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以命換命
東方澈氣喘籲籲的站直了身子便看著墨錦兒說：“朕現在越來越看不透你……”
墨錦兒嘴角轉瞬而逝了一絲冷笑，便巧笑言兮道：“皇上……若是被你看透，你還會留著錦兒嗎？”
墨錦兒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心中閃過了一絲苦笑，什麽時候墨錦兒淪為了靠耍花樣留住男人的心……
“你倒是說了一句實話，要是真的被朕看透，朕又何苦留住你。”東方澈也是笑了笑說，玩笑的話，說的又是如此逼真，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句話沒有讓墨錦兒覺得心寒，反而是讓她更讓心底打上了一層防備。
“皇上，今晚要留在錦香宮嗎？”墨錦兒眼神迷離的看著東方澈，但此刻心中卻是異常清明。
東方澈戀戀不舍的摸了摸墨錦兒的臉，又雙手捧起她的臉，湊了上去狠狠地擒住了那抹櫻紅，墨錦兒哼了一聲，讓東方澈更加的欲望橫生……
但是東方澈很快的又放開了墨錦兒說：“等朕處理完一些事，再來寵幸愛妃。”
“那臣妾就等著皇上的到來……”墨錦兒眼神並沒有東方澈恢複的那麽快，依舊是那麽迷離，那麽誘人，所有的欲望都在裏麵寫的清清白白，害的東方澈又是下腹一緊。
“你這個妖精！”東方澈低著聲音暗罵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不過就是演戲而已，墨錦兒的戲顯然比東方澈更上一層樓。
或許從天龍洞那刻起，心就死了……
在東方澈轉身走後，墨錦兒輕輕的笑著，笑的是那麽的無所謂、清淡……
但很快又被擔憂的神色占滿……素妃。
畢竟她曾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過自己……
關雎宮。
襄兒顫抖的伸出了手，慢慢的推著眼前的門，由於常年的不打掃，朱紅色的門上布滿了灰塵與蜘蛛網，而仿佛經久失修般，開門的聲音是低啞而延綿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突然一陣塵土襲來，襄兒慌忙的捂住了眼睛，沙土進入了眼睛，好疼！
她蹲在地上不停的眨著眼睛，淚水便唰唰的落下，刺痛也緩緩的減弱，襄兒淚眼朦朧之間卻發現墨錦兒在微笑的向自己伸著手……
“娘……”襄兒叫了一聲，疑惑的想為什麽母妃會在這裏……
襄兒使勁兒的揉著眼睛，終於可以睜大眼睛了，但眼前卻是一派陳舊的景象，桌椅擺設上麵都是塵土，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進關雎宮了，這裏也算是後宮當中類似於冷宮的地方，不過因為前任主人身份的**，再無棄妃入住。
“不對，肯定不是娘。”襄兒沉思著，方才那個女人一襲紫衣，高盤著烏發，發頂卻有一朵碩大的花，麵色潔白如玉，眉眼間皆是媚態，而耳邊垂下的紫色耳垂顯得她的氣質更加的高貴，這個女人笑容特別好看，但她絕對不是娘，娘不會笑的如此……帶了一絲妖氣。
襄兒想著便有一絲害怕，而這個房間的溫度也仿佛變低了不少，一陣寒意從她的背脊涼到腳心……
但是好奇心還是驅使著她往前走……
大堂之內有一個小房間，房間的擺設依舊是前朝的裝飾特點，有一個梳妝台，銅鏡閃亮而看的清楚……
襄兒走上前去看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一派天真，但就在這時發現身後有一個人慢慢的走來……
一雙嫩白柔滑的手出現在了自己頭頂上方，似乎要撫摸自己的頭發……
襄兒閉上了眼睛，她不敢睜眼，她害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襄兒……”墨錦兒輕輕的喚著這孩子，怎麽一見到自己就閉上了眼睛？
襄兒還是不敢睜眼，怎麽又出現幻覺，難不成應一聲就會被勾走魂魄，襄兒越想越害怕，便淚水戰勝了恐懼，毫無畏懼的大哭了起來……
“別怕，是娘。”墨錦兒將襄兒環進了自己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說：“你這傻孩子，怎麽會來到這裏？”
是娘！襄兒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前映出的就是墨錦兒的臉龐，巧笑言兮，溫和柔媚……
“我怕……”襄兒在墨錦兒麵前不由自主的撒
著嬌。
不對，襄兒看著墨錦兒的打扮，白衣飄飄，頭發也是簡易的用一隻簪子固定著，其餘的頭發就散落在背後，而方才看到的……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你為什麽會來這裏？”墨錦兒眼神當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但取而代之的更多是無奈。
“今天……”襄兒低下了頭，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從高處看去，一雙美目上麵的睫毛，又卷又密又長，仿佛陽光灑落上去，便可翩翩起舞，但此刻的襄兒卻是無法組織自己的語言。
墨錦兒淡然的笑了一下，便撫摸著襄兒的頭說：“是不是在宮中聽到有人說娘不好的事情？”
襄兒依舊低著頭，但也輕輕點著頭回應墨錦兒。
“人言不可輕信，以後遇見有人說娘不好，不要理他，越製止，說的人隻會越來越多……”墨錦兒若有所思的說著。
襄兒抬起頭看了一眼墨錦兒溫柔的臉龐，便聲音柔和的說：“娘在襄兒心中是最好的，和襄兒的親娘一樣，都是襄兒的心頭寶。”
墨錦兒聽到襄兒這句話便噗嗤笑了出來：“你這傻孩子，你也是娘的心頭寶……”
笑著笑著，墨錦兒心中便又泛起了絲絲苦水，在這冰冷的宮廷當中，會有幾人真心，麵前的襄兒真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寶貝，而也正如處初遇襄兒之前，東方楚說過，自己會遇見一位貴人，那麽這個貴人必定是眼前的襄兒無疑，但她看著襄兒的臉龐便不免的沉思，看著襄兒的麵相，必定的母儀天下的尊貴神態，而在大勝，她隻是個公主，所以不可能成為母儀天下之主，那麽襄兒必定要嫁到別的國家？
想到這裏，墨錦兒突然皺起了眉頭。
“娘，我看到一個……”襄兒正說著突然呆住了，墨錦兒隨著襄兒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蜘蛛網橫結的牆上有一張布滿塵土的畫像……
顯然那是墨錦兒，可是又不像墨錦兒，那種感覺太過陌生，襄兒歪著頭打量著這幅畫。
而這幅畫對於墨錦兒是相當的熟悉，她見證了她最羞辱的一刻，也是她讓她明白了許多，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
“娘，那個……是你嗎？”襄兒看著這幅畫猶豫了半天問道。
墨錦兒微微笑著看著她，說：“襄兒，以後不要來這個地方了，聽娘的話，好嗎？”
襄兒低下了頭聲音弱弱的說：“嗯……知道了，娘。”
像是想到了什麽，墨錦兒臉色一凜說：“快回去吧，不聽話的孩子，娘不喜歡，父皇也不會喜歡的。”
襄兒聽到這話哭喪著臉說：“襄兒以後不會亂跑了，娘不要不喜歡襄兒，也不要告訴父皇……”
襄兒的聲音甜甜的儒儒的，聽得墨錦兒一陣心裏舒服，就忙撫著襄兒的頭說：“快回宮吧，不要讓人看見了說什麽，嗯？”
襄兒抽了抽鼻子說：“那娘……我走了。”
“嗯！”墨錦兒笑著朝她擺了擺手。
襄兒慢騰騰的走著，不時地回過頭看著墨錦兒，走到門口時卻突然停了下來說扭了扭頭說：“娘，你不跟襄兒一塊兒走嗎？”
“娘有事情要做，你先走吧，不要回來了哦，娘喜歡聽話的孩子。”墨錦兒依舊和聲細語的說。
襄兒的眼神當中閃了一絲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麽，就走了，畢竟娘的話還是要聽的！
再襄兒走了之後，墨錦兒的目光變得冰冷而沒有溫度，她走到那副畫前，也清晰的聽到那陣細微的聲音，她伸出雙手便是掀開了那幅畫，而畫像之後的牆儼然被動過手腳！
沒有一絲猶豫，墨錦兒推著那堵牆，而牆也是緩緩的移動開了。
墨錦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牆後有一個人立在血光當中，手拿著一麵鼓，一邊敲著一邊念叨著什麽，披頭散發，滿臉的血跡絲毫不似平日的清雅脫俗，這個人就是素妃。
“素……妃！”墨錦兒猶豫的叫了一下素妃的名字，可是並沒有得到回應！
“你在幹嘛！”墨錦兒焦急的跑了進去，板過了她的臉。
素妃雙眼無神，隻是看了墨錦兒一眼，便又盯著那麵鼓再看。
墨錦兒覺得素
妃是極其的不對勁兒，而當過殺手，**的能感覺到這裏殺過人！
處處都是血汙，素妃原先是個淡雅的人兒，衣服都是素色，而從裝扮上看也是特別講究，看著特別幹淨，而如今卻是這般汙麵亂發，身上處處是血斑，原先一雙撫琴的柔荑現如今沾滿了通紅的刺眼的血液……
“你怎麽了？”墨錦兒覺得自己聲音有點啞，便眼睛有點泛紅的問：“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告訴我……”
素妃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墨錦兒便哭了……
“素……”墨錦兒啞然失聲。
第一次聽到一個人能哭的如此慘烈，好似要將心肝脾肺都哭出來，而或許將這些哭出來，就能好受一點吧！
墨錦兒心就在半空揪住，她慢慢的將素妃扶了起來。
“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墨錦兒聲音放到最輕問著。
但見素妃抬起頭，一張本來就尖俏的臉龐，此刻更是消瘦到骨細肉薄。
“姐姐……”素妃哭著開口了，她強忍著淚水隱忍的說：“你說塵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那麽一個傻子，可以為另一個瘋子去死！”
“為什麽他明知道這是個死局，還要踏入？”
“為什麽他甘願為那個女的付出生命？”
“他算天算地算盡一切，難道就真的算不出來自己有一場死劫嗎？”
“不，他是算出來！甘願……好一個心甘情願！”
墨錦兒聽著素妃語無倫次的話，便麵色嚴肅而悲傷的說：“我知道有一個傻子願意為瘋子去傻，你不就是嗎？”
素妃的臉龐還掛著淚珠，輕輕的哼了一聲說：“或許我隻能做一個癲狂的人，愛情當中的瘋子和傻子，我……根本沒有資格做。”
素妃說著說著又哽咽了……
墨錦兒慢慢的安慰她道：“你是最有資格的一個，但是為什麽要這麽極端呢？”
素妃突然一把推開了墨錦兒，大叫道：“沈素傾放著好好的大家閨秀，名門貴婦不做，為何要這般作踐自己，極端……嗬嗬，她就是極端，極端到可以以命換命！”
聽到這句話，墨錦兒震撼了一下：“你說什麽？以命換命怎麽回事？”
素妃跌跌撞撞的又走近了墨錦兒說：“你以為我殺了那麽多人，我心安嗎？從前我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而這個……”
素妃將一直抱在懷中的那麵鼓塞到了墨錦兒懷中……
墨錦兒疑惑的打量著這麵鼓，鼓麵彈性有質感，還有……些許溫度！
驚恐的神色在墨錦兒眼中蕩漾而散開……
素妃冷笑道：“這麵鼓的皮就是我一刀一刀在人身上劃下來的，是不是覺得我很恐怖？”
墨錦兒強忍著惡心，拿著那麵鼓說：“你到底要做什麽？”
“以命換命！”素妃斬釘截鐵的說！
墨錦兒拿著鼓就是往身後躲：“你不要做傻事！”
素妃慘淡一笑：“姐姐，他要是活不了，我也會尋死的，以我的微薄性命換他們情牽百年，不好嗎？”
墨錦兒沉默著，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一如素妃這種性格，決定的事情都是不會改的，她知道自己說也是徒勞。
素妃說：“姐姐，你知道嗎？他帶給過我愛情，那些讓我到死都可以含著微笑的感覺，我不會後悔的。”
“那要是失敗了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後果？”墨錦兒眼眶濕潤的看著素妃。
“不會的，我連命都賭進去，生平所有的功力，會成功的。”素妃堅定地說著。
墨錦兒低頭了片刻便又說：“那要是東方楚回來之後看不到你，該如何？”
“嗬嗬……”素妃笑了起來，這一刻，墨錦兒覺得自己看到了梅花盛開的場景，清純高雅，毫無做作……
“那他會記得我一輩子。”素妃語調幸福的說：“我知道他心裏沒我，但是我又是那麽清楚他的性格，起碼還能記住我，這就夠了，不是嗎？姐姐。”
墨錦兒摸了摸她的臉說：“你太傻了。”
突然……
素妃焦急的拿起麵鼓說：“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