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者:致命遊戲

第十一章 恐怖郵件

第十一章 恐怖郵件

一共兩張圖片:

第一張看上去似乎很模糊:一個近乎**的男人背影立於房間的中間位置,他的腳下,放著一個披頭散發的頭顱。他麵前的**滿是鮮紅的血液,側麵的地板上僵臥著一具無頭屍體。

第二張:一個樣子很狼狽的男人正在一個狹長的胡同裏奔跑,因為他隻穿著背心和褲衩,懷裏還抱著一堆東西。

冷冷的汗水順著楊曉的臉頰向下流淌著,他的手開始哆嗦。

那個**男人就是他自己,這無可否認。

是誰拍攝的這兩張照片?看著模糊的圖案,楊曉判斷這是用手機拍攝的。

也就是說,那時這個拍照的人,一直就在他的身後。他怎麽就一點沒有感覺呢?

當晚,到底都發生了什麽啊?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殺人的真凶?又為什麽拍攝照片用郵件的形式發給自己?是栽贓陷害?還是要敲詐勒索?可至今自己也沒有收到勒索電話啊!既然不是敲詐勒索,可又為什麽不直接報警,反而用郵件的形式發給自己,目的何在?是另有隱情?

天哪,有生以來,他就這麽一次嫖娼經曆,怎麽會惹出這麽多麻煩呢?

楊曉憤怒的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裏來回快速地踱著步子。

慢慢地,楊曉的心緒平靜下來了。他走到窗前,觀察了一會兒,才把窗簾拉好。

對麵是一排排整齊的住宅樓,緊靠馬路邊的那棟就是晨報的家屬樓,內部房價才三千七,算是很便宜了。楊曉的家,就在三樓。現在,對麵整個樓區都是黑呼呼的,是啊,這大半夜的,誰不睡覺啊?

楊曉走到鐵皮卷櫃前,打開門,取出一套深色西裝和一件白色的襯衫,快速脫下濕衣服,用毛巾把身體擦幹後,換上了襯衫和西裝。然後他走到洗手架旁的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頭發,對自己說:

“楊曉,天氣預報說,明天還是個好天氣,氣溫還會達到零上40度呢,你穿西服你熱不熱啊?不過,詹姆斯·邦德就喜歡穿著西裝革履的去冒險,我也應該一樣!”

楊曉自小就喜歡諜戰電影,尤其是007係列影片,主人公特工詹姆斯·邦德的冷酷、多情,以及機智和勇敢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尤其是007總能在最危難時化險為夷,還邂逅一段段浪漫的愛情,更讓他羨慕不已。此時,他自嘲地笑了笑,想自己嫖娼算不算邂逅愛情呢?“唉!”他很深的歎了客氣,心說:別給自己找理由了。

這套西裝是楊曉特意留在辦公室的,是晨報統一定製的工作裝。隻有在集體開會,或者參加什麽重要場合時,楊曉才會穿的。今晚,他穿起這套西裝,也是想讓自己盡快振作起來,不管自己做過什麽,或者以後發生什麽,他都想以一個精神抖擻的狀態去麵對一切。

人靠衣服馬靠鞍,楊曉穿上西裝的確很帥。

他走回辦公桌前,將上衣脫下來搭在了椅子後背上,伸手拿過紙和筆,寫了下去:

一、北方雪洗浴賓館、眼睛很毒的服務員、瘦高的中年女人、穿藍製服的024號服務員小燕。

二、辦公室、董玉湖、薑梅梅、發郵件的人、破譯電腦密碼的人。

寫罷,楊曉用筆把他們連在一起,開始尋找蛛絲馬跡。在北方雪洗浴賓館遇到的那三個人,一定存在著某種關聯。他們與自己的辦公室以及董玉湖、薑梅梅、發郵件的人、破譯電腦密碼的人會不會也有關聯呢?難道董玉湖和薑梅梅也去過北方雪賓館,她們倆兒也有嫖娼的愛好?這不是扯淡麽!

難道是自己疏忽了某個細節不成?

楊曉用手抓了抓頭皮,心想,必須從頭捋順一下:星期六的晚上,自己開始在北方雪賓館附近轉悠,然後,是在下班高峰期過後,自己推門走進去的。對麵吧台裏沒有人值班。對,沒有人!隻有門口站著的那個矮胖的服務生引領著自己走上了二樓的包房……然後遇到了擦身而過的024號服務員……這是自己遇到的第二個人!再然後,自己就進了024號房間。最後,那個眼睛發亮且瘦高的中年女人就進來了。她出去後,再次進來的就是叫燕子的服務員……不對,好像還有哪裏有些不對勁兒,是哪呢?對,是窗子!自己站在馬路對麵觀察北方雪賓館的時候,賓館的窗子都是漆黑的,沒有一點的燈亮。隻有門前亮著燈光!這不符合常理啊!難道那晚,就自己一個顧客?想到這裏,楊曉感覺到後背冰涼。因為當時他還心存僥幸,覺得沒看到其他客人是好事呢!

對的,那晚在北方雪賓館,他隻跟這三個人接觸過。沒有再看到其他人!這麽是多麽的反常啊,自己怎麽就沒有一點覺察?那可是一個很有“名”的“雞窩”啊!咳,都是自己想幹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給鬧的!或者說,一個人頭腦發熱的時候,也是最愚蠢的時候。

還有,自己今晚爬上賓館二樓的窗口,那個瘦高的中年女人的舉動讓楊曉感到十分的詭異,尤其是那個女人說,不讓死去的024號服務員的陰魂去找她,而是讓她去找報社的記者報仇!這很明顯是在說他楊曉是殺人凶手,還知道他在報社工作!

楊曉皺了皺眉頭,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己隻是一念之差,走進了“北方雪洗浴賓館”。就讓他遇到這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這也太不牛X了吧?這就像拿兩塊錢很隨便的買一張彩票,就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的神奇。

那麽,假如周六那天傍晚他管住了自己的雙腳,不是走進賓館的大門,而是走回家,打開電腦去寫小說的話,這些讓人抓狂的事情,還會發生麽?難道是自己鬼迷心竅了、色迷心竅了?亦或者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在冥冥之中指引著自己走進了賓館?

這時,楊曉的腦海裏又浮現出董玉湖的那對誘人的**來了!他惡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咳!”楊曉很重的歎了口氣,不再胡思亂想了。

他把眼睛繼續盯向紙張上的人名和連線:那個矮胖的、眼睛很毒的服務員、人高馬大的中年女人、穿藍製服的024號小女孩兒,這三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不,現在應該是兩個人了,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已經不在人世了。還有,董玉湖、薑梅梅、發郵件的人、破譯電腦密碼的人,這四個人又是什麽關係呢?董玉湖為什麽要暗示自己,說下載稿子,她怎會知道郵箱裏會有問題?楊曉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薑梅梅夜闖自己的辦公室,她的嫌疑最大!可她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電腦的開機密碼,除非董玉湖告訴她!不會吧?平時也沒發現董玉湖跟她有什麽來往啊!

剛才,楊曉已經查詢了發件人的郵箱賬號,是一大串數字組成的,後麵是,是QQ郵箱。楊曉很快就打開了自己的QQ,然後複製了郵箱前麵的數字,進行查找和添加好友。很明顯,長長的數字組合是一個新注冊的QQ號碼。果然,添加後沒有任何的反應。

楊曉對於QQ聊天並不陌生,他的QQ號碼就很短,是他在十年前來報社工作時注冊的。後來,他又在新浪注冊了博客和微博,閑時也會發一些短文和圖片上去。隨著他的一些懸疑小說的出版發行,很快,他的微博被網站加了V,進入到新浪微博文學名人堂裏。今年春天,董玉湖又幫他在手機上裝了微信,說這東西聊天不花錢。可是,妻子宋清敏卻不讓他用,說微信不是什麽好東西,還說微信裏麵的那個“搖一搖”就是給一些無聊的男女找情人用的。楊曉就把手機的上網功能給關了,主要是家裏和辦公室都可以上網,用手機費再上網的話,花那份錢就沒有什麽必要了。董玉湖知道後,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楊曉的鼻子說:“老楊大哥呀,不對,嘿嘿,楊哥哥呀,你這麽怕老婆,還娶她幹嘛呀?做個鑽石王老五多好,想幹嘛咱就幹嘛!還有,現在流量很便宜的,要不,我給你衝點?”

“那不叫怕,那叫愛,你個小丫頭蛋子,懂個球兒?還有,我才不要你的流量呢!”楊曉一本正經的回答。

董玉湖大笑著說:“哈哈……大主任啊,你根本就不知道女人喜歡什麽!我隻能告訴你女人喜歡的是八個字!”說完就跑回了記者部的辦公室。

楊曉看著董玉湖的背影,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因為他知道自己在說謊,他不愛宋清敏,但宋清敏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董玉湖這丫頭是個鬼機靈,她已經看出自己是在說謊。是啊,假如現在自己還沒結婚的話……楊曉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董玉湖說的那八個字是什麽呢?

後來,在沒事兒的時候,他就會悄悄把微信打開,刷刷朋友圈,問女人喜歡的八個字是啥?結果沒人搭理他。

想到這裏,一陣困倦向楊曉襲來,他想自己該回家休息了,女人喜歡啥都不重要了,因為自己已經結婚了。現在,他該好好想想明天,明天,他需要做兩件事情:一是再次去一趟“北方雪”賓館,如果可以的話,他要檢查一下賓館裏所有的視頻裝置。二是去醫院,一定要好好跟董玉湖聊聊,她一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楊曉再次刪除了顯示器上飄蕩著的那六個讓他鬧心的字。然後,把那兩張圖片壓縮後,設置了密碼,保存在了d盤裏的一個很深的文件夾裏。隨後,他重新設置了開機密碼,才關了電腦,穿好衣服,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楊曉邊走邊想:老子修改了開機密碼,看看明早還會不會出現那該死的六個字?

給楊曉開門的時候,老劉頭一臉的不情願。很顯然是驚醒了他的好夢。

楊曉懶得跟他計較,竟自穿過馬路,走進小區站在三單元的門洞前,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他想自己真的該好好睡上一覺了。

隻有休息好了,頭腦清醒了,自己才會對一些事情做出正確的判斷。

晨報的家屬樓跟報社的樓一樣,也是十七層,屬於小高層。楊曉也極少乘電梯,雖然他不會少交一分錢的電梯使用費。

可是,今天,他感到極其的疲倦,索性就走向了電梯。站在電梯門前,他看到門旁的數字顯示,電梯正從數字“3”在向下運行。誰會這麽早出門?還沒等楊曉反應過來,電梯的門已經打開了,又傳來了“媽呀!”一聲。

看著薑梅梅失魂落魄的樣子,楊曉哭笑不得。說:“大妹子呀,我是男的,還是個年輕的男人,你總是‘媽呀、媽呀’的叫,是不是有點過了?”

薑梅梅的臉從煞白轉為緋紅,並沒有說什麽,跳出電梯,就像門口逃去。這時的楊曉才想起來,薑梅梅的家在一單元,她怎麽在這個時間從三單元的電梯上下來?楊曉皺了皺眉頭,快速按開了即將合並的電梯門。

站在家門前,楊曉長長吸了一口氣。好在自己家的門是鎖著的,是自己多慮了?進門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開了燈,又在各個房間裏搜尋了一會兒,見沒有被翻動的跡象,才走進浴室,很痛快地衝了一個熱水澡。

躺在**,剛一閉上眼睛,楊曉的腦海裏就出現了前天早上從火葬場那邊跑回來,夢到的那個可怕的女人的摸樣。他忽地一下坐了起來,感覺那個模糊的、瘦瘦的影子怎麽有點想像薑梅梅呢?難道那不是什麽惡夢?真的是薑梅梅?

這都哪跟哪兒啊?

楊曉呆呆的坐在**很久,才躺了下去。他想他再不好好睡上一覺就要崩潰了。他忽然又想到了董玉湖的話:“我好想再睡一會兒,睡一覺天就會亮了。”是啊,睡一覺,天就亮了。明天,不,今天早晨醒來,一切的一切,都會是一場場莫名其妙的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