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玦

【第0016章】三鍾九鼎

第0016章 三鍾九鼎

這下子反而讓我更加迷惑不解了:“九鼎三鍾?曆史上除了九鼎以外還有三鍾?”

老先生很是認真地擺了擺手:“不,是三鍾九鼎!《白龜拓記》有雲,三鍾九鼎皆神器也,三鍾更甚於九鼎——禹鑄九鼎,太白晝見、一連九日;三鍾現世,天狗食月、白晝如夜……”

我以前曾經聽說過《竹書紀年》,好像是被盜墓賊發現的古代編年體史書,與在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古書相似,而且與其他甲骨文、鍾鼎文和秦簡的記載內容也相吻合。

但是這位管老先生所說的《白龜拓記》我卻是聞所未聞,估計是從白色龜甲上麵拓印下來的東西吧。

至於什麽三鍾九鼎,我更是隻聽說過九鼎、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三尊青銅大鍾。

“唉,鬥轉星移、滄海桑田,幾千年的曆史塵埃湮沒了多少真相、遺失了多少奇物神器啊!”

管老先生很是感慨了一番,“就連象征華夏的九鼎,現在也隻知道禹收九牧之金,鑄成冀、徐、兗、青、揚、荊、梁、雍和豫之九鼎,上有各地河流山川、異物鬼神,成為《山海經》的源頭之物;

至於更為神秘詭異的三鍾神器,隨著古籍的散失、人世的更替,知道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是啊,九鼎的下落成了千古之謎,確實是讓人挺遺憾的,雖然《史記》說的是沒於泗水但幾千年來也一直沒有找到,”

我點了點頭繼而追問道,“至於那三尊青銅大鍾的情況,老先生您所講的那個什麽《白龜拓記》上麵是怎麽記載的啊?”

“《白龜拓記》上麵記載的是,三鍾九鼎,皆神器也,尤以三鍾為甚;夏桀將亡、鼎水忽沸,及周將滅、九鼎鹹震,皆應滅亡之兆;九鼎雖奇,亦在三鍾之後。”

管老先生一本正經地告訴我說,“可惜《白龜拓記》也隻是一個殘本,僅僅記載說弼鍾曰陰陽,後沒於西瀆九曲與北瀆濟水……”

我聽明白了,管老先生的意思是說,三個青銅大鍾裏麵有兩個輔助的分別叫陰陽二鍾,後來散失於黃河與濟水;至於其他具體的情況,由於《白龜拓記》也隻是一個殘本,所以他也弄不清楚。

管老先生的這個說法倒是跟陽台宮海清道長當初告訴我的情況驚人地一致。

想到這兒,我趕快試探著問老先生,據說當年在花園口事件的時候,就曾經挖到過一個青銅大鍾,後來不但造成受災百姓過千萬,而且連負責毀堤的新八師都是全軍覆沒,番號被取消,四任師長沒有一個善終的?

管老先生點了點頭,說當初新八師其實最先在中牟縣境內的趙口掘堤,由於沙多水少沒能成功,後來才改在花園口的——當時隻有半河之水且水勢不大;

挖開花園口河堤以後其實水也不大,都順著賈魯河流走了;不巧的是他們正好挖出並挖破了一個青銅大鍾,結果第二天開始一連數天突降暴雨,一下子河水大漲,這才形成了汪洋一片、釀成了人間大禍……

我故作不解地看著管老先生:“老先生啊,照你這麽說,那三個青銅鍾可都是大凶不祥之物;既然是大凶不祥之物,那還費勁找它幹什麽?讓它見天問世那不是造孽嗎?哪裏還是積什麽大功德?”

“你錯了!弼鍾曰陰陽,主鍾叫什麽?弼鍾如臣下、主鍾為君王,隻有找到君王之鍾方能壓製臣下之鍾,方能解決大患啊!”

管老先生神色嚴肅地說道,“退一百萬步來說,就算那尊君王之鍾是顆大凶地雷,小夥子你當過兵,你說是主動排掉它的好,還是哪天萬一被人無意間給踩炸的好?

難道主動排掉那顆凶物地雷,不是在做好事、不是在積功德嗎?並且隻要能夠找到那尊君主之鍾,老夫就有辦法化解臣鍾之禍!”

我皺眉思忖了一會兒,覺得老先生的這個說法也有道理——至少,如果當年能夠找到沉沒於西瀆黃河裏麵的那口青銅大鍾避免被人不小心給挖破,或許就不會造成那麽嚴重的災難。

於是我轉而問他,老先生您精通相術與太乙神數,而且身手極為不凡,您還沒有那個命能夠找到君王之鍾、解開它的秘密,我一個普通人能行嗎?

“能行!”管老先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老夫從你麵相上來看,如果你與姓聶的那丫頭合作追查,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夠成功!而且老夫以頸上人頭擔保,你家的那個‘千斤活肉’的災殃絕對能夠順利消弭化解!”

我迅速權衡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鄭重點頭表示願意相信老先生的話。

盯著我的眼睛瞧了片刻,管老先生這才接著對我說道,小夥子你盡管放心吧,你去努力化解你家的災殃,同時也能一圓老夫的夙願夢想,所以老夫必當竭力相助、就算舍了這條老命也是在所不惜。

接下來,自稱是管輅後裔的老先生告訴我說,他按照《白龜拓記》上麵的記載,努力追查了幾十年,終於在這王屋山玉簪峰的後麵找到了入口之處,並且告訴了我有關“金木水火土”五位奇人異士的情況。

我聚精會神地認真聽著,將他所說的情況全部都默默地牢記了起來。

“其實天生萬物皆有用,奇人異士更是如此而且極為難得,殺了他們的話實在是暴殄天物、太過可惜,這也正是老夫遲遲沒有對他們動手的原因!”

管老先生建議我說,“如果小夥子你真有胸襟氣量和手段魄力的話,老夫倒是建議你不妨試試,看看能不能收服他們那些奇人異士,讓他們從敵人對手轉變成你的左膀右臂!”

“試試肯定要試試的,但我不想太過浪費時間,我想擒賊擒王、快刀斬亂麻!”我點了點頭。

與管老先生又聊了一會兒,聽他講了一下各種注意事項,我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在即將離開的時候,管老先生再次叮囑我說,他命裏麵是緣淺福薄、災星當頭,成不了大事,所以他隻能在暗中幫助於我,讓我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切切不可提到他,否則必將功虧一簣甚至會有不測之禍……

回到村口的時候,我正好碰到了聶曉婧。

有了上次患難與共、差點兒一塊去見閻王的經曆,我覺得這個“美眸小蠻腰”明顯對我客氣多了、也明顯友好了許多。

本來打算直接告訴她,我要想辦法盡快掃清“金木水火土”五個障礙,然後跟她一塊去玉簪峰的事兒呢,但是考慮到男人嘛,還是先做後說比較穩妥,以免中間萬一出了岔子不好看,所以我就暫時沒有給她講……

吃過午飯以後,我顧不得休息就按照管老先生所說的情況,往三十多裏外一個非常偏僻的小村子趕去。

在那個村子的最西邊,我發現果然有兩間孤零零的小瓦房,好像是外來戶一樣跟村裏的其他民房格格不入,看樣子是應該是廢棄房換了下新瓦而已。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還沒有來得及近前敲門,院子裏麵已經傳來一陣狗叫聲。

很快就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藍色的勞動布上衣再加上紅色的袖標,顯示他就是這裏的護林員。

“你找誰?有事嗎?”那個漢子一邊喝住狗叫一邊問我。

“就找你啊,”我笑著直接說出了他的綽號,“是‘金無血’金先生吧?我叫胡君堯。”

“胡君堯?”綽號金無血的漢子稍稍一怔立即很是平靜地招呼我進屋去坐,“那行,既然來了就進屋坐吧。”

進屋以後,金無血倒了兩杯白開水放在了直接用大樹根刨平成的茶幾上:“不好意思,這兒隻有白開水,沒有茶葉,真不是故意怠慢的,你別見怪。”

“白開水最好,大道無名、真水無香嘛!”我神色輕鬆地端起了水杯。

“找我有事?”金無血終於主動問我說。

“當然有事!”我開門見山地直接說了出來,“想麻煩金先生一件事,就是請金先生幫我一塊去追查一下君王青銅鍾的下落,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金無血愕然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以前覺與虎謀皮已經夠好笑的了,沒有想到有人不但想要請老虎別吃他,而且居然還想要讓老虎幫他幹活兒!”

“事在人為嘛!”我也笑了笑。

金無血突然麵色一沉低聲喝問道:“你不怕死?”

“從古至今誰不怕死?但你見過又有誰能逃過一死?隻不過是早一點兒晚一點兒的問題,怕有什麽用嘛。”我一邊喝水一邊若無其事地回答說。

“有個性,夠爽快!”過了一會兒工夫,金無血衝著我點了點頭,“聽他們說了,說你胡君堯還算有些俠義之氣;既然你爽直爽快,那麽我也就有話直說——幫你也不是不可能,隻是我怕你膽量不行啊!”

“嗬嗬,萬難莫過一死,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麽膽量行不行的?”我笑著放下了手裏麵的杯子。

“那完全不是一回事兒!這樣吧,如果你自認為有膽量的話,今晚我給你找個地方,隻要你能在那兒待上一夜沒有被嚇死嚇瘋,我們一切好商量!”

金無血接著說道,“不過,你要把你身上所有的辟邪法器全部送回家去,不要帶在身上;有種的話吃過晚飯過來找我,我領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