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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每走一步都顯得悲痛，外麵一片漆黑，可是卻可以看到依稀的燈火。我知道，今晚一過，就是五國重新歸一，我也就該走了。

回到月都的行宮後，我自己回到了房裏。門外的敲門聲我也聽到了，就這樣靜靜的也好。

一下子門碎了，竄進幾個人影。

“你還有心情睡覺？”身子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抱住，眼淚好像浸濕了我的衣襟。

我放開他，不言。

“你不要走！你不走！”衣袖被人拉住，一聲哭啼之聲在我耳邊響起。

不走？我能不走嗎？六界不容！

心中輕輕地問自己：“是默守天規，還是放縱自己？”我猶豫了，可是我想，我會選默守天規吧！

畢竟我的身份不允許，自己也不會這麽做。原來，太理智也不好！

我遙望屋外的天空，快要天亮了吧。

我淡淡地說：“還有兩個時辰就要天亮！”

他們愣了愣，平靜了許多。

彷若無事地坐在桌邊，莫裳勾起一抹微笑，倒了幾杯茶。自己喝了一杯，隻是淡淡地看著我笑。

良久，季澈有點猶豫地說：“可……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們失去記憶？”

我微愣，如果是我令可選擇遺忘，這多好啊！不用千萬年都寂寞了。

這樣想是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想他們忘記是因為不想他們痛苦，他們不想忘記是因為現在想起忘記的痛苦。

我沒有應聲，不答應也沒有答應。

好像大家都釋然很多，因為無法改變，不如自己去適應。

他們坐下，故作輕鬆地問：“等會就回去嗎？”

我搖了搖頭，“我要去一趟沫綠山。”

花欲幽忍住噴湧而出的眼淚，顫抖著聲問：“去那幹嘛？”

“綠若惜犯了天規，我要帶他回去受審！”雖然不想。

莫裳握著杯子的手抖了抖，沒有說話。

雲忍皺了皺眉，頓了頓，“不可以算了？”

我搖頭，如果可以算了，我就不會回去了！

因為天界的人都知道，我回天之時就是他受審之日！！！

花欲幽紅著眼狠狠地對我說了一句：“你真狠心！”花欲宛拉了拉他的衣袖。我輕笑，我狠心？我記得我當初知道的時候，確實非常生氣，如果那時讓我送他上誅仙殿，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可是現在？我想，我沒有當初的從容與淡定了。

望向天空，看見天邊逐漸變亮，一點一點的。快了，天就要亮了！

突然，聽到一聲杯子掉落的聲音，君清毅笑了笑。拿出手帕擦拭手上的水漬，動作優雅。

我淡淡地站起身，低了低頭，“再見！”

真的再見了！

最後看了一眼，他們迷離了雙眼，漸漸地都倒在了桌上、**。

我站了很久，歎了一口氣。

打開大門，是時候走了！

一陣香味後，園中的人兒已經不見了。

飛過時，看見下麵的人群。真的已經變了回來！可是為什麽沒有一點高興的心情？

足尖輕點，我已經到了沫綠山山腳下。

向上望了望，雲霧繚繞，山間一點白，山中翠綠之色盎然。我輕歎一聲，定了定神。

一陣花香飄過，回首間我已經到了沫綠居門口了。

伸出手卻又不敢推門進去，想了想，掉頭向另一個地方走去。

花海之中，藍色妖姬飄飛著，一望無際的花海中，一個綠衫背著一隻手，眼中帶著笑意，看著我。

我們相隔有一段距離，可是誰也不動。就這樣靜靜地站著。

一襲綠色長衣，微風拂麵，衣角晃動著。

精致的臉龐，黝黑深邃的眼，嘴角的一抹笑意，淡淡的，可是卻顯得孤寂、蒼涼。

我忍不住輕輕喚著：“若惜，若惜，若惜……”三遍，一聲比一聲纏綿。

他慢慢地向我走來，依然眼帶笑意。

伸出手，抱住我的肩膀，輕輕地靠著，“就這樣就好了……”

我亦何嚐不是？

“葉子……”我輕輕地喚著。

他身子一僵，隨即又輕笑出聲，“還以為你看不出來呢！沒想到啊。”又頓了頓，“姐姐……”

……

“見過女神，恭迎女神歸位！”天兵們恭敬地對我行禮。

我揮揮手，並不說話。

遠遠望去，前方，那冰冷的誅仙台。旁邊沒有表情的仙。沒有一刻感覺到誅仙台的恐怖。我心中不忍啊！

一步一步向前走，我的衣袖被人拉住了。

“紫……紫憶？”我驚訝，她何時回來的？

一襲紫衣，眼中卻盡是焦急。“伊沫，我有急事和你商量！我們聊聊！”說完就來拉我，我不動。

她這才看到我身邊的若惜，立即睜大眼看著，感慨地說了句：“好帥啊！”

我嘴角一抽，她立馬正經了起來，“我沒有調戲他的意思！”

拍了拍頭，顫抖著手問：“誅……誅仙台？”

我沉默了一會，重重地點頭。隻聽到她說了一句，“你簡直不是人！”我本來就不是人！

她還準備說什麽的，我揚了揚手，慢慢地掏出一個瓶子遞給若惜。淡淡地說：“喝了吧！不會痛的。”

他慘淡一笑，顫抖著手接過，仰頭就喝了下去。

瓶子跌落在地上，發出晃蕩的響聲。

我心痛，真的……

“我……我先回去了……”不想看到他魂斷誅仙台，不想看到他那個樣子。我會內疚，會心痛。

“好。”他隻說了一個字，伸出手輕輕地抱了抱我，隻有幾秒鍾就鬆開了。

最後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向誅仙台走去，一步比一步沉重。不再回頭……

紫憶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輕咳一聲，“我們回去吧！”

轉身的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他的目光，隻有一瞬間……

我默不作聲，誅仙台的事我們是不會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