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記

第11章 殺你沒商量

“你怎麽了?走火入魔啦?”

蕭何有點緊張,擔心金大業操之過急,練出個三長兩短,走火入魔。

“五…五脈,我打通了五脈,嘿…嘿嘿嘿。”

金大業嘿嘿傻笑,臉上寫滿了驕傲。

“得意個屁啊,趕快出來洗洗,我幫你收集了不少雨水。”

蕭何沒好氣的撇了撇嘴,攙扶起虛脫的金大業,來到洞穴外清洗身子。

“蕭何,謝謝。”

金大業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謝你妹,滾一邊洗去,臭死了。”

*****

不久,金大業清洗完畢,也恢複了些許氣力,開始為蕭何護法。

原本那處洞窟已經無法再用,臭氣遮天,能把人熏死。蕭何另外開辟一處洞府,盤坐其中,開始摸索著衝擊八脈。

雨,嘩嘩下個不停。

整整一個白天,蕭何循環漸進,半聲慘叫都沒發出;穩紮穩打,體外很快就積聚厚厚一層汙穢,聞之欲嘔。

“轟!”

天雷滾滾,駭人的閃電一道接一道,雨勢更加滂沱,十丈外幾乎一片模糊。

“隆隆隆…”

地動山搖,遠處一片陡峭的山坡發生垮塌,如洪水一般的泥石流狂衝而下,頃刻間覆滅一切阻擋,威勢恐怖而震撼,令人頭皮發麻。

“啊……”

就在這時,洞窟中衝脈的蕭何,突然發出一道中氣十足的呐喊。

不是慘叫,是呐喊!

須臾間,他的眉心精光一閃,整個人猛烈一震;體表攀附的無盡汙穢瞬間飆飛而出,露出了其中晶瑩如玉的健壯體魄,閃爍著朦朧的神華。

洞穴外的金大業聞聲而動,快速回到洞中,但見蕭何仍舊盤膝而坐,手掐印決,雙目輕闔,顯然並未從行功中退出,依然還在繼續引氣衝脈。

“好強的氣息,難道已經衝破第六條奇脈?”

金大業目露精光,喃呢自語。原本他在麵對蕭何時,還能感覺到對方很弱,遠遠不如自己;而今不過一日時間,再看向蕭何時,突然發覺竟然完全看之不透,猶如凡人麵對荒獸,撲麵而來的強大氣息令人窒息。

時間緩緩流逝,漆黑的夜,雨勢越發傾盆;水幕連珠,狂雷陣陣,天地間一片嘈雜。

蕭何已經行功二十多個小時,天色慢慢放亮,他還是沒有散功的跡象,神華籠罩的軀體又一次蒙上腥臭汙穢,整個人猶如一尊泥像,一動不動,仿佛坐化的禪僧。

“怎麽還不醒?”

金大業焦急的在洞口徘徊,若不是蕭何的氣息越發強大與凝實,他絕對會認為蕭何練功出了問題。

“轟!”

就在這時,蕭何的周身突然彩光大亮,那層汙垢再一次被震飛了出去;打在洞壁上發出陣陣‘噗噗’聲。

“蕭何?蕭何?”

金大業一邊呼喚,一邊快速上前。

蕭何緩緩睜開了雙眸,星光湛湛,璀璨而又深邃;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非常燦爛、陽光:“感覺,很不錯。”

聲音中夾雜有一抹掩飾不住的疲憊,顯然,這麽長時間的行功衝脈,讓蕭何已經達到了某種極限。

“快說,通了幾脈?”

金大業忍不住發問,蕭何笑意更勝:“七脈,實力較日前暴增了三倍有餘!”

“三…三倍……”

金大業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他隻打通了五脈,感覺實力暴增一倍左右;原先還在暗自竊喜,如今與蕭何一比,實在微不足道。

“怪不得,我會感覺你好強大。”

“嗬嗬,你也不差,咱倆打起來,誰勝誰負還很難說。”蕭何笑著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筋骨,緩步走出洞窟,借著傾盆大雨,衝刷自己健壯的體魄。

金大業在洞中撇了撇嘴:“切,你是在笑俺皮糙肉厚麽?”

蕭何沒有回答,隻是輕快的笑了笑,腳下輕抬,一步跨出,身形如電般縱越山林間……

大雨又持續下了一整夜才終於消停,蕭何二人躲在洞中養精蓄銳,待雨過天晴,倆人全都精氣神飽滿,達到從未有過的巔峰狀態。

“是時候與雜毛虎做個了結了。”

“哼,這次我一定虐到它跪地喊我大爺。”

倆人信心十足,很快跨越林海,又一次摸上劍齒虎的洞穴。

“咦?不在?”

“應該是捕食去了。”

正說著,山下突然傳來一陣勁風,獨眼劍齒虎口叼一頭肥碩野豬,躍身落在山巔平台上。

“咦?是你們?”

驀然見老巢來了客人,獨眼劍齒虎先是一愣,待看清倆人之後,臉色頓時變得極為精彩。

似是有一抹懼怕,還有些怨毒,更多的卻是不爽,很是怪異。

“老朋友,別來無恙。”

蕭何笑著打了聲招呼,真像闊別已久的老友,在噓寒問暖。

“哼”劍齒虎冷笑:“人類,咱們不熟,請你離開。”

“呀嗬?口氣變了?”

金大業眉毛一揚,瞬間捕捉到異常,劍齒虎雖然言語很不客氣,但卻少了股曾經的霸道與森然殺機。

蕭何也聽出了不同之處,心中一動,試探道:“怎麽,見我們實力提升太快,害怕了?”

“怕?”劍齒虎獨眼突然閃出一抹森然寒光:“我虎族無懼一切,爾等雖晉級二階中後期,那又如何?依舊是螻蟻!快滾,老子不想殺你們,別逼我。”

“嗯?二階中後期?”

蕭何雙眼一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你能看穿我們的實力?”

“哼,老子五年前就已晉級三階。還不快滾,趁老子還沒改變主意,有多遠滾多遠。”劍齒虎聲音越發低沉,似乎在強忍著怒火。

這時,金大業思索了一下,突然道:“雜毛狗,你是在忌憚著什麽?或者說……是想避免什麽?”

“人類,老子不想再與你們糾纏,趕緊滾。”

劍齒虎冷喝,它自然不會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我們要是不走呢?”

蕭何已經猜出點東什麽,踏前一步,拔出背後鋒利的毒牙刀,蓄勢待發。

“不走?”

劍齒虎氣的呲牙咧嘴,以它三階的實力,對付剛晉級的蕭何二人依舊具備壓倒性的實力。眼下‘好言好勸’,已是破天荒的放低姿態,沒想到人家竟然踩鼻子上臉,毫不給它麵子。

“不走就死!”劍齒虎的眸子漸漸泛起血色,那是怒到即將發飆的表現。若不是那日見到蕭何覺醒族紋的威力,不想犯險,它早就上去廝殺了。

“死的是你!”

金大業徒然爆喝一聲,略顯肥胖的身軀詭異的橫移三丈,手中毒牙刀奮力揮舞,率先發動攻勢,猛力砍向劍齒虎左腹。

“吼!”

劍齒虎再也忍不住暴怒狂吼,轉頭橫擊金大業;既然忍讓換不來和平,那就索性放開一切,管他日後有無後患,先宰殺了再說。

“殺!”

蕭何動了,趁劍齒虎攻擊金大業之時,體內精氣瞬間匯聚掌心,繼而過度到手中毒牙刀之上,精芒大亮,無匹的刀罡劃破虛空,狠狠斬在劍齒虎的左肩頭。

“噗…”

血花飆飛,這一擊力道之猛,直接將劍齒虎砸了一個踉蹌;虎身傾斜,四蹄彎曲極力保持平衡。

“雜毛狗,今天就讓你嚐嚐被虐的滋味!”

另一邊剛躲過虎嘯的金大業,縱身一躍,跳起數丈距離,高舉手中毒牙刀,施展一招力劈華山,殺向巨虎額頭。

“叱…”

巨虎奮力一揮巨爪,寒光乍現,化解金大業所有攻勢,並且反擊出手。

“殺!”

蕭何與金大業各自為戰,左右開弓,前後夾擊;他身形一晃,很詭異的飄至巨虎身後,照準了碩大的屁股,狠狠又是一擊刀芒。

血光乍現,劍齒虎本能的痛呼一聲,巨尾橫掃,以殺伐千軍之勢擊中蕭何,不過後者早有防備,橫刀胸前,體內精氣磅礴而發,在胸前凝聚一層護盾,實打實硬撼了這一擊。

“碰!”

一聲巨響,如山嶽重擊大地,蕭何瘦小的身形飛一般倒退數十丈,嘴角溢血,顯然受了輕傷。

“實力果然還差了一些,不過我二人圍殺你一個,足夠了!”

抹去嘴角血跡,蕭何冷笑著大步跨出,繼續加入戰團;與金大業聯手攻擊巨虎。

這些時日來的成長經曆,讓二人的配合越發默契;往往一個眼神,彼此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麽。再加上他們如今的戰力,鬥起巨虎雖然還有些吃力,但卻也絕非毫無勝算。

“嚐嚐大爺特別為你調製的五毒散。”

金大業瞅準一個機會,肥胖的身軀像是一頭大鳥,驀然跳躍之半空,抖手一甩,大包腥臭的墨色毒液濺射而下;那是摻雜了蛇、蛛、蜈、蟾、蟻,五中劇毒生物血液的混合體。

他曾經拿自己做過實驗,根本無需觸碰毒液,隻需稍稍一聞,渾身立馬酸癢麻抽搐,甚至還會上吐下瀉;毒性相當的烈。

“吼!”

巨虎麵對射來的毒液,放聲大嘯;滾滾音波無差別攻擊,所有毒液全都席卷而上,連帶著金大業本人都被可怕音波震飛了出去,飄落遠處山林,不見了蹤跡。

“雜毛狗,真正的劇毒在這呢。”

突然,蕭何竄至巨虎身側,大臂狂輪,三把烏黑鋥亮的狼牙匕首破空而出,噗的一聲同時紮入巨虎小腹,力道之強,幾乎整個都齊根而入。

巨虎吃痛發狂,但很快就發現神經痛到**,身體不聽使喚,一陣陣眩暈的感覺充斥腦海,軀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周身五彩神光快速暗淡,眨眼間消散一空。

“哈哈,這回看你還怎麽蹦躂。”

遠處,金大業踉蹌著跳躍在樹巔,很快重新回到戰場;他的身體多處溢血,有些大口子甚至見骨,顯然是剛才冒險吸引巨虎攻擊,受了重傷。

“嗷吼…”

巨虎不甘的發出怒吼,但根本有心無力;巨大如小山般的軀體已經不由自主癱軟在地,腹部有一小塊區域快速變成黑色,顯然劇毒正在擴散,要不了多久,它就會魂飛魄散。

“卑鄙的人族,老子不甘呐!”

巨虎無力的咆哮,虛弱的聲波回蕩在大荒中,不知傳出多遠。

“給大爺閉嘴。”

金大業一拳打在巨虎的臉頰,可怕的力量將巨型劍齒虎擊的橫劃兩米,發出一聲充滿怨毒與後悔的悲鳴。

它是後悔,後悔當初為何沒有永除後患!後悔當初為何忌憚蕭何的族紋,沒有下殺手。

此刻重傷垂死,它實在極度不甘!

“吼………………”

無力的咆哮,象征劍齒虎生命的終結;音波有情,夾雜它此刻的怒、悔、怨、恨、狂。

滾滾音波,浩蕩大荒;劍齒虎一直吼到無聲,闊口依舊還在大張著,似是要一直吼下去。

金大業滿臉不爽的想要繼續虐它,卻被蕭何一把拉住,輕輕搖了搖頭:“算了,別再折磨它……”

“吼!吼吼!”

突然,遠處山林間一陣急促虎嘯打斷蕭何的話語,似是在回應著劍齒虎的不甘,在用特殊的交流方式,詢問著什麽。

“不好!遠處有虎族插手,快宰了它!”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