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妃:王爺請指教

第兩百二十章 我的不幸,拜你所賜

第兩百二十章 我的不幸,拜你所賜

粉末入喉,瞬間一股刺辣的感覺自喉間彌漫開來。

洛安安長大了嘴巴,卻隻覺得呼吸不過來,嘴裏開始溢出白沫,阿布的叫喚聲似乎也越來越遠。

洛安安知道,毒素已經開始令她的神經麻痹。

她無力癱倒在地,不用三秒鍾,她就會徹底陷入黑暗。

卻在這時,腳腕處一陣刺痛。

就好似是被什麽動物給狠狠的咬住,獠牙刺穿皮肉。

是阿布?

沒等洛安安細想,那被咬的腳腕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如同是被烈火灼燒。

“你這隻該死的畜生,怎麽連自己的主子都咬!”鈴兒的驚呼聲傳來,隨後便是一陣嘈雜。

洛安安隻覺得累,渾身都提不起力氣,她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死的,心裏,竟是有幾分釋然在。

是因為終於可以擺脫這裏的一切了嗎?

隻是……可憐了她未出世的孩子了……

終於,她徹底墜入黑暗。

她宛若置身於一艘小船之上,搖搖晃晃。

四周是黑漆漆的湖水,不著邊際。

一切歸於寂靜,她聽不到一絲鳥叫蟲鳴,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哦,是該聽不到的,她已經死了不是嗎?

如今的她,隻是一抹靈魂嗎?

這裏,是地府嗎?

嘶,好冷,鑽心刺骨的冷。

如同有一塊寒冰從她腳底刺了進去,順著血脈一直你流進她的心口,令她止不住的打顫。

可下一瞬間,她又覺得好熱,體內如有一股子烈火無端端躥起,燒得她心肝脾肺腎都跟著疼。

可惡,明明都已經死了,怎麽還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難不成是她此刻是在接受阿鼻地獄的嚴刑?

不記得閻王爺有審過她啊!

“洛安安……”

四周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似遠又近。

是誰在叫她?

“洛安安……你不能死……”

黑暗中的聲音再次傳來,伴隨著一道光。

從很遠的地方照射過來的光芒,不太亮,卻似乎是為黑暗中的她找到了一個方向。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可直覺卻告訴她,應該往那走的。

“夫人醒了?”

耳邊傳來鈴兒驚喜的呼喚,洛安安愣愣的眨了眨眼,那道光突然變得好亮,洛安安終於看清楚了,她,怎麽躺在**?

方才所見的,隻是一場夢?

“夫人醒了!殷澄!快去通知皇上!夫人醒了!”

一旁,鈴兒已是激動得泣不成聲。

洛安安傻傻的看著她那張已經哭花了的臉,似乎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夫人您感覺怎麽樣?餓不餓?鈴兒這就去命人弄吃的來!”

鈴兒說著,便衝著屋外喊,洛安安卻強撐起身子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怎麽回事?”

她中了毒瀾,還被阿布咬了,應該是死得透透了的才對啊!

“夫人,是阿布救了你。”鈴兒一邊說著,豆大的淚水一邊落下,“原本中了毒瀾後,您就要毒發身亡的,可阿布在關鍵的時候咬了您,將它的毒渡到了您的身體裏,兩種劇毒在您體內一直鬥來鬥去,卻也給了您一絲生機。”

“也就是說,以毒攻毒?”

所以她原先在夢裏覺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是因為體內的毒素在相互碰撞?

鈴兒點了點頭,“是,以毒攻毒,也是夫人身子骨強健,熬了兩個月,終於熬過來了!”

兩個月?

洛安安這才細看鈴兒的衣著,已不是保暖的款式。

她,自那日之後,就已昏迷兩個月了嗎?

突然,腹部一陣鼓動。

洛安安低頭一瞧,這才發覺自己的肚子竟是已經這般大了。

她的孩子,居然沒事,她中了兩種毒,還足足昏迷了兩個月,可孩子,似乎長得很好啊!

“孩子很健康,皇上差了禦醫每日都會來診脈。”鈴兒說著,便抹了把淚,臉上露出欣然的微笑。

洛安安醒了,那是值得高興的事,她可不能再哭了。

聞言,洛安安也笑了,想她那日臨死前,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孩子了,沒曾想,這孩子倒是爭氣!

低頭輕撫著肚子,洛安安隨口便問了句,“阿布呢?”

沒有預想中的回答,反而是一片寂靜。

洛安安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猛的抬頭看向鈴兒,“阿布呢?”

鈴兒緊皺著眉心,咬著唇,欲言又止。

“你如實告訴我,阿布呢?”

“那日……阿布咬傷了夫人,殷澄一時情急,出手傷了阿布,然後……”

“然後?”

“阿布死了。”

轟!

一道晴天霹靂。

洛安安就這麽愣愣的看著鈴兒,似乎連呼吸都給忘了。

阿布,死了?

它救了她,可它卻死了?

看著洛安安嘴唇顫抖的模樣,鈴兒便噗通一聲跪下了,“夫人!殷澄也是無心的,他隻是心急娘娘被傷,才會不慎傷了阿布,還請夫人饒了殷澄!”

一口氣,一直憋在胸口,看到鈴兒跪下,洛安安才猛的深吸了一口氣來,“不關殷澄的事,是我沒用。”

她不但保護不了身邊的人,連阿布都保護不了。

“夫人……”鈴兒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抬頭看向洛安安,卻見洛安安衝她苦澀的一笑,“別跪著了,起來吧。”

她說著,便伸手去拉她,鈴兒這才站起身,卻依舊擔心,“夫人,您若是想哭,就哭出來,憋在心裏,傷身。”

“哭?不,我不哭。”洛安安依舊是笑著的,隻是這笑,透著無盡的苦澀。

便是在這時,有人從屋外闖了進來。

那一副風風火火的模樣,未待洛安安看清是何人時,便已是被人摟進了懷裏。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抱得很緊,仿若是怕她逃開了去。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在胸口的位置上一陣一陣猛烈的跳動著。

他身上的氣息,久違的熟悉,卻又透著幾分陌生。

她輕輕將他推開,衝著他那張詫異的臉嫣然一笑,這才微微點頭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不急不緩,顯得疏離。

“安安……”

他終於喚出了她的名字,表情竟是染著幾分忐忑。

洛安安卻依舊是笑,看向鈴兒,“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跟皇上說。”

鈴兒擔憂,看了百裏墨宸一眼,這才點了點頭,出了門去。

直到房門被關上,洛安安才重新看向百裏墨宸,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

“安安……”他輕喚著她的名字,似是有話要說,可喉嚨不知為何澀得慌,想說的話,一句都沒能說出口。

“皇上可是不知該說什麽?”洛安安凝視著他,“那不如,臣妾來問,皇上來答。”她說罷,也不等他作何表態便問道,“蜀香樓是你的?”

他一愣,卻也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日,於是,微微點頭。

可他怕她誤會太多,急忙解釋,“洛大小姐所言,不可全信。”

“恩呢。”洛安安忽然一聲冷笑,“臣妾並未全信。”

在鈴兒闖進來抓住了洛大小姐的手時,洛安安便知道,洛大小姐是騙了她的。

可那些謊言之中,必定是夾雜了真話,否則斷不會說得那般逼真。

果然!

她低頭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重新看向他,“皇位之事,也是皇上算計好的?”

“那不是算計。”他緊皺著眉心,因為她的質詢,一顆心極為不安,“那是朕拿了性命在賭。”

“賭什麽?賭臣妾必定放不下您?”她又是一聲輕笑,“蜀香樓是您的,臣妾雖得了洛家萬貫家財,最後也都給了蘇媽媽,皇上您這一賭,可真是多此一舉啊!”

“安安……”他無話可說,連喚她的語氣都透著無奈。

她卻繼續冷笑著,“知道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什麽嗎?”

他沒有回答,她那雙盯著他的眼,冷到骨髓裏,讓他說不上話來。

“我最接受不了的,是原來我所走來的每一步,都是皇上您設計好的,是您一步一步牽著我,走到了今日這份上。我所有的不幸,都拜你所賜。”

她的指控,令他如鯁在喉,喉間上下翻滾,終於是逼出了一句話來,“我願傾盡所有,祈求你的原諒。”

“我不需要你傾盡所有,隻要你放我走,我便前塵不記,往事不究。”

她決定了,她要離開他,她要擺脫他。

如果說她這一路走來,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的話,她隻想之後的路,可以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否則,她的人生,還有何意義?

他就這麽看著她,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會提出這樣的,事實上,這兩個月來,他每每在她身邊守著時便會想到,若她醒了,一定會要走的。

他曾想,若是她提出來要走,他便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挽留她,可等到她真的提出來了,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因為他知道,不論他說了什麽,在她所承受的傷害麵前,都是那麽的蒼白而無力。

所以,他答應了。

“好,朕放你走,但你得養好了身子再走。”

她大病初愈,身子還很虛弱,他怎麽能放心呢?

洛安安微微點了點頭,“可以,但是我走後,你不能派任何人跟著我,包括蜀香樓的人,若是被我察覺,你知道我的脾氣。”

“恩。”他淡淡應聲,“你好好休息,朕還有奏折要批。”說罷,他轉身便走,如同逃也似的離開。

她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重重的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