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官場斡旋:基層女幹部

148 政府吃跨小餐館

第三卷 邂逅相遇改前程 148 政府吃跨小餐館由牛bb文章網搜集整理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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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吃跨小餐館

貴蘭陪梅香回到老家五岔河。

五岔河鎮黨委書記陳林得知徐梅香回家了,請梅香吃飯。他們在成河鎮一起工作過是老同事,兩個人曾經還是鎮長候選人的競爭對手哩。現在各自都成了一方諸侯,擔任著鄉鎮黨委書記。

約好中午在鎮政府食堂進餐見麵。陳書記邀請貴蘭一起去。十點左右梅香對貴蘭說:“我們先到街上轉轉,我想去看看供銷社的老同事。”

她們倆沿著小路向街上走去。路還是那條凹凸不平的泥巴路,溝還是那條彎彎曲曲的泥巴溝,十幾年了這裏沒有一點變化。

走在這條小路上,梅香感慨萬千,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句老話:“人不出門不知貴,火不燒土地不肥。”她嘴角蕩起微微笑意。心想,如果自己當年不調進城,到現在自己還天天走這條路,這是她以前從供銷社回家吃飯的必經之路。

一跑走一路想:樹挪死人挪活,真是這樣啊。如果不走出五岔河,誰看得出你徐梅香是當黨委書記的料?不說當城關鎮的黨委書記,隻怕一輩子就呆在五岔河供銷社,老老實實當一輩子會計。在當初,能夠當上這會計都算祖宗埋的地方好,燒高香了。就因與王老師的邂逅相遇,自己調進了城,這才有機會被抽調到縣委組織部,才有了下鄉,才有了後來的一切。要不是丁……自己這一路走來倒真是很順利。一切因王老師所有,一切因王老師煩惱。人啊……這倒真印證了古話,“有得必有失”,想到這些,她心情越來越輕鬆。自己所謂的苦惱、所有的艱難不都是一種自我感覺嗎?唉,現在我徐梅香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當年被大火燒掉的供銷社辦公樓,現在已經成為私人的釀酒廠。走到供銷社辦公樓前,梅香駐足觀看了片刻,心裏酸酸地,她想起了同學張民。

當年,張民一家對自己不錯,張嫂一心想自己給她當兒媳,這梅香也知道。張民和自己雖然無緣走到一起,可兩個人真有那種兄妹之情,而且,這種感情,稱得上真正的友誼,兩個人從小玩到大,真有些心照不宣……張民的不幸看似那場大火所造成,其實,這偶然的事件中,蘊藏著多少必然規律?楊桃本是一個幸運兒,可是,選錯了婚姻,卻毀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供銷社門店的外觀沒有什麽變化,走進去裏麵倒有很大變化。以前一間房子是一個門市部。現在,一間房子,劃分成四個櫃台,由四個承包人經營。這些年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完善,供銷社以前的主體功能逐漸萎縮,目前再不是那時的集體進貨集體賣貨了。通過改革,按照職工人數的多少,把門店分成了若幹份,承包給內部職工自主經營,職工每年隻向供銷社交租金,供銷社領導的任務,隻是收門店租金了。

她們走了幾個門市部,沒有看到以前的老熟人,全都換成了老職工的後代。問起原因才知道,這年輕的一代現在不像以前有招工的機會,考不上大學就要自謀生路,因此,老人就把自己分得的一個櫃台經營權,作為飯碗交給自己的子女去經營。老職工在外做點小本生意,維持生活。這就是供銷社老職工的現實生活,也是他們子女的一種就業方式。

二十年了,這五岔河街道一點沒變,就連政府的院子依然沒有什麽變化。辦公樓還是那棟三層樓,像個電排站似的老房子,破舊得有點不堪入目,沒有了以前的威風凜凜。倒是政府旁邊的一家私人餐館,高高的四層樓裝飾得富麗堂皇,相比之下鎮政府顯得更加破落。

這家餐館靠的是鎮政府的生意才發達起來。可是後來,這家餐館老板卻和前任的黨委書記發生了一次大衝突,矛盾激化後,老板請來記者,寫篇文章登報,題目是“大政府吃垮小餐館”,一下子全市都知道了,五岔河人民政府官員“吃飯不給錢打白條的事”,鬧得滿城風雨。

陳書記和鎮裏的幾個班子成員早等在鎮政府食堂了。隻等梅香她們一到便開席。雖然是接待兄弟單位客人,但梅香回五岔河還是受到了格外的禮遇。個中原因不僅因為她是本地出去的唯一女書記,而且還是皇城腳下的黨委書記,更是陳書記的老同事。

到底是回老家,全是家鄉的特產菜。雞子烘土豆、紅燒甲魚、大骨頭烘藕湯、蒸南瓜、煎鯽魚、炒蓮米……梅香嚐了一口煎魚,食欲大開,隻有在五岔河才能吃到這麽好吃的煎鯽魚。

梅香對煎鯽魚很有研究,隻要嚐一口,就知道這魚煎得是否到位。煎鯽魚的程序梅香再熟悉不過了,應該是:活的洗幹淨後再去掉魚鱗和內髒,不再沾水,如果再沾水,新鮮味就減少了幾分,用菜油小火慢慢將魚的兩麵煎起黃色的皮,用適量的鹽均勻灑在魚上,放少許蠶豆醬、辣椒、醬油、醋、生薑、蒜頭然後用冷水把魚全泡上,再用大火將水煮沸後馬上用小火慢慢熬,熬的中途將魚翻麵一次,再用鍋鏟將魚頭輕輕按壓以便進味,起鍋前一分鍾放少量胡椒蘿卜絲,最後放少許味精便成。這樣煎出的魚是肉嫩味鮮。

麵對滿桌子的高檔佳肴,梅香笑著問:“你們的接待任務不輕吧?”

陳林搖著頭笑著說:“別提了,你也知道我們為什麽要在食堂接待客人,現在是,餐館老板不敢接待我們,怕我們付不起錢。你說,上次那事影響大不大?真叫人難堪,真叫人難堪喲!”

梅香嗬嗬笑著說:“你的前任也是,沒錢就少吃一點啊。不至於吃得登報吧。”

“哎,我上任的第一年,勒緊褲帶總算把欠的二十多萬飯錢給還清了,要不,人家老板說要打官司,白紙黑字是你鎮裏的幹部吃後打的欠條,顯然這官司打不得,那比登報還要醜哩。難,基層工作實在是太難了。”陳林邊擺頭邊說。

陳林給梅香倒上酒接著說:“縣裏按人頭給基本工資撥款,其他一切費用要靠政府自籌,僅招待費就是一大筆,而鄉鎮政府又沒有任何收費權,更不能闖紅燈亂攤派。隻有我們這一層苦,不知道上麵領導知不知道。”

梅香略有同感地說:“上麵的財政情況還是很好,越往高走財政情況越好。中央財政喜氣洋洋,省級財政穩穩當當,縣級財政搖搖晃晃,鄉鎮財政麵臨破產。都編出歌謠了。”

“唉!鄉鎮再不實現財政體製改革真地是維持不下去了。陳林如實說。……”

兩個黨委書記在一起談起這個話題,有說不完的苦衷。一個鄉鎮要接受“四大家”領導,應對八十多個黨政部門,這些領導和部門即使兩個月下一次鄉,鄉鎮幹部也是天天有接待,餐餐要陪酒。而且在接待中不得怠慢,否則會影響到工作和自己的前途。接待任務常常使他們疲憊不堪。……

梅香向母親問起了自己兒時的同學和玩伴怎麽都不在家?

母親說:“這些人全到南方打工去了。每年的正月初五,青年男女浩浩蕩蕩,四五輛巴士擠得滿滿的往外送,不到年底不回來。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看見年輕人。”

梅香說:“與我一樣大的同學不年輕了啊,他們都去打工了?”

母親說:“不出去有什麽辦法?以前街上還有幾家企業,現在這些企業關的關,停的停,賣的賣,一個也沒有了。連農村的青年也外出打工了,種的糧食不值錢,一斤穀隻換得到一個饅頭,有的幹脆將穀碎成糠喂豬,可是豬也不值錢,種的糧食越多虧損越大,不出去又能怎麽樣呢。”

聽了母親這番話,梅香心裏沉沉的,她知道,現在農村失業人口成了盲流大軍,農民犯罪率逐年遞增。這樣一個人口眾多的群體,任何動向,累計效應都將是大得驚人。

她對貴蘭說:“現階段,‘三農’問題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深層次問題,有許多根源,有‘重工輕農’的思想根源;‘城鄉劃分’的政治根源;農民的組織程度空前弱化的組織根源;唯‘家庭承包經營’的製度根源;政府‘黑洞’現象的體製根源等,各種根源盤根錯節,這已經成了我國的大難題。”

貴蘭搖頭說:“管他什麽根源,你擔心這幹什麽?”

梅香笑著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嘛。農村一旦失控,即使把幾百萬軍隊和警察全派下鄉,也隻能是杯水車薪。那不亂套了?剛才我們看到了,一級人民政府哪還有政府的形象?看其外表也就知道它的戰鬥力,這真的是很令人擔憂。說真的,五岔河是個產糧大鎮,如果把糧食的文章做好了,農業也就有了一定的出路,你現在下崗了有下崗的好處,你可以自由地一心一意做糧食這篇文章,既可以富自己又可以幫眾人。我在行政上就不行,辦任何事得看領導的臉色,有種被捆著手腳的感覺。”

貴蘭說:“做好糧食這篇文章?難羅!我和糧食打了十幾年交道,全國各地走過不少地方,隻有我們這兒的人思想最保守,寧可餓死也不想冒險半步。”

實際上,貴蘭正在考慮辦一個農副產品加工企業,隻是還沒有太明確的方向,正在考察醞釀之中,她就沒拿出來與梅香討論。

中午,林誠把飯做好後等著女兒回來。他兢兢業業做著家裏的每一件事。以前老說梅香太講衛生,怪講整齊,每天把**疊得平平展展。他想不通,家裏又沒別人進來,回來後又要上床,每天這樣費時疊床實為多餘。現在他卻學著梅香的樣子,把**整理得平平展展,把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

他看了看時間,白露應該放學了,怎麽還沒回家呢?他趕緊換上鞋子,準備出去接白露,順便到門房小買部買一瓶醬油和味精。下到二樓,便聽到樓下門房與小微的聲音。

門房大聲說:“小微,你們家的衣服掉下來,我給撿了,帶回去再洗洗吧。”

小微說:“謝謝,這些天,你看到我們家的那位回家沒有?”

門房說:“他回家沒回家,我不知道,這幾天我沒碰到他。”……

林誠連忙收住腳步,又快步返回自己的家。小微的聲音令他心裏“咚咚咚”直打鼓。他不知道如何再見小微。可是,不管是宿舍大院還是辦公大樓,他們總是難免要碰麵的。

林誠心裏有些不安起來,我這不是在玩火嗎?梅香是誰呀,孫悟空的眼睛火眼金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