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者:致命遊戲

第九章 燒紙的女人

第九章 燒紙的女人

房間裏黑漆漆的,手電筒射出的光柱很亮,直直的照射在對著窗子的那個深紫色的床頭上。

雕花的床頭漆質很好,微微浮著亮光。隨著手電筒光亮的下移,楊曉又看到了**鋪的潔白的床單和那兩套折疊很整齊的淺灰色的被子,居然沒有一絲的血跡!楊曉忙又向床下照去,紅漆地板上幹幹淨淨的,簡直就是一塵不染。

楊曉的心下一怔,忙繼續用手電筒的光亮在整個房間裏搜尋,吊燈、牆角、電視櫃等等,一切的一切,沒有任何異樣。眼前的這些讓楊曉恍然如夢,仿佛又回到了事發當晚,自己正坐在床頭上發呆,等待著那個叫小燕的024號服務員來敲門。

天哪,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是誰清理了這個房間,且清理得如此幹淨如此的徹底。

“啪”地一聲,窗沿上落下來一大滴雨水,狠狠地砸在了楊曉的頭上,讓他渾身一機靈。

他揚出頭去看了下夜空,見很多黑色的雲朵正在向北方漂移著。

此時,暴雨已經停息,剩下的隻是一些稀稀落落的小雨。四周,也似乎安靜了許多。這也讓他的頭腦更加的清醒了。

那麽,現在是潛入房間,再做一下仔細的搜尋?還是馬上撤離這裏?

正當楊曉猶豫之際,他突然聽到“撲撲、撲”有人敲門的聲音。這聲音雖然很微弱,但對於楊曉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太讓他刻苦銘心了!這不正是那個024號服務員敲門的聲音嗎?楊曉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忙快速關閉了手電,伸手把窗簾拉了一下,隻留下了一小條縫隙,他很想知道,走進來的人會是誰!可是,他現在的視線,隻能看到對麵大床的位置。

“撲、撲、撲……”敲門聲仍在繼續。每敲一下,楊曉感覺自己都會跟著哆嗦一下。終於,敲門聲停住了。隨即,他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但,房間馬上就安靜下來了。就如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剛才手電關閉的瞬間,讓楊曉的眼睛很是不適應。現在,

房間裏顯得更加的幽暗。他把眼睛閉上了幾秒鍾,然後再用力的睜開,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努力向裏麵看去。他隱約看到左側床邊上好像有個坐著的人的輪廓,應該是個女人,背部彎曲著,頭壓得很低,長長的頭發向下耷拉著,發絲似乎還在微微抖動。

楊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又使勁揉了揉雙眼,再仔細看去的時候,那個模糊的輪廓真的就消失了。他長長地虛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都快被弄成神經病了。可是,不對呀,憑直覺,剛才一定有人進入了房間,這個人現在在哪呢?楊曉又一次緊張起來。突然,他感到麵前有個黑乎乎的影子晃動了一下就又消失了,離他非常之近,驚得他的身子下意識的向後一躲,險些沒跌落下去。

楊曉咬緊牙關,直了直脖子,向裏麵看去。借著縫隙間流入的微弱光亮,他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跪在床前,緩慢蠕動著,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她?她又會是誰呢?她來這個可惡的房間又有什麽目的?

“刺啦!”一聲,裏麵一亮,楊曉看清了那張塗抹著很厚的粉底的臉,還有那紅紅的嘴唇、雪亮的眼睛。這不就是那個給自己拉皮條的、瘦瘦高高的女人嗎!隻見她一手拿著燃燒著的火柴棍,點燃了另一隻手舉著的幾張冥幣,嘴裏低聲叨咕道:“小燕啊,今天是第三天,按照規矩,是‘燒三天’的日子,等七天的時候,我會再來給你‘燒七天’。咳,除了我,還有誰會給你燒紙?你的魂魄不要再四處遊蕩了行嗎?我怕了你了,不要再找我了。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那個殺你的報社記者……”

聽到這裏,楊曉的頭“嗡”地一下,這個女人怎會知道自己是報社的記者?可自己殺人了嗎?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是誰在自己逃離後,清理了房間裏所有的罪證,並收拾得如此的幹淨?這個人是敵是友?難道是有人精心給自己設置的一個圈套?

可是,又不對呀!沒有人勸自己來這裏嫖娼,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可以說,更沒人知道自己會在那個時間走進這個可惡的賓館和這個倒黴的“024”號房間。

正當楊曉的思緒混亂之際,他聞到了一股難聞的煙霧迎麵而來,同時,哢嚓一聲,麵前的窗簾被狠命地拉開來了,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和一雙亮亮的眼睛,楊曉一個後仰就跌落了下去,然後他竟顧不得疼痛如猴子一般從地上跳起,拚命順著胡同向前跑去。腳下濕滑的石板路和積水被他的雙腳踩踏得“劈裏啪啦”的作響。他一邊跑心裏還一邊想:這個狹長的胡同是給自己練長跑準備的麽?

終於,他跑到了胡同口,氣喘著站在那裏回頭看去,那個老女人並沒有爬出窗子追過來,他的心才算放下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壞透了,壞到難以自拔的程度,就如有什麽東西堆積在胃裏,讓他消化不良,卻怎樣吐頭吐不出來的感覺。

現在自己該怎麽辦?是再跑進胡同裏,爬上二樓去找那個女人理論?還是快速離開?楊曉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的腿又開始哆嗦了,提醒著他無論如何都不要再走近胡同了。

這是一個酷熱多日後,難得涼爽的夜晚。夜空中,偶爾會有雨滴砸在他的臉上,提醒著他,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他想,他應該馬上回家,脫去濕衣服,洗個熱水澡,然後蒙頭大睡過去。可是,他竟不自覺的向報社的方向走去,一陣陣的冷風在街道上亂串,讓楊曉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他想這一定是董玉湖在叨念他呢。可是,為什麽要叨念他呢?一個平時總跟你“嘻嘻哈哈”的女孩子,突然之間跟你客氣起來了,用“您”來稱呼你,很明顯是想疏遠你,或者說是要跟你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是為什麽呢?而且,那時董玉湖對自己說話的樣子,又是那樣的讓自己感到別扭,這又是為什麽呢?是做給自己看的麽?她如此的反常,一定是有什麽事情不好直說,讓自己去猜?楊曉的腦海裏快速的翻轉著,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突地,他停住了腳步,招手向路邊的出租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