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迷迷計

第六十三章 蓮花印記

其實對迷迷這個半麻瓜來說,基本上無法判斷別人的法術水平,正所謂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她便是後者,對法術的辨認僅停留在看上去華麗就是強大的層次上,比如說她的初級法術和洛奇的火球相比。

而白凝的法術並不華麗,他不喜歡那些煩瑣的細節,隻關注目的是什麽,下手準,身手利落,能用一招決絕的絕對不用兩招。他的法術簡潔樸實,也是最有效的。就好像一刀砍了腦袋和在腹部捅上十多招的區別。

即便如此,迷迷居然也能看得出白凝的法術很厲害,拋開一部分長期受蘇雪衣吹捧的原因,剩下的應該就是他是她見過的人中能把一切法術都用得那麽優雅的人,看他施法,比看美女彈琴還來得享受。

譬如說此刻,連非常非常簡單的人形與貓形的轉換他也能做的如此有味道。甚至根本沒有念咒和結印的過程,直接就變成貓形了。

好圓好肥的一顆雪球,“騰”一聲從凳子躍到桌子上,歪著腦袋看著迷迷。

忽然就想起第一見到他的情景,那時候也是在桌子上,他突兀的出現歪著腦袋看著她,從此徹底攪亂了她的生活。

臉上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不禁伸手摸摸他那毛茸茸的腦袋:“果然還是這樣子可愛呢。”軟軟的觸感真的好舒服,迷迷笑得眼睛彎彎,“嘖嘖,果然還是體積小點討喜。”

白凝本不高興,他愛漂亮,但並不喜歡別人誇他可愛,應該是一般的男人都不喜歡自己被別人誇可愛,可看到迷迷漂亮的大眼睛彎起,笑眯眯地望向他忽然就不介意了,腦袋在迷迷手上蹭了蹭:“你喜歡就好。”

“我能抱抱你嗎?”迷迷拖口而出,說完又覺得很尷尬,這句話怎麽聽怎麽曖昧,可她隻不過是很萌可愛的東西啦,想著不時看看白凝,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歪。

白凝確實想歪了,畢竟“抱抱”比“摸摸”可親昵多了,微微一頓,發現迷迷的表情也很自然,也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反正也不吃虧,點點頭,搖頭晃腦跑到迷迷身前。

伸手一撈,軟軟熱熱的毛球就落入了懷中,有些沉,但也不算吃力,把臉蛋kao近背部濃密的皮毛,輕輕摩擦,軟軟的有些癢,比羽毛還要舒服,直到白凝不自然地扭動一下才恍然醒悟,記起了今晚前來的目的。

不禁眯起眼睛,一手摸著毛毛,仔細研究起來。

先是毛色,白……這個早就知道了。

再來是長度,這……這也太巧了,居然剛好是一個小指的長度。

然後是硬度……

許是手揪著毛的力度太大弄疼了他,又或許是太長時間保持這個動作,國師大人有所警覺。一用力居然從她懷裏跳了出來,穩穩落在桌子上回頭疑惑地看著她:“幹什麽呢?”

“嗬嗬……”迷迷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不過看著白凝著緊張的樣子好像也挺可疑呢,他貌似不樂意她研究他的毛,於是清清嗓子不問反答,“你跑什麽呢,我還沒抱夠呢。”

這麽久了本來應該早就習慣這女人的理直氣壯,這會也隻是稍顯無力而已,無奈地說:“你弄疼我了。”說著看到迷迷不懷好意的笑容忽然明白了點什麽,皺起眉頭,“你不是想拔我的毛吧?”

耶!答對一半,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若是不用拔下來就能看出端倪也可以免了這步驟。心裏這樣想著臉上卻笑得很無辜:“怎麽會,我就想好好看看呢。”

相信你才是有鬼,早就知道她這麽過來動機絕不單純,但是,就想看著她胡鬧,不覺放緩了語氣:“那看好了嗎?”

迷迷笑得越發無辜:“看好了,很漂亮呢,比我的白比我的長還比我的軟,不公平!”

所以說,那毛不是他的,硬度明顯不對。

白凝搖搖頭,身子一晃變成了人形,揉揉迷迷的腦袋失笑道:“那是自然,胸性動物總是比雌性的漂亮些。”

這話確實是真理,連科學家都認證的真理,隻是這樣說出來感覺很奇怪,首先,迷迷還是不習慣自己的本質已經變成了動物,其次……

雖然很不樂意,迷迷扁扁嘴:“你這不是打擊我沒有性別麽……”

“我,我沒有……”白凝果然純潔,迷迷一扁嘴就妥協,慌亂地安慰著她。

看到穩重的國師大人手足無措的樣子,忽然就覺得很心虛,怎麽就懷疑到他頭上來了,即便他說過喜歡過她又能證明什麽,他那麽優雅從來不會在她不允許的情況下做出任何出格的事(被他**到的時候統稱“允許”),他那麽在乎她的想法怎麽可能半夜來爬他的床,他那麽愛美就算爬床也不會變成笨貓貓的樣子。

迷迷看著他,越看越愧疚,伸手拽拽他的衣角,低著頭。

白凝隻是猜測他想拔他的貓,卻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看她忽然這麽乖居然覺得害怕,一個哆嗦,這女魔頭又想耍什麽花招。

迷迷本來想裝裝可憐就算了,見白凝一驚一詐好久沒有工作的“良心”忽然就超長發揮了,揉著他的衣角,看來不做點什麽今晚是睡不著了。

可憐巴巴地抬頭,目光觸及那詭異的麵紗頓時樂了,拽著他就往**跑。

白凝大驚,感情著女魔頭想非禮他來著,雖然說喜歡她……可是,這是不是太快了點?!

白凝很自然的臉紅了:“你……你這是……”

迷迷一屁股坐到**,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他也坐下,抬眼就瞄見他那張猴子屁股臉,一時疑惑萬分,怎麽突然那就一副內分泌失調的樣子。

想了很久,剛才自己的動作是哪出格了。

看他,看看自己,再看看床,恍然大悟。

這小樣又想歪了。

迷迷哭笑不得,難道她長的就這麽饑渴嗎?

拍了拍旁邊:“過來坐啊,我最近很淡定。”

她不說還好,說了白凝就更尷尬了,扭扭捏捏坐了下來。

迷迷不悅地皺皺眉:“麻煩你把這塊奇怪的麵紗取下來好嗎?”

白凝一愣,本不同意,看著迷迷越來越邪惡的眼神歎了口氣:“好。”

雙手舉到解開帶子,麵紗緩緩飄落,白凝不太樂意地抿著嘴吧,紅彤彤的痘痘就在眉宇正中,白皙的皮膚下越發顯眼,乍一眼看居然以為是美人痣來著。

迷迷伸手輕輕摸摸:“很好看啊,你遮什麽遮哦?”

白凝不理他,抿著嘴裝啞巴。

迷迷也不惱,既然是道歉態度就要足夠誠懇,手指滑到高挺的鼻翼,微微彎曲,輕輕扣了幾下:“別戴那麵紗,我可以幫你哦。”說著俏皮地眨眨眼睛,“你信我嗎?”

幾乎毫不遲疑,白凝道:“我信。”

迷迷笑開了:“等我一下。”

說著不顧他的疑問,“噠噠噠”跑了出去,不一會又“噠噠噠”跑回來。手裏多了個圓圓的盒子和一支奇怪的筆。

盒子裏裝的是唇膏,那支筆則是畫眼影專用的。

隻不過今天要畫的不是眼影,而是大蓮花!

“來來,坐好,不要亂動,閉上眼睛。”迷迷一邊叮囑一邊打開盒子,白凝斜眼瞄見那盒子裏鮮紅的固體,滿眼盡是疑惑,不過還是乖乖閉上眼睛。

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是隻屬於她的味道,淡淡的香,不似任何香料,與生俱來,略顯冰涼的小手托起他的下巴,柔軟的筆尖在眉宇間遊走,輕輕的,像羽毛劃過。

畫得很細致,連呼吸都變得緩慢,一筆一畫,不容有半點瑕疵,認真勾畫著漂亮的形狀,時輕時重,時緩時快。

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想要睜開眼,想要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可是害怕打擾這份寧靜……

“呼……”長長吐了口氣,迷迷手回筆,拍拍手掌,“完工啦!”

白凝睜開眼睛,眼神朦朧,條件反射地想要撫摩眉宇中間,迷迷及時抓住他的手:“誒誒!別碰,碰到就毀了,你等著,我給你取鏡子。”說著跑到樺櫃前取來銅鏡遞到他眼前。

蓮,火紅的蓮,綻放在眉宇正中,大一分招搖,小一分無趣,安靜地躺在那,仿佛有了生命,那麽妖豔,像是用盡生命在開放。

白皙的皮膚上,如此顯眼,可居然不覺得突兀,強烈的對比突顯它的美,恍若融為一體,本該在那片皮膚綻放。

冷清的俊俏麵容因為眉宇中的蓮花多了幾分無法言語的妖媚之感。

連白凝自己也看德失神。

迷迷晃晃腦袋,嘖嘖,本來隻是想補償他一下,沒想到效果居然著麽,不免得意的笑了:“哈哈,我厲害不。”

“厲害。”白凝眨眨眼,歎道,“居然畫得這麽好。”

某女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度滿足,笑著拍拍他的臉:“好看那以後就這樣吧。”

白凝眼睛彎彎:“好啊。”

本是隨口說的,誰知從那以後那朵蓮花就徹底長在他臉上了——白凝用法術把它烙在眉宇中間,如同肩上那個印記一樣。

迷迷興奮地揪著白凝左看右看,越看越是滿意,誇讚之詞源源出口,弄得白凝都不好意思起來。

“哈哈,那麽喜歡就補償我一下吧,為了你我連街都沒去逛呢,明天萬妖宴就開始了呢,都沒機會自己出去玩了。”迷迷賊笑著,一雙眼睛明亮得耀眼。

那眼神,不容拒絕,白凝點點頭:“好啊。”

說著彎下腰,將迷迷攔腰抱起,打開窗子跳了出去。

夜風微涼,吹在臉上很舒服,迷迷將腦袋埋在他懷裏,感受著敞篷飛機的刺激,輕聲問:“去哪呢?”

白凝低頭,銀色長發落在迷迷身上:“補償你。”

一起一落,就像跳躍的心髒。

這樣寧靜的夜晚,幸福在蔓延。

最後停在一顆高大的古樹之上,葉子層層疊疊,不用施法也能站穩,迷迷一手拽著他的袖口伸出一隻腳試探踩了幾下,感覺還算塌實才敢放下另外一隻腳。

“哇,居然真的能站穩,好神奇哦。”迷迷眨巴著大眼睛,“對了,你帶我來著幹什麽呢?”

白凝不語,輕輕閉上眼睛,良久,薄唇緩緩勾起,猛地睜開眼,看著妖潮的中心地帶,食指放下唇邊:“噓,你看。”

迷迷驚訝的轉過頭。

“嘭”!

“嘭嘭嘭!”

一朵、兩朵、三朵……

漫天煙火絢爛綻放,那麽拚命地燃燒著短暫的生命。

赤橙黃綠青藍紫。

那是滿滿的溫馨。

白凝彎著眼睛柔聲說:“萬妖宴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