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玦

【第0007章】女鬼吹燈

第0007章 女鬼吹燈

聶曉婧像陷入了回憶一般沉默了片刻,這才告訴我說,她的太爺爺與曹虎林一樣也曾在李正德(原濟源偽軍司令)麾下效力,知道日本神官奔赴王屋山秘密調查處理的事兒,投誠起義後也曾向上級報告過。

與曹虎林不同的是,聶曉婧的太爺爺後來在抗美援朝的戰場上立了功,故而在後來的大運動中受到的衝擊不是太嚴重;

社會穩定、改革開放後,早已離休的聶老先生一直念念不忘當年的事兒,非常想要弄清楚王屋山神秘事件的真相,於是就托在安陽軍分區的老部下出麵協調,想要讓新鄉軍分區派人探究一下(當時的濟源隸屬於新鄉地區管轄,後來才劃歸焦作市);

令人驚奇的是,安陽軍分區剛剛打算行動就發生了那件轟動全國的靈異事件,聶曉婧太爺爺的那位老部下也因此而被調離……

“你太爺那位老部下的調離,或者說安陽軍分區的那個靈異事件跟王屋山的事兒沒有什麽關係吧?”聽聶曉婧簡單講了一下情況後,我試探著質疑道。

“有關係的……”聶曉婧非常肯定地輕輕點了點頭,神色變得有些傷感了,低頭咬了咬嘴唇停了片刻這才告訴我說,她的太爺爺與那位老部下後來都跟曹虎林一樣走(去世)得很痛苦,而且都與一口青銅大鍾有關。

隻是事情相當複雜,不是幾句話能夠講得清楚的,所以聶曉婧表示具體情況以後如果有機會再告訴我。

既然涉及到了人家的傷心事兒,我自然是不能繼續追問——雖然我心裏麵非常好奇。

於是我趕快換了個話題,問聶曉婧是不是真的有辦法幫我家延緩一下那個“千斤活肉”的事兒。

“放心吧,我說話算數的,至少能幫你家延緩兩年左右的時間,這樣你就可以有比較充足的時間尋求徹底化解之道。”聶曉婧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回答說。

“謝謝,謝謝!”我道謝過後繼續追問說,“對了,這事兒怎樣才能徹底化解呢?你能不能指點一下大致的方向?”

“大方向有且隻有一個!”

聶曉婧眨了眨美眸一本正經地回答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你命中有劫而又運交華蓋,這絕對不是依靠讀書和改風水能夠解決的;更何況福地自有福人居、德不配位反有災;所以你隻有積下大功德這一條路子可走!”

我思忖了一下,覺得聶曉婧說得有道理。

隻是在問她如何才能積下大功德時,聶曉婧讓我不妨從小事做起,說是隻要心中善念長存、常行善舉,一定能夠改運改命、消災解厄的;不過由於她隻幫我家延緩了兩年的時間而已,所以一定要在兩年之內積下大功德才行。

說完這些,聶曉婧就起身告辭……

送走聶曉婧以後,我思忖了一會兒決定先不把這事兒告訴我爸媽他們——雖然聶曉婧曾經帶我去見早已逝世的姥姥,但我不能完全確定的事兒我是不會亂說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了門,想要去陽台宮請海清道長確認一下我家的災厄是不是真的延緩了兩年。

剛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雖然有霧但不是很大,可是到了後山霧就越來越濃了。

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鍾的樣子,前麵的路邊突然竄出來一隻野兔,灰毛黃斑的那種,看上去肥肥壯壯的,我目測估計得有五六斤重。

與往常情況不一樣的是,那隻肥壯的野兔被路人驚擾以後不但沒有迅速竄過蚰蜒小路消失在荒草叢中,反而旁若無人一般在前麵慢騰騰地走走蹦蹦,並沒有迅速逃開。

趕快去陽台宮找海清道長才是正事兒大事兒,再說我也沒有帶上兔子槍,所以我根本沒有拿它回去燉成半鍋濃油赤醬兔子肉的想法。

奇怪的是那隻野兔真是目中無人一樣,就在我前麵慢騰騰地不時蹦上幾下,完全沒有趕快逃之夭夭的跡象。

我拍了幾下巴掌後來又彎腰撿了個土塊朝它砸了過去,它仍舊沒把我放在眼裏似的不緊不慢地跳上幾跳,與我一直保持六七米左右的距離。

“天予當取、不取有罪;既然你活膩了想再投個好胎,那我就捎著你算了!”一念至此,我立即迅速衝了上去想要逮住它。

兔子的反應與奔跑速度確實不是人類可以趕得上的,等到我攆了一陣累得呼吸急促停下來的時候,它也好像累了一樣仍舊在我前麵六七米的地方不時跳上幾下。

我有些後悔沒有帶上兔子槍了,而且我彎腰撿了幾次石塊也沒有砸到它。

看著它若無其事地在我前麵慢慢走著不時蹦上幾下,不遠不近一直與我保持著六七米的距離,我搓了搓手決定逮住它。

疾速追趕了幾次,又俯身撿起石塊砸了它幾回,那貨突然非常麻利地鑽進了前麵一個小土丘裏麵不肯出來了。

我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認真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個長滿荒草的小土丘像個無主老墳塋的樣子,底下正好有一個海碗大小的洞口,那隻野兔就是從洞口鑽進去的。

想到野兔子那種東西最喜歡住在荒蕪少人的老墳院裏,再瞧瞧這個小土丘,我心裏麵凜然一動這才覺得今天這事兒估計有些蹊蹺。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到脖子後麵一涼一涼的,好像有人站在背後噗噗地朝我吹著涼氣。

雙拳護頸迅速轉身回頭去看,後麵空蕩蕩、霧朦朦的,根本沒有任何人。

知道情況不對,我立即轉身就走。

霧越來越濃,我沿著原路快步返回,大約幾分鍾後前麵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小土丘。

近前仔細一看,我心裏麵不由得猛地一緊:這應該就是剛才那個老墳塋模樣的小土丘,而且同樣的置正好有個海碗大小的洞口!

心裏麵明白這次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冷靜,四下瞄了瞄方向方位以及旁邊的樹木參照物,然後就以盡量等幅的步伐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正當我以為終於遠離了那個墳塋土丘的時候,我發現我居然又回到了那個小土丘的跟前。

讓我更加心驚的是,後麵那種朝我頻頻吹涼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明顯,我已經確定絕對不是錯覺所致——就算我豎起領子護住了脖子,但那種涼颼颼的感覺仍舊非常清晰真切……

當我第三次回到那個墳塋土丘的時候,年輕氣盛、當過幾年兵的我開始由緊張變成了憤怒。

我挺起胸膛用手指著那個墳塋似的土丘低聲喝罵道:“我胡君堯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兒,你要是再敢作祟迷我的話,等霧散了以後我回家拿把鐵鍬就把墳給你挖了,把你的破棺材爛骨頭渣子給你弄出來!”

“咳咳……”我的話音剛落,前麵突然傳來幾下滄桑老邁而又有些沙啞的咳嗽聲,好像七八十歲老年人的嗓音。

“是誰?”我一邊警惕喝問一邊睜大眼睛仔細搜尋著、定位著。

“咳咳……”

這一次我確認清楚了——滄桑老邁、略帶沙啞的咳嗽聲居然是從那個海碗洞口裏麵發出來的。

我的頭發梢子刹那間支楞楞地豎了起來,心裏麵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今天我遇到的絕對不是尋尋常常的鬼迷眼、鬼打牆,這個滄桑老邁的咳嗽聲無論是那隻老兔子模仿人的聲音還是另有原委,這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如果是那隻野兔的叫聲還好,如果不是的話,難道是墳中枯骨在作祟不成?

正當我心裏麵有些驚慌、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小夥子你過來,你圍著那個老墳頭轉個啥啊!過來我帶你離開這兒!”

扭頭一看,我發現左前方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老先生,看上去七八十歲的樣子,穿的是半新不舊、黑藍色對襟盤扣兒的老式衣衫。

在看清楚那個老者有腦袋有眉目五官確定不是“半截缸”以後,我這才好像溺水者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還沒走幾步呢,那個老先生突然衝著我抬了抬手,示意我趕快停下:“哎,你就別再過來啦!”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剛剛要我過去、說是帶我離開這兒,現在又讓我別再過去,有這麽出爾反爾、翻臉如翻書的嗎?

那個老先生抬起頭來衝著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倆手血糊糊的、腸子內髒都流出來了,看來你當初確實死得很慘很痛苦;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死得再慘也跟人家小夥子沒有什麽關係啊,你何必纏著人家不放呢?”

老先生的話讓我心裏麵一涼一涼的,我不由自主地瞬間想到了曹虎林——前段時間老曹死的時候就是倆手血糊糊的,就是用手把腸子內髒啥的都給揪拽了出來。

“你到底走不走?嗯?”那個老先生皺了皺眉頭,衝著我低聲喝道,“今天既然讓老夫碰到了,老夫就不能袖手旁觀;你就是把人家小夥子身上的三盞燈全部給吹滅了,今天你也帶不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