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三千笑

第七十一章 咫尺天涯

然生出一股,什麽都不顧了的心情。

傅羅站起來,少女正巧經過她門前,傅羅張開嘴想喊一聲,隻要喊一聲她就能停下來,她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接近。

“你……”聲音從嗓子裏擠出來。

少女聽到了什麽,稍微停頓轉頭望了過來。

可是那聲音沒有繼續,她站在原地向四周看了看,沒有什麽特別的。

大概是聽錯了吧。

她把視線對向等待自己的人,丫鬟早就看到了她的身影,走到馬車前撩開了簾子,她衝丫鬟笑笑,重新向前走去。

傅羅的嘴唇剛剛張開,話還沒有說完,她前行的身體猛然頓住,是一種微弱的拉扯力量,還有小小的鈴鐺聲響。

就是這麽輕微的力量和聲音,讓傅羅身體停下,腦子裏的一根弦像是被拉斷了,傅羅愣在那裏,看著少女繼續往前走,她挪不動腳步,仿佛感覺到衣角在輕微的晃動,她整個人就像是被這個晃動吸住了一樣,半響才反應過來,是雲笙,“雲笙……雲笙……”一聲宛如在夢中,一聲半夢半醒,傅羅在自己喃喃中轉過頭,順著拉長的衣角向前望去,視線不停地交錯,半天才重新聚集起來看清楚,她的一片衣角壓在雲笙的被子裏。

期待了很多天,希望栓在雲笙手指上的鈴鐺會忽然響起來,現在……終於,傅羅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掀開被子,他靜靜放在身側的手已經攥起,她的那片衣袂就在他手掌中。

“雲笙,雲笙。”

傅羅的手蓋在雲笙的手上,“雲笙……”他的眼睛還是緊緊地閉著,難道剛剛的都是幻覺嗎?不,不可能是幻覺,她明明感覺到了衣角的晃動,雖然隻是輕微地。

可是卻真真切切,更何況她還聽到他手指上的鈴鐺聲響。

“雲笙,雲笙……”聽到傅羅急切地叫聲,剛剛回來地杜容和杜飛都被吸引了過去,杜飛敲敲門就推門闖了進去,傅羅正伏在床邊,緊攥著雲笙的手,側過頭看向杜飛,喏喏了半天。

“剛才他的手動了,這是不是代表他……”杜飛和杜容聽得睜大了眼睛。

還是杜飛先反應過來,轉身跑出去喊,“爺爺,爺爺,你快來看看。”

杜飛把木門撞的很響,傅羅扭過頭。

從門縫中望過去,捕捉到那藍衣少女的背影。

不過已經漸漸遠地快看不見了。

傅羅站起來,仿佛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似的。

心裏在呐喊: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往前走。

中途卻被杜容拉住手,“你在這,讓飛飛去找就可以了。”

傅羅還在?望,眼睛像是沒有了焦距。

宛如一個迷路的孩子。

杜容嚇了一跳,幹脆抓住她的手臂,“傅羅,你冷靜下來。

這是好事啊!”“我要去看看。”

傅羅說地很堅決,“我要去看看。”

傅羅皺起眉頭,拉開杜容的手,把杜容甩地踉蹌了一下,然後就走出了門。

傅羅聽到杜容叫了一聲,然後是驚疑的呼喊。

傅羅急著向前走,在那馬車沒有走遠之前,她要追上去。

一陣風鼓足了勁兒吹過來,幾乎把傅羅嗆出了眼淚。

“傅羅,你怎麽了?”怎麽又有人攔在了她前麵。

“傅羅,你要去哪裏?快回去!”天忽然陰下來仿佛要下雨了。

所以那馬車也行的特別的快。

“傅羅,雲笙不會有事的,你冷靜一下,他要醒過來那是好事啊,你不是期盼好久了嗎?”“我……”雲笙,雲笙還在裏麵躺著,都是因為她雲笙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可是,“我想過去看看。”

前麵的馬車,馬車裏什麽人好像拉著她地心似的,那麽地強烈,很痛,痛的讓她不想看著就這樣離她越來越遠。

她地手又一次被拉住了,然後轉了個彎往回拉,“這時候你還有閑心去管別“哪有你這樣的好人,還要送送人家不成?你看看人家華麗的馬車,哪裏用的著你替人家操心。”

杜飛說了半天,才覺得傅羅真地有些不正常,雖然是被拉下來了,可是魂魄仿佛被帶走了一樣,杜飛使勁晃著她的手,“傅羅,你沒事吧!到底怎麽了?”馬車已經遠遠地看不見了。

傅羅咬著嘴唇,杜飛晃著她的身體,她就像沒感覺一樣,直到杜飛開始害怕了,她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杜飛帶著哭腔,“傅羅你到底怎麽了?嚇死人了。”

傅羅看著杜飛和趕來地杜容,低下頭,“馬車裏好像……有我……想……見的人。”

半天才把一句話說全。

確實不知道要怎麽表達,好像分離了很久,有幾天,幾年,幾百年,很長很長。

“啊……”杜飛鬆開手,“那……那,我們趕緊去……”隻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來,“不對啊,我回來的時候看見馬車裏沒有什麽人啊。

你認識那個穿藍裙子的……”傅羅茫然搖頭,“不是她。”

杜飛鬆口氣,“那你是看錯了,在妖界你能認識誰!”杜飛重新攬起傅羅的胳膊,幾個人走回院子。

小郎中正站在傅羅屋前,用袖子擦擦汗,“師父已經進去了。”

傅羅抬起頭,剛要跟他道謝,看見了他手裏染血的棉布條,她的心猛然一震,觸目驚心的血跡,晃痛了她的眼睛,流了那麽多血一定會很疼很疼。

傅羅看著自己的手。

其實開始練劍誰的手都會被磨傷,隻要擦一些藥就好了,可是她偏偏跑的遠遠的,故意讓大家擦藥的時候落下她,然後她借著去師兄那裏請教佛法,伸出手在師兄眼前晃。

然後用餘光小心地瞥見,他把她的手拉過來,“師妹,疼不疼?”本來沒事,可是他一問就會覺得很疼。

稚嫩的手掌心被劍柄磨出了血泡,血泡一破隻是輕鬆一刻,破損的地方馬上就刺痛起來,傷口沒好就又要去握劍,真的很疼。

她點點頭,忍著疼,看著師兄把她的手仔細地包好,師父可能會罵她嬌氣,可是她卻覺得這樣挺好。

手掌被包好,小小的傷口躲在柔軟的布條後麵,就好像沒有了一樣。

“師兄,”她眨著眼睛,“以後我也幫你包好不好?”小小手在空中搖擺,細細的手臂擋著陽光。

“好。”

他微微一笑,眼睛中好像藏了許多寶石,在閃閃發光。

半夜裏,她本來已經躺在**睡著了,可是忽然又想到什麽。

穿上衣服,下地穿鞋,跑到他的門前,使勁敲他的門。

他打開門有些意外,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肩膀。

“師兄,我之前說的都不算。”

“我說,將來要幫你包手。”

她伸出自己受傷的手,“這句話不算數,我不會幫你包手的……”“這麽著急,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嗎?”“不是……”她搖頭,“我的意思是說,不想給師兄包手,因為師兄不能受傷。”

她皺起眉頭,“受傷會很疼,我不想讓師兄疼。”

她的手拉住他,“萬一師兄不小心受傷了。”

許諾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一定會在師兄身邊。”

傅羅把那些染血的布條拿過來,看著小郎中,“剛才她……到底是……帶誰來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