無意識地張開唇,在他的注視之下將剩下的半杯水喝了進去。

喝完水,泡了澡出來,溫度降下來,安琪整個人卻像是被人抽了骨頭一般,半點力氣也沒有地躺在**,偏偏又睡不著,頭脹得難受,喉頭發苦。

“怎麽了?還難受?好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她反複發燒讓他睡意全無,坐在床邊守著她。

“難受……”

她聲音悶悶的,弱弱的,像是撒嬌,又像是委屈。

邵百川第一次看到她這可憐的模樣,心生憐愛。

“明天退燒就好了。”

安琪搖頭。

她的身體她了解,哪這麽快就好呢?

一想到不知要這樣難受多久,她心裏又煩又躁。

“還要喝水嗎?”他問,想到她平時一向愛吃甜食,有時候喝水也會放點蜂蜜進去,於是又追問:“還是想喝果汁?”

沒想到**的人還是搖頭。

“那你想喝什麽?”

“甘蔗汁……”

這個時候要喝甘蔗汁……

邵百川望了望窗外微微發白的天際,好脾氣地應聲:“好,我這就去買。”

男人起身,穿上隨意丟在一邊的外套,疾步離開。

安琪躺在**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心中各種複雜的情緒暈染開來。

她為什麽會這麽討厭他呢?

其實,在他們結婚之前,她並不討厭他的。

她甚至是,欣賞他的。

仔細算來,她認識他已經有十年之久。

最初總是從大學教授的母親口中聽聞他這個成績優秀的學生名字,說他如何如何,這樣那樣,然後就對比她與安靖姐弟之間的差別,每講一次,他們都覺得好像他們都不是親生的,邵百川才是。

後來,母親還是將她口中那位優秀學生給帶到家裏來,給安靖做家教。

那時候,她十六歲,他二十一歲,而弟弟安靖正是個處於叛逆期的少年,家裏校裏的小霸王,誰都惹不起那種。

但偏偏就被邵百川那個看著斯文秀氣的青年給收拾了。

她曾好奇地問安靖,怎麽被收服的?安靖撇撇嘴,傲嬌地扔出一句:“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

去,那會兒安靖小朋友不過十四歲,毛都沒長齊,還男人!?

安琪有些鄙視地哼聲,懶得理會他們。

後來,他就經常出入他們家,但她與他之間大多是碰麵點頭之交,並無更深的交情。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年,他出國念研究生。

安靖與他仍然有來往,時不時能在飯桌上聽他談起邵大哥在國外如何如何,母親每次聽完總有一翻感歎,好像恨不得那個人是她兒子一樣。

安琪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想法,不過,心裏頭對他的書呆形象改觀不少。

再後來,偶爾從阿遠哥與母親的交談中聽到一些他對他的看法,她對他變得有些欣賞。

畢竟能讓阿遠哥開口稱讚的人,不多。

若不是發生那件事,讓她與他不得不結婚,而在他們的新婚又發生那樣的事情的話……

安琪躺在**,任腦海裏不斷地閃現出那些零星散碎的回憶片段,有清晰,有模糊,有快樂,也有恐懼……

漸漸地,她呼吸平穩,慢慢地進入夢鄉。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落地窗微微打開,清晨涼風吹起垂落的紗質窗簾。

小圓桌上的水晶花瓶裏,插著一束厄瓜多爾玫瑰,橘色的花瓣邊緣暈染著淡淡的粉白色,充滿著濃濃的浪漫氣息。

“醒來?還難不難受?”

一個清雅的聲音傳入耳內,她的目光從花束轉過聲音的來源。

邵百川一身白衣黑褲站在那裏,手裏端著的透明水杯裏裝滿了褐色水液。

她掀開被單坐起來,邵百川已經走到床邊,將水杯放到桌上,順手撈起枕頭置於她腰後讓她靠著。

“口渴嗎?要不要先去洗漱?”

她搖了搖頭,蔥白的手指指向桌邊的水杯。

邵百川莞爾一笑,將杯子取了過來,直接遞到她唇邊,像哄小朋友一樣:“啊……”

剛睡醒的‘小朋友’乖乖地張口,咕咚咕咚,很快將一大杯清甜的甘蔗汁喝光,未了,還意猶未意地添了添唇。

每次她生病發燒,安母都會讓人準備一大壺甘蔗汁給她喝,這是從小到大的習慣。

托現代發達的大棚種植技術可以控製植物生長的溫度與濕度,一年四季都有新鮮的甘蔗,要不然一旦生病,安小姐就更加難伺候了。

等她喝完一杯甘蔗汁,又伺候她刷牙洗臉,端來清淡的早餐時,安女士敲門而入。

“姑媽你怎麽來了?”

安琪驚訝地看著她。

“我不來,今天誰在陪你?”

安女士放下手提包,看了眼邵百川:“百川,你有事先去忙吧。”

“MISS安,麻煩你了。”邵百川起身,對正在小口用餐的安琪交待:“今晚我盡量早點下班過來陪你。”

“不用了。MISS安在這裏陪我就行了。”

她語氣很輕,但還是聽出其中飽含著一抹不悅。

邵百川聽得出來,安女士也聽得出來。

但是——

“對不起,這兩天工作比較忙。”

明天就是NSA招標截至日期,他實在是抽不開身。

安女士明白,揮手讓他走。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裏,一下低著眼的安琪才放下手中的小勺子:“沒胃口,不吃了。”

嗬!

安女士笑了兩聲:“是東西不好吃,還是人走了心情不好所以借題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