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工作室

第333章 建民老宅(八)

第333章 建民老宅(八)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們四人就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動快迅速得像是被針紮了屁股,統一對著我的方向,有一種箭在弦上,即刻就發的感覺!

我急忙補充道:“但是,其中有一人仍然是錯了,不是他說錯了,而是他以為的真相其實就是錯的!”

我這一補充後,那四個僵硬如木頭一樣鬼魂緩緩地坐下了,可是眼神仍然是凶狠地盯著我,就像獵人看到了獵物一樣。這架勢,實在讓人不寒而栗!

“事實的真相是……”我拖長了聲音,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其實心裏沒有十足的把握,留給我的時間太少,證據也太少,我心中所想不一定就是事實的真相,可是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江育遠,”我看了一眼最遠的那張石凳上坐著的那個麵色潮紅不已,目光凶神惡刹的敦實男子,一字一句說出了事實:“四人中,假的那個是你!”

空氣中格外地安靜,我此時被逼上了梁山,對麵前四隻鬼魂的恐懼少了許多,我緩緩地說:“你的確是寒門子弟,也的確無意中接到了繡球,可是新婚當晚,你並不是猝死在**的,而是撞破了傅梅憲和秦誌明的好事,被當場滅口,最後他們卻以你酒醉猝死為由逃脫了幹係。”

“秦誌明,”我冷笑一聲,看向離我最近的那個男子,他外表風流倜侃,卻一肚子陰謀詭計,不由得哼了一聲:“你說的也是事實真相,你是江育遠的同學,同樣精通西醫學,卻因為身後人的誤撞丟失了飛黃騰達的機會.可是你沒說的是:新婚當晚,你勸新郎喝了不少酒,在他被其它人糾纏之際,自己借著酒意直闖後院,進了新娘的房間,然後和她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係,最後,殺害了回到房間的江育遠!”

“傅梅憲,”我歎了口氣,看著中間那個可怕的吊死鬼,此時她的樣子又分外可憐:“你說的也是事實,可是你和秦誌明一樣,事實的真相完全不敢說出來,你本就心屬秦誌明,當他闖入房間後,你不僅沒有拒絕,還順水推舟地和他發生了關係,並做了他殺人的幫凶。當晚,你便懷了身孕,本想趁孩子生下以後,和秦誌明結為夫妻,可誰知道,生下的卻是一個殘缺的嬰孩,這樣的打擊之下,你終是受不了壓力,上吊自殺了!”

最後,我憐憫地看著那個身薄如紙,隱藏在他們中間的嬌小女子:“阿香,你是最無辜的一個,你不過是因為無意間看到了闖入婚房的秦誌明,所以就被下了一種慢性的藥,你全身無力,不吃不喝,活活地餓死了。”

我這番話說完後,幽幽地看著那四隻鬼魂:“世間哪有絕對的對錯,在你眼裏正確的東西,或許在別人眼裏就是錯。我隻探尋真相,不評判任何人。因為……人死之後,總會為生前的事付出代價,誰也逃脫不了幹係。”

在我說話的時候,那四隻鬼魂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很快,它們就和之前一樣,像炸裂在空中的細小分子一般,漸漸地煙消雲散了!

我呼了一口氣,全身鬆懈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土堆裏,終於是走了……

忽然,空中一個聲音突兀地傳了過來:“你是怎麽猜出事實的?”

我被突然而來的聲音驚了一下,一下子抬起頭來,看到了二樓樓梯走下來的那個男人!

他30來歲,皮膚很黑,長得也很結實,劍眉星目,一臉嚴肅,穿著普通,卻是現代人的打扮,這人是誰?

“你是誰?”我站了起來,警覺地盯著他。

“小阿棄,不過數月不見,你又不認識我了?”這語氣聽起來好熟悉啊!

我驚呼起來:“閑雲居士,可是你的樣子……你明明不是這樣……”

他的嘴角微動,似乎想笑,可仍是死死地保持住了那一臉冰霜:“外表而已,就是一個替身罷了,長什麽樣又有什麽關係?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吧!你是怎麽猜出事實的?”

我搖頭道:“不,這不是我猜出來的,我原本以為的真相不是這樣,可是……當我去了二樓以後,我翻到了那本《西醫藥劑配量大全》,上麵折起來的地方有好幾處,其實有一處講的是哪一些藥物混合在一起會引起中毒或者死亡,我當時隻是粗略地看了一下,就去了婚房。在那裏,我發現我弄錯了一件事!”

“什麽事?”他雙手環抱,饒有興趣地盯著我。

“那一張傅梅憲坐在秋千上的照片,那時候……”我看了一眼對麵的那個秋千:“當時秋千根本不是在那個位置,而是在我身旁,也就是說,我現在所在的這塊地方才是當時的石榴樹下!”

我喘了一口氣:“傅梅憲生下來的那個殘缺嬰兒的骸骨,就在這裏!再結合到兩次出現在我麵前的《西醫藥劑配量大全》,所以,我大膽地判斷出江育遠的死亡真相。”

我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感覺嗓子澀澀地,急忙掏出水來喝了一大口。

“阿棄,你大部分都猜得沒錯,可是有一樣,卻是錯了……”黑壯男青年嚴肅地對我說。

我搖頭不解:“什麽地方?”

“傅梅憲並不是和秦誌明勾搭成奸,當時房中無人,秦誌明又吹熄了燈,她誤認為是她新婚的丈夫,半推半就,所以……”他緩緩地說道。

我驚訝地問道:“那江育遠的死和她沒有關係嗎?她也並未說出過真相啊。”

閑雲居士搖頭道:“她本是受害者,卻因了自己的一抹情愫成了幫凶,所以一直心中抑鬱,這也是她後來自殺的部分原因。”

我抬頭看了看月色下的那隻秋千:“是幫凶是凶手又如何,性質上也好不到哪裏去,終歸是要得到報應的。”

他麵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卻沒說話。

“那麽我,什麽時候才能回梁家村?不可能讓我一直在這裏苦熬吧?”我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