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42章
我微閉著雙眸，已經習慣了這個時空的交通工具——馬車。
不知道是否因為給我下了‘一心散’的緣故，龍浪這幾日並未刁難我，加上那個大冬天掏鳥窩失足的龍珠公主，還昏迷不醒著，他更無暇招惹我！
崇州廢墟真的在一個月內清理完了！幸運的是，崇州這一切告罄，才下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民間都說這是上天給北真國的一場瑞雪，瑞雪兆豐年！
經過地震這樣的災難，下這樣大的一場大雪，明年才能減少瘟疫吧？在古代，老天爺的作用太明顯了！
馬車外白雪紛飛，我要在大雪堵路前，盡快趕回林州。自從我入住帝都皇宮，林州的產業幾乎沒再巡視，今日算是龍浪對我的赦令了！
“公子，這幾日大雪怕是不會停，我們何時回宮？”朗梨輕聲道。
“如今迷迭已經被龍浪寵幸著，義父還急著讓我呆在宮廷？”我依然閉目，我都還沒到林州，朗梨就關心著我回宮之事了？
迷迭與我，隻是龍躍的工具而已，龍躍以龍浪的喜為喜，以龍浪的憂為憂，是北真國人人稱頌的賢德王爺，亦是先皇的親弟弟。
因而，我與五姐迷迭，沒有刻意的好，也沒有刻意的冷淡，隻是相互幫襯一些罷了。朗梨或許是見我近日心情不佳，也就沒再出聲。
過了很久，車夫聲音傳來道：“公子，到了。”
掀開厚實的簾布，風雪的氣息灌了進來，我籠了籠輕裘，下了馬車，抬頭看向那風雪中依舊奪目的金字招牌——喜相逢！
我和朗梨方才跨入玄關，便聽得吵嚷的聲音和熱氣撲麵而來！真是熱鬧啊，我真懷疑我的‘喜相逢’不是高級客棧，而是賭場和酒館了！
兩側有暖色服飾的婢女，年級約十五六歲，朝我們欠身道：“歡迎光臨！請裏麵坐。”
隨即又有一個約二十歲年紀的小夥子上來，笑容滿麵的遞上兩個木牌子，有禮道：“兩位客官請稍等，今日吃火鍋人多，如果二位願等等的話，這是您二位的等位號。”
呃？我一個多月沒來，芸娘連領班都換了？不過，這個領班看起來很不錯呢！我不禁有些好笑又好氣，我每次留言讓他們自己看著辦，竟然把火鍋這行業，發展成這麽紅紅火火了？
這個時空原本沒有火鍋這回事，這原是我一念之間的事，前年喜相逢剛開業，除了金家的刻意排擠，還有下大雪，生意清冷的很！當時我對芸娘說，北真國冬天這麽冷，如果我們能吃吃火鍋，看看雪景倒也不錯呢！
芸娘一聽，死纏著我要吃火鍋！我忙裏偷閑的給她和那些夥計們，搗鼓了一通……結果大家發現這是取暖的好方法，或許也是圖著新鮮，自那以後整個冬天，動不動就有人提議吃火鍋，更是越吃越有改進！
因為我的‘桃氏連鎖’是從倒騰調料起家的，最後越吃越有味，我發現這火鍋，還真像起了現世那麽回事呢！當時我就說，你們好好的吃，吃出味兒來，明年我們可以給入住的貴賓來個特別風味——現世的火鍋！
前幾日，芸娘還給我來信說，眼見寒冬臘月的到了，是不是該啟動火鍋了，我讓她自己看著辦，沒想到今日一來她還真是風風火火起來了！
我絕對不信這滿大堂擁擠著的一桌桌，都是我‘喜相逢’的貴客，要知道入住‘喜相逢’一晚上，可以抵得上尋常客棧住五個晚上了！就算標房和套房全部算上，也容不下這麽多人吧！
朗梨在我身後道：“公子？”
我回神過來，那個小夥子還有禮的對我微笑，我垂下裘衣的軟帽露出臉，忙回笑道：“讓芸娘過來吧。”
小夥子不認識我，更加有禮道：“客官，真的很抱歉！或許您曾是本店的貴客，但是今日真要請您擔待了，芸娘也無法讓您先行入座。”說罷，他很謙卑的朝店堂一指，我果然見到芸娘嘻嘻笑的周旋在中間。
呃？看來這小子被芸娘培訓的很好啊？我一時還真愣住了！失笑道：“芸娘確實忙啊，葉掌櫃呢？”
“實在很抱歉，葉大掌櫃的忙於內務……”
“小金子啊，你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哪！公子，您可回來了！”芸娘特有的柔媚聲音傳來。
那對我百般勸解的小夥子愣了一下，小金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原來就叫這個名字？我隻知道芸娘最喜歡金子了！
我笑著看向朝我搖曳生姿走來的芸娘，隻見她一靠近我，便親熱的執起我的手，嬌嗔道：“公子這個沒良心的，今兒個才回來，芸娘還以為你不認得路了！”
我笑著還未應聲，但聽店堂裏有人喊道：“芸娘，我們坐了這麽久了，也不見你有這麽個樂乎勁兒呢！”
“看來芸娘喜歡小白臉啊！”說罷，他們哄堂大笑。
但聽我耳邊這個女人嬌癡著嚷道：“喲——三爺，芸娘哪裏敢啊？你們也不睜大眼睛瞧瞧誰來了？東家來了，芸娘能不心花怒放麽？”
那邊有那麽一絲怔愣：“什麽？桃公子來了？還不快引進來讓咱們瞧瞧？快快快啊！”
那些男人的聲音有些耳熟，我想應該是崇州時出了力的，怎麽他們也到我‘喜相逢’來吃火鍋了，這大雪天的圖新鮮？還是照顧我生意？
“我們家公子才剛到，可要歇息歇息呢？你們大老爺的不心疼，芸娘可是心疼著呢……”
芸娘半笑半認真的回絕了他們，牽起我的手往內院走去，熱氣較大，我也看不清他們的麵目，隻是點了點頭往內走去……
我坐在紅木桌後，芸娘邊將手爐放到我的腿上，葉掌櫃的一邊放下一疊賬簿。所有人中，隻有芸娘知道我是女子身份，從我第二次去青樓見她時，她便已經看出來了！或許是她這樣機敏的女子特有的直覺。
葉掌櫃的是個外鄉人，妻兒都已經帶來了林州，我為了尋得忠心的掌櫃，當初是花了不小心思的，如今更是連帶他的妻兒，也照顧著！逢年過節的更是會補貼他們！這一招，我倒是從龍躍身上學來的！
芸娘一改方才的嬉笑，正色道：“公子，這些都是這個月的帳，您要不先看看？”
我將賬簿往一邊先放下，微笑道：“芸娘何時也和葉掌櫃一樣，催著我看帳了？剛剛是誰說心疼東家來著？”
芸娘嗬嗬笑道：“公子這一個月不來，芸娘這心可吊著呢！這幾日，您崇州都已經解決好啦，人家商號的東家都回來了，就獨獨不見公子您！那林家大掌櫃的差了好幾撥人來尋您了，您若再不來，這些人啊，都快要尋到官府去了！”
“官府？”
芸娘見我愣了一下，點頭道：“可不是麽？崇州鯰魚之禍，本是朝廷的事，公子插手朝廷的事，多少人替您捏把汗呢！林掌櫃的待您倒是不錯，他都已經托人去州郡打聽您的去處了！就怕你被朝廷給……”
我不禁失笑的搖頭，這林大發可真是越來越膽小了，估計怕商人勢頭太大，引起官府不滿吧？他這是擔心我，也擔心他自己呢！畢竟我是始作俑者，而他是北真國數一數二的富商啊！
“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我回帝都，你們就別擔心了，一切自己斟酌著辦，朗梨隔段時間會替我來林州巡視，你們將無法決斷的事，托她帶信來給我便成了！”我笑笑道。
“公子既然不說，芸娘也不多問了，對了！公子，您看今兒變化如何啊？”
芸娘話多，葉掌櫃的通常都是這樣嚴謹而話少，除非有大事了才和我商良上幾句，所以他不說話通常也算是好事！
“芸娘，我都懷疑走錯門了，倒像‘喜相逢’是酒館飯館了？”
芸娘搔首媚笑道：“公子，芸娘正想和您商良這事兒呢！您看吧，原本是想讓咱‘喜相逢’住客們享受這火鍋的，可如今傳揚開來了，林州人都要嚐嚐呢！所以打開門做生意，總不能拒客是吧？”
我輕輕道：“你的意思是開分店？”
“芸娘才想著，公子就看出來了？”芸娘使勁的奉承我。
我淡笑了一聲，輕輕敲擊著桌麵：“芸娘，今日這樣的場麵有多久了？”
芸娘欣喜的表情一怔，遲疑道：“公子，你好像不高興？”
或許是他們跟著我久了，也了解了我的一些習慣，我隻要思慮著事情便喜歡著彈動手指，我想這個習性怕是從我放下古箏以後開始的吧？曾經，我心中煩悶便以琴聲來緩解，如今的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在碰觸古箏了……畢竟我也是商人桃公子的身份，有些東西確實該放下了！
“開分店可以！不過芸娘，你今後要記得，‘喜相逢’就是‘喜相逢’，斷不能再出現今日這樣的場麵！”我回眸正色道。
芸娘一怔！不解道：“公子，這幾日光光火鍋裏的盈利，就增加了好幾成呢！還是，你不喜歡這樣熱鬧嗎？”
我搖了搖頭：“芸娘，你可記得我一開始和你說過的？喜相逢是高端的客棧，是為有錢人而開的，為什麽我說寧願空著也不降價？”
芸娘愣一下，正色道：“就是公子說的‘品牌效應’麽？公子說過，寧願以別的產業養著喜相逢也不廉價！”
“你知道就好，按照如今的形式火鍋店可以盡快開，但是喜相逢再不能亂，你要永遠記得，創建一個品牌或許要很多年，你要毀去它一天都不需要！”
我想起我現世時，穿梭在各個行業兼職的時候，每個企業都有著不同的管理模式，但是他們出發點是一樣的！賺錢有很多種，尤其是初期時，但是一個老板究竟是要建管道，還是要以挑水喝的形式是從一開始就可以看出來了！
林州是個達官貴人雲集，商流雲集的地方，沒有帝都的嚴謹華麗，但是有著比帝都更繁華的不羈，這是個很有發展潛力的地方！我一開始就考察行業，這裏衣食住行產業多得是，所以我隻有居奇才能站穩腳！
品牌可以讓我建立一個良好的管道，我可以養著它，隻要它按我預期設想的成長！我一直告訴自己：今天的我是桃花，不再是別人的代替品，我有著自己的生命！
芸娘的聲音傳來，我回神，竟然失神了？
那棕色的身形走上前來，正是葉掌櫃的，他謹慎的聲音道：“公子的意思是，明日就要停了火鍋？”
“隻供應入住的客人。”我淡淡道，我知道看他們二人的神色，肯定是舍不得這些利潤流失。
果然，葉掌櫃歎道：“公子，火鍋這幾日傳揚開來後，真的很受歡迎，如今咱的火鍋都能與林州盛名的‘魚骨香’相提了……能不能？”
“火鍋和魚骨香相提並論？”我倒是有些詫異，我聽過魚骨香，這據說是一種美味至極的蓋飯，是林州林氏家傳的手法，每日隻售一千碗，價格奇高，但依然是排隊都買不到的民間美食。
我慢慢的看向他們二人，笑道：“我說‘喜相逢’停了對外買賣火鍋，沒說不能另開啊，明日葉掌櫃的辛苦些，看看林州有沒有合適的地兒承租下來。”
芸娘愁眉道：“可是公子啊，這幾日大雪天的，生意正紅火著呢！正勾起了客人的饞味兒……重新開這中間的，要流失很多生意呢！”
“公子有所不知，最近旁的酒樓也有不少想做這火鍋的！您看這幾日來了好幾撥旁店的廚子和掌櫃的不是？”葉掌櫃的也勸我道。
我微笑著點頭：“越是這樣，就越是要停！他們要做就去做吧，你們隻要記得找個大概合適的店麵就成，因為我們隻開到入夏之前！而且，就是找到合適店麵了，你們也要將門麵稍作裝扮……”
“公子，這樣至少也得一個月吧？”芸娘很是心疼道。
我笑了：“芸娘可是心疼金子了？”
芸娘跺腳道：“公子還說笑呢？這得失去多少啊！”
我搖了搖頭：“照我說的做吧！保證別人搶不去生意。”
葉掌櫃的見我主意一定，便道：“公子一向有眼光，那就聽公子的吧！”
“公子，我這心還是放不下呢！您真就這麽確定？芸娘不是不信您，就是為尋個心安！”芸娘歎道。
我笑道：“那就讓你心安，免得你夜夜做夢金子飛走了！其一，這火鍋是你花了一年時間調出味兒來的，人家大廚再厲害還沒那麽快吧？”我心想，還有我現世的口味夾雜著呢！“其二，如今喜相逢是正宗的火鍋鼻祖，你卻在最火熱時停了，吃過的定然懷念的緊，沒吃過的也會起好奇心，旁的店就算做出一模一樣的火鍋，客人也會懷念咱的。”
芸娘不由的點頭：“這倒也是哦！不過，這段時間定然會有旁的酒樓，趁機搶走這些客人，那咱不是做了旁人的墊腳石？”
“非也！芸娘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什麽叫……相見不如懷念啊？”我話一出，心裏竟然觸了一下，腦海中浮現那淡漠的容顏，如今再沒有半點溫情，我曾經那麽的糾結和不堪，我麵對不了他……
我慌忙甩開思緒，輕咳道：“等到你一個月後重新開張，多數人思想裏都覺得正宗的火鍋要回來了，而且你經過這一個月的內部壟斷銷售，旁人好奇心大增，會覺得這是‘喜相逢’裏的貴客才能嚐到的東西呢！”
“哦……我明白了！”芸娘拍手嬉笑道：“正是應了那句話不是？”
我不解的看她，一邊端起朗梨遞給我的熱茶輕畷，但聽芸娘笑道：“人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我撲哧一聲差點被茶水給嗆倒，芸娘一驚！忙著急的上來，輕拍我的後背：“公子，你沒事吧？”
我咳了一聲，擺了擺手，卻見葉掌櫃的臉上都泛起了笑意，這個芸娘啊！還是一如青樓裏的性格。
芸娘嘿嘿笑道：“公子，你可真是太聰明了！‘相見不如懷念’呢，說得真好，公子可真是有學識啊！到時咱‘喜相逢’的大牌子，會引來多少人呢！葉掌櫃的，這新店開張的事，你可得加緊了！”
葉掌櫃的早已收斂了笑意，點了點頭道：“公子，若是沒事，我就到外麵櫃上去了？”
我笑了笑，一改方才的對他們管理意識上的**，溫和道：“葉掌櫃的辛苦了！對了，這麽冷得天，你家中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出來，暖爐要多些。”
我這是體恤員工的人情攻勢啊！葉掌櫃忙感激道：“公子，該添置的，芸娘都已經按您的意思幫我們添置好了！內人一直說要來謝您來著，可一直也碰不上您。”
我笑道：“那就改天帶她來見見，我也沒見過嫂子呢！”
葉掌櫃笑著點頭，走到門口，卻又回轉身來，欲言又止，我略有些詫異：“有事？”
葉掌櫃想了一下：“公子，您今日怕是不能住您慣常入住的套間了。”
我在自己家的酒店，是有總統套房長期留置的，不由詫異道：“最近咱們生意，有這麽好嗎？”連我的也要讓出去？
“倒不是，再說公子的房間，我是不會讓客人住的。隻是那個客人將頂層的全部包下了。”葉掌櫃道：“公子今日能否將就些，換到二樓的吧？”
‘喜相逢’共有三層，這在這個時空已經算是高的樓了！我本不是千金大小姐，睡哪裏又有什麽打緊的？“你安排便好，無妨。”
葉掌櫃的點了點頭：“那我就讓人，將公子房裏的東西都搬下來。
芸娘忽然道：“葉掌櫃不說，我差點忘記了！那個客人都已經住了十幾天了，也不見下來過呢！”
“在喜相逢一連住了十幾天？”我有些驚奇，如今雖說有些達官貴人也是常來住的，但是多數還是嚐嚐新鮮，畢竟這是象征身份的地方！
“是啊！那客人住進來後，芸娘也就當日見過那麽一瞬間，後來都是和他的那些屬下接觸的呢！雖說隻見過那麽一下，但那男子的容貌實在太俊美了呢！就是冷漠了些……”芸娘暗歎一聲，似乎頗為可惜？
葉掌櫃搖了搖頭，淡笑著朝外走去。
我失笑道：“芸娘，你看上人家啦？”
芸娘見葉掌櫃出去了，隻剩朗梨和我們，嬌癡道：“你姑娘家家的，真當自己是男兒了？當心嫁不出去哦！方才還說什麽，相見不如懷念呢？怎麽，懷念心上人了？”
芸娘一口氣說完，取笑著我，我一愣！我也不知道怎麽會說起‘相見不如懷念’，為何會這麽的落寞呢？我心裏一陣刺痛，笑著搖了搖頭。
“怎麽了？芸娘又說錯什麽了？”芸娘擔憂道，看了看朗梨，見朗梨也是不明所以的神情。
我笑了笑：“哪有那麽脆弱呢！芸娘，以後不管有人無人，你們都要忘記我是女子！”
芸娘歎了一聲，點了點頭，卻道：“你總有你的道理，隻是可惜了！猶記得你初見我，是在我的房裏，你那一曲琴音，惹得我那些姐妹們心生歎息，多好的才情啊……”
我恍然想起當日，我在芸娘樓閣中觸景生情的一曲《當愛已成往事》，為了那記憶中男子的傷痛，為了過去的一切，歲姬的無情冷酷，拓跋離的不顧一切，以及東昭國那些搜尋我的人，還有我當日認賊作父的無奈！
心中泛起漣漪，原來隻是為了自己的夢而尋找自己的人生，可如今隻怕我不做男兒，也無法做回女兒身了！一心散？一心散！
我冷冷笑了，卻不知不覺間滑下了一滴眼淚，我忙將它拭去，芸娘卻似乎已經看到了，關切的看我，我忙道：“芸娘，幫我一個忙。”
“你說。”芸娘溫柔道。
“你讓人到琴房搬架秦箏，到我今晚入住的房裏來。”我輕輕道，‘喜相逢’是高級客棧，客人有可能用到的東西一應俱全，自然也有各種樂器，以應付客人的要求。
芸娘點了點頭：“行，待會兒你回房前便會幫你備好。”
我點了點頭，微笑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看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