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自問自答的女人

吃過早飯，他們就扛著槳到五岔河去練習劃船。比賽規則：每隊登舟人數為二十三人，包括舵手，鑼手、鼓手各一人，劃手二十人。船頭豎著一麵小紅旗，鼓手是總指揮……肖武是擊鼓手，劉斌是舵手。他倆在學校是宣傳隊樂隊隊員，節奏感強，很會鼓舞士氣。龍舟的鼓聲是很有節奏的，擊鼓人的號召力對龍舟的速度起著關鍵的作用。他們開始練習的最多的不是速度而是船上的配合與協調。十天後他們才開始用馬表計時練速度。

夏荷有些心神不定了。自從聽說劉斌父親的事後，就一直掛念著劉斌，心裏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想起他。現在，最使她激動和興奮的就是劉斌到她家的那個時候。每天在劉斌來之前，她把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把水缸裝得滿滿的。她不想讓劉斌在家裏做什麽事，看到劉斌和父親說話，她就高興。劉斌一天不來她心裏就堵得慌，悶悶不樂。害怕他是不是又出什麽事？是不是真的病了？他要病了怎麽辦啊，自己想去照顧他，可是能去嗎？劉斌歡不歡迎自己？他身邊的人怎麽看自己？唉！又有十多天沒來了。怎麽不給個信呢？憑什麽人家要把自己的事告訴你？她為自己內心的那些說不清道不白的感受而羞愧。

她忍不住問父親：“劉斌這幾天怎麽沒來看你？”

父親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疑慮。這種牽掛使她心裏惴惴不安，時間是一天比一天難熬。

龍舟集訓隊在小夥子們的吵鬧下放一天假。帶隊的楊大隊長摸著自己的光頭高聲說：“這十天你們表現不錯，放你們回去會會老婆。不過得悠著點，來的時候腿子不準打絞啊，我知道你們這些哥兒們已經熬不住了，恨不得偷跑回家抱老婆哩。”

有人大笑著說：“你說誰呢？是說你自己吧？”一陣哄堂大笑。眾人歡快地收拾起自己的髒衣服，這就是他們給老婆帶回去的禮物。幾個沒結婚的青年伸胳膊伸腿地說：“好啊，可好好睡一覺了。”

劉斌對肖武說：“我們到徐伯家去吧？”

肖武與徐伯一家也很熟，於是爽快地答應。他們倆到公社供銷社買了一些牙刷牙膏香皂之類的生活用品。劉斌想這次來看徐伯，說不定下次要等一月以後才能來哩，他心裏覺得怪想徐伯，真有點兒子想老子的感覺。他情不自禁地走到賣煙處，給徐伯買了一條大公雞香煙又買了一些點心，這才滿意地離開供銷社。

徐伯在家門口修理捕魚的工具，看到劉斌他們，高興得沒來得及跟他們打招呼，扭頭朝後門一聲比一聲大地喊：“他媽，他媽，劉斌，肖武來了，快快準備晚飯。”他趕忙將放在旁邊的一個條凳端出來，用手擦了擦看是否有灰，又用嘴吹了吹，笑道：“來，坐。還幹淨。”

隻聽到徐媽笑嗬嗬地說：“哎呀，來的正是時候，正是時候。”說著從屋裏提出水桶，走到劉斌麵前說：“你們看，你徐伯昨天捉的魚還沒賣，我給你們做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