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4章】功德所在
第0044章 功德所在
“當然沒有搞錯！”“黑葡萄”一本正經地回答說，“胡兄你就盡管放心吧，那個張玲玲她這次肯定是死定了！”
“為什麽？”既然對方不是在開玩笑的，於是我立即追問道。
“因為‘玉麵俏羅刹’張玲玲雖然忠心可嘉，但她對我們門主還是了解得遠遠不夠！”
“黑葡萄”神色複雜地接著說道，“胡兄你的那枚鬼語法鈴確實是非常厲害，張玲玲以為隻要把鬼語法鈴奪走交給門主就算立下大功，卻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她竟然沒有把你們八個趕盡殺絕；
其實她如果想要全部殺掉你們八個的話，就算你們有那些火銃火器在手也一樣在所難免——她隻需猝不及防地給你們來個‘九燕齊飛’，你們根本躲不過去的！”
聽“黑葡萄”這麽一說，我心裏麵又多少了解了一些情況——看來他們這些黃泉守墓人，應該是隸屬於一個什麽宗派組織，而這個組織中又有錯綜複雜的不同勢力！
再想到那個張玲玲臨走之前說的“本姑娘之所以不殺你並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那個半截話，我急忙問“黑葡萄”，張玲玲她為什麽沒有殺掉我們幾個？
“這個我也不清楚，估計是她一時糊塗吧。”
“黑葡萄”眨了眨眼睛，“其實我也非常好奇，實在是琢磨不透以前殺人不眨眼的‘玉麵俏羅刹’這一次為什麽會心慈手軟一回；
不過她這一心慈手軟，她自己卻是活到頭了——門主肯定會起疑心，而她又十分倔強，所以她這次必死無疑。”
“你們門主就算起了疑心，也不致於會殺她吧？”我有些懷疑“黑葡萄”的推斷。
“胡兄你隻是不了解情況而已，門主他，唉，算了，私下說這個是要掌嘴的。”“黑葡萄”歎了一口氣，趕快住嘴不再多說……
接下來，我趕快換了個話題，問“黑葡萄”她們到底屬於什麽宗派組織，在這王屋山腹地到底有多少人，她們的衣食來源又是如何解決的等等。
對於這些問題，“黑葡萄”隻是告訴我說，她們其實一直與外麵有秘密聯係，所用布匹米糧等物，大部份是用黃金珠玉之類的東西換回來的，隻不過是沒有被外界所察覺、所發現而已，因為他們素來極為注重這個問題，有時候寧可殺人滅口也要避免被人發現行蹤。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的口音雖然有些異樣卻也能夠聽得懂呢！”
我這才恍然大悟，然後再次試探著問道，“對了，你們這些黃泉守墓人到底守的是什麽墓啊？另外就是跟那個三眼異貓有什麽關係嗎？黃泉鬼樓又是怎麽回事兒？還有就是那個黑漆漆的棺材裏麵好像有動靜，莫非裏麵殮的是三眼異貓不成？”
對於這些問題，“黑葡萄”是一概不肯回答，隻是抿著小嘴兒頻頻搖頭。
“哎，算了！”見實在是沒有辦法從“黑葡萄”嘴巴裏麵得到我想要知道的其他情況，於是我轉而說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這個沒有必要保密吧？你家阿姊都主動說她姓陳名詩婷呢！”
“黑葡萄”點了點頭，這次總算非常爽快地回答說：“我叫薛小囡，胡兄你叫我小囡就好。”
這個時候，我才向“黑葡萄”問出了那個對我來說最為關鍵的問題：“小囡啊，按你說的情況，那個張玲玲這次必死無疑，但這隻是讓你們少了一個死敵對手、心腹大患，可對我胡君堯又有什麽好處呢？你剛才所說的大功告成是怎麽回事啊？”
“對你、對你們八個當然是大有好處的呀！”
自稱薛小囡的小丫頭一本正經地回答說，“‘玉麵俏羅刹’張玲玲死了以後，我就敢給你們指出一條捷徑，讓你們直接到達黃泉鬼樓那裏。當然，中間還會有一道關口，能不能活著過去，那要看你們的造化了，我是幫不了啦。”
“謝謝小囡！”聽薛小囡說她能幫我們指條捷徑可以直接到達黃泉鬼樓，我立即首先表示感謝，然後才非常無奈而深感可惜地說道，“可是，後路已經被一道石閘給堵死了，我怎麽出去呢？”
“嘻嘻，這個簡單，”薛小囡露齒一笑，“幾千年來，這裏麵已經被改造得處處機關、陷阱遍地，有很多暗道呢，我可以領你出去呀！”
“謝謝小囡！”我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們幾個在外麵肯定很著急，麻煩小囡盡快領我出去吧。”
“好的，跟我來吧。”薛小囡點了點頭，示意我跟她一塊就好。
薛小囡並沒有領著我原路返回，而是向前又走了十多米的樣子，居然輕輕推開了一道石門，領著我進去以後又慢慢把石門依舊關閉。
“胡兄你別著急，我們很快就能繞到那道石閘外麵的。”薛小囡一邊在前帶路一邊安慰了我一句。
“好的，多謝小囡！這次要不是你的話，我肯定沒命了。”我趕快真誠道謝。
“對了，我得告訴你一件事，就是今天這事胡兄你可千別讓我阿姊知道了，否則的話阿姊她非打死我不可！”
薛小囡很是認真地對我說，“阿姊很念舊的，她並不想跟‘玉麵俏羅刹’張玲玲拚個你死我活。”
“行，我記下了。”我自然是趕快點了點頭……
跟著薛小囡在暗道中拐了幾個彎兒，走了大約不過百米左右，薛小囡在前麵突然頓住了腳步：“喏，推開這道石門，你就可以出去見到他們幾個了；另外你可瞧準記好了，再過幾天，等到張玲玲被殺以後你們再來，從這個暗道裏麵，就可以直通黃泉鬼樓。”
“謝謝小囡！我出去以後就說誤打誤撞到了石門出口繞過來的，包括那個直通黃泉鬼樓的暗道我也那樣說。”我很是鄭重地衝著薛小囡供了拱手表示感謝。
“嘻嘻，如果胡兄你真有誠意的話，以後有機會，你可不可以送給我一個東西呀？”薛小囡突然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我。
對於這等救命之恩，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問她想要些什麽東西盡管說，隻要我能買來弄來的，絕對盡力做到。
薛小囡一臉神往地對我說，前段時間她偷偷溜出去了一回，發現外麵有小丫頭們喜歡玩的那種布娃娃，她極是喜歡，隻可惜她沒錢買、而且就算買了也不敢帶回來；所以問我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幫她帶一個進來。
我心裏麵一陣感慨，覺得這種聰明漂亮又可愛的小丫頭完全不應該生活在陰暗的山腹裏麵，如果能夠讓她們全部搬到外麵融入現代生活，那該多好啊！
一念至此，我突然猛地一個激靈，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如果我將來能夠讓他們這些黃泉守墓人重見天日、正常生活，這難道不是功德一件？
我甚至懷疑能夠做成這件事情才是真正積下大功德、才是讓我家徹底化解“千斤活肉”災殃的根本之所在！
想到這裏，我趕快說道：“小囡你放心，過幾天我再來的時候，我一定給你多帶幾個布娃娃，還有非常可愛的洋娃娃那種；另外我問你件事，你想離開這黑森森的地方，像外麵的其他小朋友那樣生活嗎？”
薛小囡那雙黑瞳瞳的大眼睛明顯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很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黃泉守墓人世世代代生於斯、葬於斯，是絕對不能到外麵生活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薛小囡所說的一個細節——她說的是絕對“不能”到外麵生活，而不是“不想”“不會”“不願”到外麵生活！
接下來我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問薛小囡，這裏麵的黃泉守墓人大約有多少？
薛小囡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具體有多少人，反正是有好多好多。
這個時候，我心裏麵的思路已經漸漸明朗了起來——
如果能夠讓這些黃泉守墓人到外麵過上現代人的正常生活，不但不再讓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陰暗的山腹之下，而且有可能會使許多原本失傳的技藝重見天日，甚至能夠改寫一部分的曆史！
我記得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解放軍在哀牢山、無量山的原始森林裏發現了苦聰人的蹤跡，並幫他們走出原始山林、過上了定居的生活，直到八十年代，國家才把苦聰人劃歸為拉祜族……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再次追問了一句：“小囡啊，你們黃泉守墓人當中有沒有人偷偷跑到外麵去啊，畢竟外麵的生活更多姿多彩一些。”
薛小囡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有，但極少極少，而且他們全部都死得很慘很慘，要痛苦哀嚎七天七夜，才能讓他們斷氣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也沒有多問什麽：“我明白了！”
“好吧，我得趕快回去啦，胡兄你可要說話算數喲，下次來時最好給我帶個布娃娃，很小很小的就行。”薛小囡衝著我擺了擺手，迅速轉身而去。
看著薛小囡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了，我這才收回心思急著出去——還不知道聶曉婧他們幾個怎麽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