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當道:皇帝,請乖乖受教

第66章 得而複失

天微亮,東方楚獨坐在天牢當中,憔悴的臉龐顯然一夜未眠。

“該來了吧。”他站起來看著已經微微泛著白光的窗戶喃喃的說著。

刺耳的鼓鳴聲劃破了晨光,三軍嘶吼的聲音傳入了蕭國帝都,但蕭國顯然太過安靜,安靜地讓人覺得詭異,東方楚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種感覺太過異樣,總之,一切聽天由命吧……

“楚王爺。”就在東方楚發呆的時候,突然一陣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福伯。”顯然東方楚很意外也很興奮。

福伯一襲黑衣,麵色冷峻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東方楚相信福伯,畢竟當初大勝第一勇夫的稱呼也不是白來的。

他看著福伯,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的色彩,便微微一笑,那笑……似乎勝券在握了。

福伯突然歎了一口氣便說:“蕭國宮廷不好闖,森嚴戒備,若是我一人,脫身很容易,但是楚王爺如今受傷,若是強行闖宮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東方楚眼神清明的看著福伯便淡淡的說:“那福伯的意思是?”

“這一世,也多虧了楚王爺,老夫才能活到如今。”福伯麵色當中閃過了一絲愧色:“勞煩楚王爺跟著老夫一趟了。”

東方楚心中的感動之情不得言喻,這福伯原本是蕭國的將軍,戰敗被俘,被勸降,擇良主而忠,到日後真的為大勝屢戰功績,但因為身份**,在一次宮闈爭鬥中,險些遇害,但幸得東方楚救贖……

“請隨老夫來。”福伯轉過了身便出了此刻已是打開的獄門,東方楚相信他,便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遍地都是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而福伯目不斜視的挺直了腰板隻是直直的走著,而周圍的景象卻渾然不見,仿佛與自己無關,東方楚也清清淡淡的打量著周圍,這裏儼然成了人家煉獄,血跡肆意,恐怖並驚悚不堪,人各有命,饒是東方楚不想草芥人命,但此刻要是心軟,卻著實是一個蠢貨,東方楚不是大聖之人,他所作的一切也隻有一個目標,就是為了大勝。

見血封喉,不得他們有意識便已經死在了福伯的手上,所有的屍體都帶著驚詫的表情,好像還在疑惑。

福伯走到一堵牆前,淡淡的說:“這堵牆裏麵有一個隧道,本是為自己準備的後路,如今,倒也能用上。”

東方楚看著福伯的背影,隻是點了點頭。

當初蕭國皇帝暴戾而乖張,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而屢戰奇功的福伯,隻因在一次酒後透露了他喜歡大勝的風俗與環境,就被蕭國皇帝派上了戰場,領了三千士兵,本以為是場小戰役,但是卻發現對方的三萬士兵赫然威武。

福伯命大,他常說,他忠,但不是愚忠,擇良主,覓優棲,本是這塵世間最大的規律,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福伯施了施力便推開了那堵牆,牆後隻有一個一人高的洞子。

“今日要勞煩楚王爺要與老夫一起從這個不雅的洞子裏逃出。”福伯的聲音總是那麽冰冷,但落到東方楚的心間卻是一陣溫暖。

東方楚淡然一笑便說:“無妨。”

福伯彎了彎腰便一邊往裏麵鑽了,一邊說:“那老夫先在前探路!”

東方楚跟了上去,洞子裏很黑,福伯在前麵點著了火焰,頓時洞中亮堂了不少,福伯在前麵走著,突然來了一句:“楚王爺覺得今日袁將軍與蕭國一戰,勝算有多少。”

東方楚沉默了片刻,便如實說道:“勝券很大,但是……”

他的話有遲疑,是因為那股不好的預感又出現了。

福伯頓了頓身子,便又說:“哦?楚王爺覺得?”

“恐怕要付出一些代價。”東方楚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該死的蕭國。

福伯歎了歎口氣:“袁將軍牽掛楚王爺,竟然能幾日連破數城,直逼蕭國都城,真是位女中豪傑。”

東方楚隻是靜靜地往前走,似乎在想著什

麽,但隻聽見福伯又說:“希望我們出去之後,老夫能竭力所為,讓代價降到最低,如若可以,付出生命代價也無妨。”

“福伯……”東方楚輕輕喚了聲,隻見福伯的背影微微有點駝,但昔日高大英武的氣勢還是存在的,福伯伸出一隻手,頭也沒回的衝東方楚輕輕搖了幾下,東方楚覺得如鯁在喉,說不出來的感覺。

兩人就一直往前走著,但誰也沒有說話,這個洞子時福伯命人建造的,或許有一天可以用上,但沒想到如今用上了,卻是為了救別人,真是世事難料……

東方楚心裏念著袁丹娣,便不免的擔憂之色掛上眉梢。

帝都之外,袁丹娣帶領三軍,鳴戰鼓以挑釁之。

三軍不發,隻等待蕭國迎戰。

袁丹娣一身墨色麒麟盔甲,更襯得麵色如玉,眼睛幽黑,她的眼神桀驁而憂傷,嘴角之上又了幾絲倔強,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動作豪邁而不浮躁,仿佛天生就有如此氣概,讓人折服,身後的千軍萬馬儼然成了她的背景,一聲又一聲的擊鼓鳴笛聲,讓人覺得心間顫抖,一場大戰即將來臨,連夜來連攻數城,袁丹娣也不覺得疲勞,而如今身處蕭國國都之下,隻讓她覺得渾身振奮,但是師兄去哪裏了……

你還好嗎?袁丹娣的嘴角那抹倔強已經變成了苦笑,她發現自己能有如此,也不過是東方楚的失蹤大大刺激了自己,若非如此,何以能如此快速的征戰,幾乎所有的殺戮都沒有猶豫,這或許是最殘忍的袁丹娣,也是最嗜血的袁丹娣,屠數城以祭奠一人,也不過爾爾。

兵臨城下,三軍不發,所有的人臉上都帶著期待的神采,攻陷帝都,功成名就,很多士兵都以此為目標,骨子裏的熱血迸發著,那股激動讓人為之奮鬥。

戰鼓依然在嘶吼,大勝的旗幟劃響了蕭國的空氣。

袁丹娣伸手示意,戰鼓聲停,千軍萬馬竟然沉默,一時之間,氣氛竟如此壓抑。

東方楚自福伯身後鑽出了洞子,瞬間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一時之間熟悉不了這般光明,東方楚用一隻手微微遮住了光亮,福伯轉過身來便說:“楚王爺,已經出城了。”

東方楚點了點頭,便緩緩的放下手,四處打量著,沒有萬馬奔騰的聲音,沒有千軍嘶吼的戰鬥,也無戰火延綿的聲勢浩大……

有的隻是沉默而穩穩不動的軍隊,靜默而嚴密的戰隊,站在原地,每個人都帶著一絲不耐煩看著蕭國帝都的城牆。

而城牆之上竟無一人迎戰,似乎這是一座空城……

不,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往後撤退到原營!”袁丹娣高坐在大馬之上,聲音洪亮而有威嚴。

“師妹……”東方楚喃喃著,他看著威風的袁丹娣,心裏道,調皮如袁丹娣,竟也有這般時刻,長大了。

士兵們聽到袁丹娣的話,似乎有點驚愕,便不免的遲鈍了一刻,於是換來了袁丹娣更加厲害的聲色,袁丹娣一躍而起,輕鬆地站立在了馬背上,她的眼神掃過萬馬千軍,似乎所有的人都被這般眼神震住,立馬整齊的轉身撤退,不一會兒,空曠城外隻剩下袁丹娣一人。

難道她要一人應對蕭國的陣法?東方楚皺了皺眉頭,便也想也沒想的點起了腳尖,輕盈而快速的飛向袁丹娣的所處之地。

袁丹娣麵色嚴峻而冷漠,她隱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朝自己而來,於是顫抖著回過頭,果然……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表達這般心情,即使是日後濃情蜜意的餘生,也無法再次現出如今的心情,微苦帶酸,又有一絲道不明的心痛與驚喜……

就像是大火撩過,原以為自己心愛的一切會灰飛煙滅,心一刻刻的下沉,而當自己最傷痛的時候,卻發現一切如浴火重生般再次湧現,雖懷有希望,但也不抱希望,可是現實卻讓自己驚喜,這種驚喜來的太痛,也太患得患失……

袁丹娣發現自己喉嚨當中發不出聲音了,就這樣啞的莫名其妙,但心中卻不停地再喊:師兄,師兄,師兄……你回來就

好……

東方楚此刻麵帶憂慮,因為連日來所受的痛苦,使他麵色憔悴而落魄,身上也隻剩下了一襲盔甲之下的白衣,髒亂而劃破了不少地方,饒是這樣的東方楚卻讓袁丹娣印象最深,也最為傾心,她此刻隻想抱住他,輕輕的,柔和的,向他訴說自己連日的思念以及……心痛。

不要別扭,也不要驕傲,重新得到了幸福,那麽就握緊它吧!

福伯看著東方楚的背影,不禁的苦笑,今日一戰,或許也當自己血肉歸故裏吧,抱著必死的決心,或許才能劫後餘生,不過這也不重要,他想著便也步履堅定的朝他們走去。

袁丹娣就這樣呆呆的看著東方楚,全然沒有了方才統率三軍的威武氣質,倒更像一個委屈的小女孩。

東方楚見到這樣的袁丹娣不由的一笑,饒是東方楚衣冠不整,麵目憔悴,這一笑,也讓人真正的明白了,翩翩君子,溫潤如玉是怎麽樣的形容……

他落到了大馬之上,坐在了袁丹娣的身後,雙手緊緊的環住了袁丹娣纖細的腰,下巴支在了她的肩上,聲音嘶啞的說:“師妹……丹娣,我回來了。”

永遠知道有你在等我,所以即使迷途,也覓得著那一抹光亮,隻因為有你。

這時候袁丹娣的淚水仿佛止不住的哭了下來,她不是個愛哭的女孩,從小到大哭的次數屈指可數,而從來也沒有這般哭的厲害,她要大聲的哭,她要狠狠的哭,她掙脫了東方楚,轉了個身便躍下了馬,瞪著東方楚也不言語。

東方楚無可奈何的看著袁丹娣,便輕笑的也隨之下了馬。

“你是擔心我?”東方楚又將她抱在了懷裏,袁丹娣使勁兒的就要掙脫他,但發現越掙脫東方楚抱得越緊,便心中一暖,靠在了東方楚的胸上。

東方楚嘴角揚起了一絲笑容,袁丹娣抽搐著鼻子便說:“我這般狠命的攻破城池,隻是抱了一絲希望來到了帝都,我知道你不會有事,可我的心卻放不下,每一天晚上,我都在想,這個時候,你又在哪裏,你又在幹嘛……唔。”

東方楚輕輕的吻上了袁丹娣,隻是淺淺的吻了一下唇瓣,便抬起了頭,袁丹娣羞紅了臉看著東方楚。

“今日你隻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東方楚換了一副嚴肅的神情看著她。

袁丹娣剛想搖頭反駁道,隻聽見東方楚身後傳來了一個冰冷而蒼老的聲音……

“今日,老夫定當以全力保得袁將軍平安。”

東方楚轉過了身,是福伯。

“多謝福伯。”他沒有拒絕,因為若想更加萬全,有福伯這個幫手,變更是穩當。

袁丹娣疑惑的看著福伯,東方楚見到她這般模樣便笑著說:“福孝天。”

東方楚的話剛落地,便看到袁丹娣的麵容閃過了一絲敬佩。

“原來是福將軍,小輩這廂有禮。”袁丹娣雙手抱拳,衝福伯行了個禮。

福伯輕笑了一下便說:“有張有弛,有禮有數,才貌雙全而不驕奢,楚王爺有福氣。”

袁丹娣聽到福伯的話,方才紅的臉更是紅徹底了……

東方楚別有一番深意的看了袁丹娣一眼,便和福伯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

風沙揚起,似乎天地瞬間變了顏色,暴怒的風聲當中夾雜了陣陣哀嚎,而天色也瞬間像是到了煉獄般,泛起了血紅色,隱隱之間,三人的鼻尖處也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腐蝕氣息與血液的腥味……

“不好!”袁丹娣大聲而微微有點慌亂的說了出來。

“陰屍陣!”福伯輕輕地說,雖然言語淡定,但隱隱之間也有一絲驚慌……

東方楚穩定了下情緒便看著袁丹娣說:“東西準備好了嗎?”

袁丹娣給了東方楚一個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便走向馬匹旁,馬匹側麵有一個大袋子,袁丹娣先掏出來三袋藥粉,便扔給了東方楚和福伯一人一袋。

“將它抹在手上和身上暴露的地方……”袁丹娣便說便用雙手抹開了藥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