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三千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圓滿

傅羅坐在台階上看著日出日落,直到鼻端聞到一股淡淡的蓮花香氣。

那清澈的水底終於有朵朵蓮花綻放開來。

她站起身,望了一眼蓮花座上的佛祖。

他果然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如今蓮花再開,佛祖重生,以前的因緣果然就全都解開了吧!傅羅慢慢地向佛殿外走去,推開殿門就被那神佛叫住,“佛祖馬上就會醒過來,你是不是……”傅羅微微一笑,“我早說過,如果這蓮花池中的蓮花再度開放,那麽以前的那些事就全都不要再計較了。”

她不能再給他增添什麽負擔,那些往事塵煙就像她摘來的蓮花一樣,雖然有心將那些采來攏在他身邊。

當她確實將他簇擁在花海當中時,不管她的心思再多麽的虔誠,那些花朵終究還是灰飛湮滅了。

那些事真的都在過去了。

歌淡舞未散,酒入三分大家都有些迷醉了。

天帝的宴席她雖然晚到,可還好總是趕上了。

雖然早就準備好的衣衫並沒有來得及穿,而是一身的風塵仆仆可她臉上一點矯情都沒有,她身上的這些東西,可都是她的功績,也算是她晚到的說辭吧!終於看到了天帝。

傅羅在沒有抬頭看到天帝麵容之前,已經在駱靜等人的眼睛中找到了答案。

天帝依稀有著雲笙的臉龐,可他不是雲笙,他幽深美麗的眼睛閃爍著像瓔珞一樣的光芒,優雅的嘴角掛著抹淺淡的微笑,臉上如同罩了一層薄霧似的光華,讓人想看卻又看不清楚。

天帝隻是很平常地看了她一眼和看其他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是天帝,已經是天帝,可能永遠都不再是她的卓玉了。

傅羅笑笑拿起酒杯,“那晚我闖入神殿還請天帝贖罪。”

四周圍立即安靜下來。

天帝坐在高高地椅子上。

微微一笑。

算是將這一頁揭了過去。

可是傅羅並沒有想就這麽結束,“我本來將那晚地事都忘記了。

可是今天酒醒之後又想了起來,我拉著天帝在神殿裏到處亂跑,一定還說了什麽冒犯的話。

大概是天帝很像我以前地一個十分親近的人。”

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種話來想不害臊都難。

可是傅羅抿了一口酒並不見退縮。

“他走的時候,我不在他身邊所以留下了很深地遺憾,我心底裏一直期望能夠彌補那個缺憾,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和他站在一起。

我時常夢見他,他站在我身邊還是以前的樣子,我們在一起聊天說話,那不像是個夢境,它比任何一個夢境都要真實。

可是我總在這美好的夢境中看到他渾身是血地躺在我懷裏。

從此之後我時常在夢境中尋找他,找到他然後拉起他的手,我不斷地跑想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永遠不會再失去他的地方。”

“那日我闖進神殿,看到天帝,也以為是在夢裏,在夢裏找到了他。”

傅羅一杯酒又入了喉,“我隻是希望天帝能允許我在天界常住,因為我答應他,不管多少年要等著他。”

滿滿一壺桂花釀喝完了,這一次傅羅可以沉沉地睡去了,再也不用苦苦在夢裏尋找。

卓玉也許全都忘記了吧!不過那也沒什麽可怕。

他臉上那對待陌生人的表情是嚇不到她的,她記得很清楚。

當年在天界她追著他跑的時候,他臉上地表情比現在還要難看。

隻不過當時她隻是因為佛祖才纏著他的。

這一次不同,她已經在神殿上大膽地說出來了。

“傅羅,傅羅。”

傅羅被搖晃地睜開眼睛。

原青駱靜等人都圍在她身邊,一臉地緊張和期待。

仿佛今天不問清楚她就不罷休似的。

“傅羅,佛祖是不是已經醒來了?”傅羅點點頭,雖然沒有親眼看到。

但是既然蓮花已經開放,那麽佛祖必然會馬上醒過來。

眾人一陣欣喜,“那麽佛祖就是雲笙?”咦,這個他們也都知道了?傅羅疑惑地看著駱靜。

駱靜道:“是天帝在神殿的宴會上說的,說新任佛祖其實就是佛祖曆劫重生,還說佛殿的蓮花已經盛開,佛祖馬上就會醒過來。”

傅羅再一次點頭,原來天帝都知道了啊,可天帝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呢?“天帝也是很晚才來神殿,你們之前是不是都在佛殿?”聽到這句話,傅羅馬上清醒了幾分。

原來他一直都在佛殿,看著她拔蓮花麵對麵坐著和雲笙說話,還將那些拔掉的蓮花都放在雲笙周圍。

這些恐怕都被他看到了吧!傅羅掙紮著從**下來。

駱靜急忙拉住她,“傅羅,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傅羅踉踉蹌蹌地推開門,涼涼的風吹在熱熱的臉上很舒服,無夜和駱靜都來攔她,卻被她推開了,可是他們就不肯放她走,她終於不得已將話說出來,“你們別看他平時好像什麽都不在乎地樣子,其實人很小心眼的。”

“如果我不去解釋,他一定會生氣的。”

“糾纏了幾百年的事,終究要解釋一回的。”

傅羅這一次成功地掙脫所有人跑了出去。

神殿地守衛恰巧還是她醉酒那晚地那兩個,他們見到她之後都哭喪著臉。

“大人天帝已經睡了,您有事可以明天再來。”

傅羅微微一笑,“沒關係,我是來找他算賬的,早晚都一樣。”

可憐這些守衛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好在已經有了之前地經驗,幹脆就當作沒有看見,讓傅羅一個人又闖了進去。

傅羅走到神殿門前,殿裏漆黑一片,天帝可能真的已經睡了,傅羅坐下來靠在了門前。

好在沒有把君霖和塵華帶來,他們一定不肯讓她這麽胡鬧的。

其實這幾十年她早就落了一些病,應該是過於傷心積聚下來的,一年重似一年,有時候胸口疼的厲害額頭上會出一層的冷汗。

傅羅坐下來,汗濕透了衣衫,她是再也走不動了。

本來好好的偏偏要在這時候發病,她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似乎回到了以前在仙山派的時光,那時候他們雖然不說話,可是他離她那麽的近。

就像現在一樣,他們近在咫尺。

這樣就足夠了,她已經知足了。

傅羅不再說話,她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在離她遠去。

往事一幕幕地在她眼前轉悠,都是歡樂的時刻。

這一次她終於可以沒有牽掛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