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妃:王爺請指教

第兩百零一章 一石二鳥

第兩百零一章 一石二鳥

三日後,認親儀式如期舉行。

儀式並不複雜,洛安安給方太傅方卓敬了茶,行三跪九叩之禮後,禮官就會將洛安安的名字記在方家的家譜上,之後便算禮成。

如此,方家攀上了皇後,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不必擔心受封裕的影響,而洛安安也算是在朝廷上有了靠山,封裕若是要對付她,也得顧忌著方家,如此,百裏墨宸應付起來,也能稍稍輕鬆些。

儀式之後,百裏墨宸與方卓還有事要商議,洛安安便領著一眾宮女丫鬟,就跟母親帶小雞似得,回了正乾宮。

“娘娘,您今早起來還未吃過東西,可要奴婢去吩咐禦膳房弄些糕點來。”身後有宮女上前來,很貼心的替洛安安解去了鬥篷,柔聲問著。

今早她起得晚了,可方太傅等人卻都已經等著了,於是起床後她便直接去了認親儀式,到現在也一口都沒吃,說實話,還真是有些餓了。

於是,點了點頭,那宮女便是應聲退下了。

沒多久,禦膳房便送來了一碗薄粥。

那宮女接過,送到桌上,“娘娘,禦膳房的人說再過一個時辰就該用午膳了,若是娘娘此刻吃了糕點,怕頂了肚子,影響用膳,送來一碗薄粥,讓娘娘墊墊肚子。”

洛安安點了點頭,想著禦膳房的人倒是挺貼心的,便是坐在了桌前,拿起一旁的勺子便準備喝粥。

可她敢要動,便被那宮女攔下了,“娘娘怎麽忘了,奴婢要先食吃過才行的。”說著,那宮女便拿過一旁幹淨的勺子跟小碟子,舀了洛安安碗裏的粥便是喝了一口。

洛安安卻也隻是無奈的搖頭輕笑,“如今這宮裏,人人都知道本宮的吃食都有人試毒,哪裏還會有人蠢得在吃食裏動手腳。”說話間,便已是舀起一勺粥,可還未來得及送進嘴裏,她的手便被那試吃的宮女給猛的推開了。

手裏的勺子自然是被打落在地,而與之一起落地的,還有試吃的宮女!

屋裏屋外的人皆是震驚,洛安安自然也是驚得不知所措。

有太監衝進了屋,伸手去探那丫鬟的鼻息,而後衝著洛安安搖了搖頭,“娘娘,沒,沒氣了……”

死了……

就怎麽死了!

毒發之快,讓人都還未反應過來!

若方才不是這宮女攔住了她,若吃第一口的人是她。

那,此時倒在地上斷了氣的人,就是她洛安安了!

“立刻嚴查此事,這碗粥,從下鍋到端到本宮的桌上,經手了多少人,都要一一調查明白!”

“是。”屋外有侍衛應聲,而一旁的太監也一邊抹著淚一邊站了起來,“娘娘,您猜,會不會是淑妃娘娘做的?”

“不許胡說。”洛安安立刻喝止了那小太監的猜忌,“事情還未查明之前不可妄言,先將人厚葬了吧,安頓好她家裏人。”

洛安安說著,便取下了一枚發簪。

這簪子,乃是上好的白玉發簪,拿去換些銀兩,夠普通的百姓人家衣食無憂十數年了。

說到底,今日也是這名宮女救了她一命。

那太監雙手接過發簪,點頭稱是,忙招呼人將宮女的屍體搬了出去。

就在這時,屋外有人急急跑來,“皇後娘娘,出事了!淑妃投井自盡,將將才被人救起,生死未卜。”

聽到這消息,不但是之前懷疑封謹顏的那名太監,就連洛安安也不由的皺了眉。

她這兒才剛剛出事,那便封謹顏就來了一出投井自盡,事情怎麽就都碰到了一起,未免也太巧了。

“走,咱們去看看。”洛安安說著,便帶著一眾宮女太監來到了封謹顏的璃月宮。

此時的封謹顏已經醒了,禦醫隻說她是受了驚,並無大礙。

洛安安點了點頭,屏退了眾人,這才開門進了屋。

屋內,封謹顏還躺在**,一雙眼無神的望著天。

便是連洛安安都走到了她的床邊,她都未曾看洛安安一眼。

“淑妃是有何事想不開,這回竟是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你不就是為了你自己,才要殺了那孩子的嗎?”洛安安仍是一副冷嘲熱諷的語氣,因為孩子的事,她對封謹顏一點都可憐不起來。

聽得她的嘲諷,封謹顏一雙眼終於微微動了動,卻是自嘲般的一聲冷笑,“是啊,我親手害死了我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弄成今日這步田地,也是我自作自受,我親手殺了我的孩子,就連老天都覺得我沒資格再做母親,我認了,都認了……”

她自顧自的說著,淚如雨下。

而洛安安卻從她的話裏,聽出了玄機。

“你的意思是,你從今以後,都不能生了?”

封謹顏沒有應聲,卻是漸漸哭出聲來,也算做默認了。

那日她流血太多,傷了身,禦醫說她日後若是想要再孕,隻怕是難上加難。

看她哭得這般淒慘,洛安安不由的冷冷一笑,“這就難怪你想毒死我了。隻是傻氣了些,明知我有試毒的宮女,還在我的粥裏下毒。白白害死一個無辜的人。”

聞言,封謹顏也跟著一聲冷笑,“是啊,我若是一心要毒死你,那為何明知你有試毒的人,還要在你的粥裏下毒?”

隻這一聲反問,並未反駁。

她當然沒有下毒,可若是洛安安一心認定了是她下的毒,那她也無所謂。

反正,她如今一心求死。

哪知洛安安卻在她身邊坐下,長長的歎了口氣,“所以,真凶要害的不是我,而是你。因為我正乾宮一出事,所有人都會覺得,是你心懷怨氣,才會對我起了殺心。若是今日你未曾投井自盡,便是連我都怎麽覺得的。”

“那為何現在,又不覺得了呢?說不定,是我想要與你同歸於盡呢?”封謹顏淡淡開口,不介意將這砍頭的大罪往自己身上攬。

洛安安微微搖了搖頭,“若你真想與我同歸於盡,那為何在還未確定我是否中毒之前就投井了?”

原來是從這兒分析的。

封謹顏冷笑著,微微點了點頭,“自我母親被人毒害身亡後,我便對毒這種東西恨之入骨,也斷不會用此手段害人。不過無所謂了,我都不在乎。”

不管給洛安安下毒的人想害誰,她都無所謂了。

如今的她,隻一心求死。

聽她這麽說,洛安安微微點了點頭,“你無所謂,可本宮身為後宮之主,卻是定要好好分析分析的,對方既然是在本宮的吃食裏下毒,自然也抱著最好是能將本宮也害死的意思,一石二鳥。就算害不死本宮,旁人也當著毒是你下的,你終究是逃不了這加害本宮的罪名,可這宮裏,如此恨本宮,又如此恨你的人,會是誰呢?”

洛安安未曾明說,可封謹顏儼然已是想到了。

東太後!

那孩子,是百裏玄燁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可封謹顏卻這麽毫不留情的將孩子給殺了,自然會讓東太後對封謹顏恨之入骨!

而在東太後的眼裏,造成這一切局麵的人,就是洛安安。

所以,那一石二鳥之計,就是東太後所為。

可,東太後千算萬算都沒能算到,封謹顏竟會突然投井,也讓洛安安輕易便猜到了幕後真凶!

封謹顏的眸光略有閃動。

她當然不會料到,自幼就甚為疼愛自己的姑母竟然會想要她的命。

可隨即,便又是苦苦的一笑。

她不怪,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姑母又豈會這般恨她?

她臉上的表情變化,都被洛安安看在眼裏。

洛安安知道,如今的封謹顏,除了死,什麽都不感興趣。

於是乎,她又長長的歎了口氣,“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淑妃你對毒這東西如此厭惡,那當日你封妃儀式上,又為何在本宮的茶裏,下了毒?”

她怎麽問,自然不是疑惑,而是猜到了答案。

隻見封謹顏微微凝眉,“封妃儀式上的茶水裏,有毒?”

“不,是隻有本宮的那杯有毒,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若非本宮察覺,隻怕當日就已命喪當場了。”洛安安說著,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不對呀,本宮當日若是命喪當場,難辭其咎的,不還是淑妃你嗎?可當初你進宮,還是東太後求得本宮,更何況你當時還懷著孩子,沒理由東太後當日就想害你呀,那,淑妃不如好好想想,當日的毒,是誰所下,又是誰,害得你行至今日這步呢?”

喚醒一個人的求生欲,無非是兩種方式。

一是愛,二是恨。

洛安安自認自己沒那麽大的本事,用愛去感化封謹顏,隻能挑起封謹顏的恨意,讓她知道,她還不能這麽輕易的死!

出身名門,封謹顏自然不傻,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眼裏,一下子便閃現出不可置信,很快,又被恨意所代替。

見狀,洛安安沉了聲,“可是封府的那位貴客?她對本宮,的確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自然也顧不得旁人的死活了。你進宮的事兒,該不會也是她慫恿的,好借著你敬茶的那功夫,毒死本宮。”

她的話,讓封謹顏顫抖著撐起了身子來,一雙眼直直的看著洛安安,似乎是有什麽話要對洛安安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見狀,洛安安眉心凝得更緊,“你別告訴我,落胎嫁禍本宮的法子,也是她想出來的。”

她話音落下,封謹顏便是一把抓住了洛安安的手臂,雙唇劇烈的顫抖著,分明是有話要說,可終究卻隻化作了一口鮮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