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寵辱沉浮，大起大落
“可能是懷孕前三個月比較容易掉孩子，應該……不關別人的事兒……”沁妃斷斷續續哭泣著，表情甚是委屈，東方澈更是柔和的撫著她的背部，慢慢的安慰。
但見素妃這時輕輕地開口了：“不是容易掉吧，而是有得掉不？”
素妃此言一出，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眾人表情不一，東方澈則更是驚訝的看著她，當東方澈想從墨錦兒臉上看出一絲端倪的時候，卻見墨錦兒轉過頭壓根就不看他，其實東方澈根本就不相信墨錦兒會設計讓沁妃落胎，因為憑自己對墨錦兒的了解。
“對哦，本宮也是才與皇上回宮，昨夜皇上又是在本宮宮中就寢了，本宮又是哪裏來的時間去策劃這些害你的事情。”墨錦兒和善的在笑，聲音也是極其平和與淡定。
“皇上……難道……是沁兒要害自己的孩兒嗎？本來沁兒不想怪罪別人，可是……為何偏偏是今日在錦香宮中失去了孩兒，或許不怪錦妃姐姐，但是也不排除有奸人作祟！”沁妃越說越哭的厲害，一整句話也說的斷斷續續，似乎隨時都能暈厥過去。
“沁兒所說……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東方澈皺了皺眉頭便淡淡的說，或許墨錦兒做不出這種事情，但是事情如今發生在錦香宮中，謀害皇子這種罪名，或許墨錦兒也脫不了幹係……
“而素妃所言何意？”東方澈突然抬起頭看了看素妃，令人詫異的是，平日素妃高傲冷豔，又是不喜與宮中嬪妃交往，自己寵愛她也就是因為這份超脫的淡然，如今怎麽她也卷到這件事兒了，這個墨錦兒……哎……
“姐姐自從懷孕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旁邊照料，看得出姐姐是很喜歡這個孩子，又怎麽會是素妃姐姐所說的沒得掉？敢情肉不是長在自己身上！”雲嬪這是也哭哭淒淒的說著，兩個女人的哭聲令東方澈深感頭疼，最近事情繁多，如今處在這裏，感覺旁邊的空氣中似乎有三千隻鴨子在打架！
“朕問的是你嗎？”東方澈橫眉連翹，聲音壓低，但有種說不出的威嚴。
這時素妃冷笑了一下便說：“回皇上……您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沁妃衝東方澈委屈的搖了搖頭，東方澈將她的頭固在懷裏便輕輕的說：“你說……”
“為何婉沁宮中昨日還扔了月經帶？而據本宮所查，沁妃姐姐上月來葵水的日子，與扔月經帶的時間剛好重合。”古代女子素來講這些私密之事的時候，都會羞澀乃至麵紅耳赤，但見素妃不緊不慢而很淡定的說著。
還未等東方澈說話，沁妃便是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便說：“或許是沁兒宮中的侍女所扔的吧。”
“可是用的規格卻是妃位的……”素妃欲言又止的說著。
墨錦兒這時也開口了：“據沁妃娘娘所說，您是喝了天葉茶水，吃了百花糕，聞了熏香才導致落了胎，可不巧的是本宮也略微懂得一些歧黃之術，剛由素妃姐姐看了一下，也是可以證明三者相混可以抵消藥性！”
“本宮可以證明墨姐姐所說。”素妃點了點頭。
“又是能如何聽信兩位姐姐所言，沁兒的孩子落得真是委屈。”沁妃窩在東方澈懷裏抽抽搭搭的說著。
東方澈聽著便是麵露不耐煩，但為了照顧大家的情緒，便強忍著自己的情緒說：“沁兒說的也對，也不能光靠你們二人所說的！”
“皇上，你是不相信臣妾嗎？”墨錦兒深黑色的雙眸便是盯著東方澈說。
東方澈隱忍的搖了搖頭，說：“此事並不能隻相信任何片麵之言，若是沁兒落胎是真，便應該查出奸人，若沁兒隱瞞欺騙朕，那朕也絕對……不輕饒！”
沁妃在東方澈懷中小鳥依人，但聽到這句話便是顫抖了一下。
墨錦兒冷笑了一下便說：“好，那就請來太醫院所有的禦醫！今日徹查到底！”
沁妃與仍跪在地上的雲嬪很快的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在心中暗喜起來，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被買通了，你墨錦兒是自尋死路嗎？
東方澈點了點頭，聲音有些許疲倦，便揮了揮手說：“就照錦貴妃所說的去辦！”
墨錦兒看
了一眼一直處在哆嗦狀態的高公公，便一字一頓高聲調的說：“那麻煩高公公了！”
高公公嗻了一聲便快速的退了下來，這個錦貴妃與印象中的錦妃娘娘真是天壤之別！
待高公公走後，素妃又對跪在地上的幾位禦醫說：“各位大人，你們先來診斷吧！”
幾位跪在地上裝木頭的禦醫這時不得不“醒過來”，戰戰巍巍的站了起來，便對視上了東方澈一雙威嚴的眼睛，心中更是唐突！
“皇上，沁兒委屈……”饒是知道這些人都被買通了，但是沁妃仍然裝模作樣的哭鬧一番。
“乖……”東方澈淡淡的說：“讓禦醫看看也好，對身子好。”
沁妃輕輕的將袖子挽了一個邊，便由得禦醫往皓腕之上放了一塊錦帕。
其中一個禦醫診著沁妃的脈搏，便是不言語，但見額角冷汗直流，東方澈不由的眼中浮起一絲懷疑之色。
“怎麽樣？”東方澈聲音嚴肅而抬高。
“這……微臣不敢說……等到眾同僚們都診斷了微臣才能保證……”那位禦醫顫抖的說著，還不停用手擦著冷汗。
沁妃不免的一陣狐疑，怎麽會如此？便靜靜的將頭不經意的轉了個方向與雲嬪對視，但見雲嬪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便也就有了幾分安心。
“什麽叫做不敢說！”東方澈大聲的說著，聲音滿滿都透著壓迫感，令那位禦醫直直的跪在了地上，高呼皇上息怒，微臣有罪。
就這時，高公公領了一批禦醫，浩浩蕩蕩的進了錦香宮。
“參見皇上……”眾禦醫集齊高呼，東方澈輕輕揮袖便是默許了他們的不必多禮。
太醫院院長便是李太醫，他率先給沁妃把脈，當經過雲嬪身邊時，李太醫用眼神掃了一下她，動作之快，幾乎沒人發現。
但是還是被素妃與墨錦兒看見了，素妃勾起嘴角看了一下墨錦兒，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神態，而墨錦兒也是回報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李太醫看了下沁妃，但見沁妃對自己微微一下，便是低下了頭，專心把起脈……
短短時間，東方澈便從李太醫臉上看到了種種表情，東方澈不免好奇的問著：“怎麽樣了？”
李太醫搖了搖頭說：“確實有孕。”
此言一出，東方澈便是震驚的望向了墨錦兒，隻見墨錦兒不慌不忙的看著他。
而沁妃剛要擺出大哭一場的陣勢，就聽到李太醫接著說：“不過是一種假孕現象，又怎麽會落胎呢？”
“李太醫，你有沒有看清楚！”沁妃焦急的問著。
李太醫似乎有點生氣，麵色微慍的說著：“雖然微臣醫術不精，但是在宮中幾十年來，並沒有診錯過一例，若是娘娘不相信的話，便可讓眾同僚再次確認！”
東方澈的眼神當中閃過了一絲殘忍，這絲殘忍恰恰被墨錦兒看見，墨錦兒此刻充滿擔心，但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沁妃！
沁妃不甘心的又讓一個又一個的禦醫診斷，但是得到的結果均是無孕！
東方澈重重的哼了一口氣，便憤怒的站了起來說：“沁妃，你可知欺君是何罪名？”
沁妃此刻隻是頹唐的趴在了躺椅之上，嘴間一直哼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而雲嬪則是抱緊了東方澈的大腿便哭著說：“皇上……此事不怪臣妾，臣妾也是被……被沁妃隱瞞騙了！”
東方澈抬起腿便將雲嬪踢了出去，大聲的吼道：“下賤胚子！”
此聲一出，嚇壞了在場所有的人，墨錦兒不禁的想著，東方澈怎麽會如此震怒！
隻見東方澈紅著眼睛說：“朕！平生……最討厭別人的欺騙！”
墨錦兒看了一眼素妃，她知道此事必是素妃出手相助，但隻見素妃平淡而鎮定的站著，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於是心中便閃過了一絲悲涼之感，難道在這深宮庭院，隻有保己才是最重要的嗎？
“將這兩人打入冷宮，永不許出宮！”東方澈指著沁妃對高公公說著，隻見高公公顫抖的匍匐在地上說：“嗻……”
而此刻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不敢言語，一代君王的盛怒，並不是誰可以去觸怒，也可以說是敢去觸怒！
雲嬪像是泄了氣似的癱在了地上，而沁妃也似乎有點癡癡呆呆了，任憑前來的侍衛將她兩拖了出去。
“此事不許聲張！全都退下！”東方澈大吼一聲：“墨錦兒留下！”
在場眾人仿佛是聽到了一聲赦免，便紛紛離場，隻剩下墨錦兒一人麵對著盛怒的東方澈！
“你說，她為什麽要騙朕？”東方澈紅著眼睛，麵對墨錦兒時卻意外的柔和了聲音。
“皇上……沁妃並沒有騙您，隻是太過於執著權利，執著深宮寵愛而已。”墨錦兒平淡的說著。
而東方澈卻是搖了搖頭接著說：“但是朕很難受，當得知她有孕那一刻，朕的心還是歡喜的！”
“皇上……希望您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輕饒沁妃，畢竟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做的。”墨錦兒聲音當中帶了一絲討好。
東方澈並無言語，或許十五歲時的事情令東方澈此生厭倦了欺騙！
就這樣一夜，東方澈靠在墨錦兒的身上，放空了情緒一夜！
如果隻是將沁妃打入冷宮，墨錦兒覺得以東方澈的性子，算是輕饒，相對於深宮當中的勾心鬥角，或許冷宮更能使人覺得安詳，但是往往事情的發展超乎了她的想象……
東方澈所說的清洗朝廷，居然因為這件事而成為導火索，馬上便下手了，由東方楚掌握的證據看，第一個查處的便是萬山齊，也就是沁妃的父親，萬山齊下馬之後，人人正襟危坐，明哲保身。
而令墨錦兒更加覺得殘忍的是，沁妃也隨之被打入天牢，因為內心的不忍，墨錦兒在獲得了東方澈的允許之後便去了天牢當中。
暗黑的壞境，陰窄的走道，時而傳來的慘叫聲令牢中充滿了陰森，明豔動人而著裝雍容華貴的墨錦兒走過如此肮髒雜亂的牢獄，便是引來一陣躁動，牢獄是建在走道下方，故而墨錦兒走的時候，不時的會有小石子砸上來，而隨著跟在身後討好的獄卒的一聲詬罵，便恢複了陣陣安靜。
獄卒帶墨錦兒到了一座牢房上方，便麵露諂媚的說：“娘娘，到了。”
墨錦兒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說：“你先出去，自有獎賞。”
獄卒聽到有獎賞便是麵色一喜，但是馬上又麵露為難的說：“若是將娘娘一人置於這般汙穢之處，奴才不放心。”
墨錦兒不禁的麵露不喜之色，說：“讓你下去便可，若是再墨跡，小心……”
欲言又止的話最是能嚇唬人，獄卒便也不敢推搪便趕緊行禮走了下去。
墨錦兒輕輕的蹲下了身，溫柔的叫了聲：“沁妃……”
但見一雙眼睛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墨錦兒嚇了一跳，隨後便聽到沁妃自言自語的笑道：“嚇著壞人了……嚇著壞人了……”
原來是沁妃踩著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石頭，抬高了身子，凝視著墨錦兒。
墨錦兒看著如今的沁妃，想到初來此地的沁妃，鼻翼便是一陣酸疼，當時意氣風發，嬌蠻高貴的沁妃，如今落得如此肮髒不潔，破爛不堪……著實讓墨錦兒也一陣心疼。
突然……隻見蓬頭垢麵的沁妃趴在地上似乎捉住了什麽，便高興地說：“抓住你了……”
墨錦兒定睛一看，是隻蟑螂……
沁妃拿起蟑螂便要往嘴裏塞，墨錦兒高呼一聲：“別吃！”
沁妃似乎不領情，而是吃的越來越歡快，還做出一副故意氣墨錦兒的樣子：“就說你是壞人，還不讓本宮吃好吃的……本宮好餓……”
她說著說著便嚶嚶的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著：“皇上……臣妾要坐白玉小椅……要回婉沁宮……這裏好冷……”
墨錦兒聽著便是一陣神傷，但沁妃似乎更加哭的凶狠，她又站起來扒上了高處，大聲辱罵著墨錦兒，高喊著要殺了她。
就在這時，隻聽到一陣氣憤而威嚴的聲音，沁妃不由得顫抖的跌在了地上……
“劣性不改！你要殺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