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玦

【第0040章】白衣雙嬌

第0040章 白衣雙嬌

鄭世悟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沒錯,如果從源頭上說起來,它原本是你們茅山宗的法器聖物,隻不過是後來由升玄先生贈與了我的前輩先祖。”

聽鄭世悟這樣一說,金無血他們五個馬上就神色肅穆了起來,如見祖師一般極是恭敬地衝著我手裏麵的那個小鈴鐺稽首施禮。

“升玄先生是誰?”我很是有些茫然不解地看了看鄭世悟和金無血他們。

鄭世悟指了指金無血,表示還是請老二講給我聽比較合適,因為他畢竟是茅山宗的弟子傳人。

“是這樣的,茅山宗屬於道教的上清派,雖然三茅真君被尊為茅山宗的創教祖師,但它的實際開創者卻是陶弘景,而升玄先生王遠知是陶弘景最著名的弟子,受重於隋唐兩朝三帝,被世人稱之為茅山法主,道法最是通玄精妙……”

金無血告訴我說,茅山法主王遠知有一法寶,名叫鬼語法鈴。

當年隋煬帝弑父誅兄登基以後,宮中半夜裏老是有鬼哭神號的,驚得他聖寢難安,召了許多高僧高道起壇作法都是毫無效果。

後來茅山法主王遠知帶著這個寶物到了宮中僅僅隻不過是振鈴數下,問題便迎刃而解,從那以後宮中再也沒有鬼哭神號的怪事兒了。

再往後,隋煬帝征用民夫兩百多萬開鑿大運河,在即將接通淮水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怪事——地下突然噴血如泉,而且下麵隱隱約約傳來如同牛吼狼嗥的聲音!

別說愚昧無知的民夫了,就連工部官員以及監工等人當時都是認為傷到了地龍,會引起地龍翻身(地震)的。

在當時誤傷地龍那可是大事兒,監工等人急忙連夜層層上報,一直呈到了楊廣那裏,楊廣敕令佛道高人前去禳災,結果不但沒有解決問題反而引得民夫發生了“營嘯”。

無奈之下,最後隻好再次請茅山法主王遠知前去處理。

茅山法主到地方以後念咒搖鈴走了一番,那兒果然不再噴血如泉,也沒有了牛吼狼嗥的叫聲,人心慢慢穩定來下,這才使開鑿大運河的工程得以繼續。

通過這兩件事,隋煬帝大為折服,在茅山法主王遠知麵前開始執弟子之禮而恭敬有加。

後來到了唐朝,除了深受武德皇帝李淵敬重以外,太宗李世民對茅山法主更是尊宗備至,除了為他敕建道觀以外還以國師稱之;

再往後,就隻知道那個鬼語法鈴被茅山法主贈送給了友人,至於到底贈給了什麽人卻是並不清楚,也不知道鬼語法鈴傳到了什麽地方……

聽金無血這樣一說,我遲疑了一下問鄭世悟說,大哥你確認這個鈴鐺就是茅山法主當年所用的那個鬼語法鈴嗎?

鄭世悟點了點頭,並且表示老二不但是茅山弟子而且幹那行(盜墓)近二十年,見識過許多古董法器、失傳古籍,不信的話你讓他再確認一下。

金無血十分恭敬地雙手接過那個小鈴鐺,讓老三幫他用強光手電照明仔細瞧了瞧,然後立即雙手捧還給我,十分肯定地說道:“沒錯,這確定就是當年的那個鬼語法鈴!”

既然如此,我趕快把那個鬼語法鈴遞給了鄭世悟,表示這等聖物寶貝,必須交還鄭大哥才是。

“不不不,既然是恩師他老人家送給兄弟的,自然是歸兄弟所有;況且恩師他老人家之所以傳給兄弟,自是有原因有深意的……”鄭世悟堅決不收,又將那個鬼語法鈴還給了我。

而金無血則是在旁邊表示,原來鄭大哥與茅山宗頗有淵源,而且老七能夠得到這等聖物法器,這說明老七絕對不是一般人。

鄭世悟深表認同:“對啊,怪不得這兩次滅頂之災都被老七提前感知並能逢凶化吉呢——看來我們幾個結為兄弟這也是天意使然,這次一定能順利到達黃泉鬼樓,找到三鍾九鼎的君王之鍾,徹底弄清楚這王屋山山腹下麵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通過這個小小的鬼語法鈴,我們弟兄七個感到更加親切、心理距離更近了許多,同時對這次冒險前來必將成功的信心也是空前高漲了起來。

當然,我們幾個對大哥鄭世悟也就更加欽佩敬重了——完全可以趁機收回卻堅決不收師門聖物法器的大哥鄭世悟,確實是不但氣宇軒昂而且胸襟寬廣,真有大哥風範……

不過,在我們幾個興致極高的時候,我卻發現聶曉婧不但沒有欣喜之色,反而蹙了蹙細眉,眸子裏麵的疑惑凝重之色一閃而逝。

當著眾人的麵兒,我沒有去問聶曉婧,隻是默默地記在了心裏。

到了中途補充能量、稍事歇息的時候,我單獨找到了聶曉婧。

“剛才我發現你神色不對,有什麽問題嗎?還是你身體不舒服?”我輕聲問聶曉婧說。

瞧了瞧遠遠圍坐在旁邊喝水聊天的金無血他們六個,聶曉婧卻是衝著我眨了眨眼欲言又止,很是凝重地猶豫了好一會工夫,這才壓低嗓門兒對我說道:“先別管那麽多,一切小心行事就好。”

既然聶曉婧不肯細說,我稍稍思忖了一下將今天這事兒記在了心裏,也就不再多說多問……

吃了些東西歇息了片刻,我們八個就繼續慢慢前進。

經過前麵那兩件事兒,他們幾個對我簡直是奉若神明一般極為信服,再也沒有人跟的抬杠了。

當然,因為那個流沙窩的教訓,雖然土無耳仍舊每走一段路就伏地靜聽一會兒,我仍舊鄭重提醒大家放慢速度,務必當心再有陷阱流沙窩那種危險之地。

又往前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原本寬敞空曠的山下暗洞漸漸變得縮小了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黑漆漆的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脆生生卻冷冰冰的姑娘的聲音:“以火器射殺老人,就這樣打算一走了之麽?”

心裏麵凜然一動知道不妙,我一邊拉開微衝的保險四下循聲尋找,一邊低聲提醒大夥兒務必小心。

可惜的是,周圍到處是黑漆漆的,幾道手電筒的光柱根本就沒的照到人影。

再加上四周回音綿延,我也沒有辦法根據聲音的來源判斷對方究竟在什麽地方,想要開槍射上一陣子都沒有明確準確的方向。

“本姑娘現在給你們兩條路,第一,遠遠丟下所有火銃火器,可帶刀劍等物隨身,本姑娘與你們一決生死,能否為老人家她報仇雪恨,隻看武技修為就好;

第二,你們可以不棄火銃等物,但前麵有的是千斤閘萬斤石和毒物陷阱,本姑娘自會讓你們統統死於非命;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權衡就好!”

那個脆生生冷冰冰、跟嚴紓萌的聲音差不多的姑娘再次提醒我們,並且表示如果我們願意隻以武技修為分高下的話,她會讓我們知道包括陳詩婷在內等人的情況。

“怎麽辦,老七?”

“兄弟你看,要不要按她說的丟掉熱兵器……”

鄭世悟和金無血等人立即看向了我,小聲征詢著我的意見。

我略一思忖立即果斷回答說:“我認為按她說的第一條比較合適。”

“行!總比慘死在猝不及防的石閘下麵成塊肉餅要強,而且有機會弄清到底是怎麽回事。”鄭世悟率先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金無血等人也紛紛點了點頭,並且表示對方至少也像個磊落之人——雖然她很自信自負。

既然意見很快就得到了統一,我馬上抬頭衝著黑漆漆的遠處朗聲說道:“剛才那個老婦人是我開槍射殺的,隻不過是情非得已、被逼無奈而已;既然姑娘你想親手為她報仇,那麽我們這就棄掉熱兵器,先見麵把是非對錯說清楚再動手不遲。”

說罷這些,我率先彎腰放下了手裏麵子彈上膛的微衝,水無影他們幾個也慢慢放下了大口徑的雙筒獵槍。

“無恥鼠輩!欺本姑娘看不見你們麽?既然願意冒險一試,何必又暗藏火銃不肯放下?”空蕩蕩的周圍再次響起了那個姑娘的聲音,而且那個“無恥鼠輩”的回音繚繞著,讓我感到很是有些汗顏。

“真厲害!”火無毒四下瞅了瞅,這才趕快把手裏的獵槍放到了地上。

“向前三十丈,本姑娘在前麵等著你們;如果再耍花招,當心巨石壓身!”那個清脆冰冷的聲音回音四起,仍舊讓人確定不了究竟傳自那個方位。

我們幾個相互瞧瞧了,繼而點了點頭,決定冒險一試——聶曉婧也認為如果對方決定用巨石壓死我們的話,她根本沒有必要事前提醒……

小心謹慎地向前走了大約一百米左右,前麵的洞壁上突然亮起了一盞油燈,跟剛才那個長頭發老嫗所用的油燈一樣,也是黑色的陶罐、粗粗的燈芯焾子。

與此同時,在微微跳躍的燈光下,一位身著白衣的姑娘斜背長劍俏然而立。

睜大眼睛仔細一看,我發現那姑娘與嚴紓萌至少有七八分的相似,一樣的白衣勝雪、眉目如畫,一樣的俏臉含霜、神色冰冷。

唯一不同的是,斜背長劍的那個姑娘明眸裏麵殺氣凜凜,看樣子恨不得直接將我們一劍揮為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