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迷迷計

第七十一章 反了反了,這世界都反了

(中秋快樂!明天加更!再掉收藏人家提菜刀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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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有多少妖精看到了她的狼狽,意識一片空白,仿佛一停下來全世界就要毀滅。

胸口火辣辣的疼,呼吸越來越急促,雙腿已經麻木毫無感覺,隻是擺動的雙手酸疼得厲害。

也許這樣跑下去,惡心的感覺就再也追不上她。

也許這樣跑下去,她就可以解拖。

直到絆到地麵突起的小石堆,雙腿一軟整個人撲倒在地,條件反射的伸出雙手去支撐,手掌接觸到凹凸不平的地麵死死壓住滑出了一斷距離才停下來,膝蓋也重重磕在石子上,一瞬間兩個手掌像是打了麻醉完全沒了感覺。

狼狽的爬在地上,肩膀微微顫抖,大口大口的呼吸,吸進了滿滿的灰塵也不在意,先著地的左半邊臉上是的大大小小的劃傷,深深淺淺,血液流出來混和著灰塵和泥土,變成了肮髒的黑紅色,右半邊臉上也是灰仆仆的一層。

靜靜的趴在地上,手指輕輕抖動,慢慢抬到眼前,看著血肉模糊的雙手,忽然就哭出聲來,像是才感覺到手掌的刺痛,受傷的手緊緊捂著髒巴巴的臉蛋,淚水從指縫間漏了出來,越是哭越覺得自己惡心。 鹹鹹的淚水粘濕了傷口,疼得直發抖。

壓抑著哭聲,即使周圍沒有別地人,連自己一個人也無法大聲。

因為實在沒有底氣。

如此可惡,連哭都覺得肮髒。

每次看小說,看到那些所謂壞人的行為,總覺得恨得牙癢癢。 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嘴巴,順便幻想一下。 如果我是她一定要如何如何。 可是,真的發生了,才發現自己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

嬌氣、愛美、虛榮、水性揚花。

再也無法用迷糊來掩飾自己的錯,明明知道白凝的心意,明明也明白和塵夭的關係,非常清楚不能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所有話都要說明白。 可是,固執地不敢開口,為自己找些莫須有的借口,一天天拖下去。

總有一天,連自己也無法再說出“我們僅是朋友”。

其實,她也明白,對白凝地絕對不是愛,正因為不是愛才覺得自己越發惡心。

如果那是“愛”。 最多最多擔上個水性揚花的名。

僅僅是覺得放不開他對她的那份好,害怕說明白了,白凝就把對她的好轉移到別的人身上;害怕說明白了,自己越發孤獨;害怕說明白了,他的溫柔不再屬於她一個人;害怕說明白她便不再是那個唯一。

如此卑微的想法。

因為寂寞,因為虛榮。 眷戀著他地那份愛,偏偏還是早已確定了無法對這份愛做出超出“朋友”的任何回應。

其實,早就明白了,隻是無法麵對這樣可惡的自己罷了。

所以,奢望著隻要繼續迷糊下去,一切都會維持原樣,塵夭依舊是那個在月色下拉著她的手跳華爾茲的小偷,白凝依舊默默的對她好,不要變,什麽都不要變。

可笑的是。 現在塵夭生氣了。 走了,然後就越發理直氣壯的享用白凝地“愛”。

已經沒有辦法在這樣下去了。

隻要一想到有一天白凝看清了她的想法。 lou出鄙夷的目光,光是想想都覺得恐懼得發抖,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也全是她自己種下的苦果。

終於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來安慰自己。

緊緊的捂住臉,心口地絞痛遠遠勝過身體的疼痛,指甲深深陷入臉部的皮膚中:“不要……不要……這不是我……”音節在舌間顫抖,脆弱得讓人心疼,隻是如果他們都明白了她的想法還會心疼麽。

“這不是我……”那麽絕望,別人的否定還能一笑而過,當自己也無法認同自己時才是真的悲哀。

“你?你是小白旁邊那個侍女?”略顯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是哭得太投入,居然沒有發現那人的到來。

緩緩放下雙手,疑惑的抬起頭,眼淚還不住的流,隻能看清個模糊地輪廓,居然是筠釋。

筠釋很無措,這是他第一認真看迷迷便是這樣一副場景——瘦弱地身子趴在肮髒的地下,肩膀不停地顫抖,抬頭的一瞬間豆大的淚珠滑了出來,一張臉上髒的不像話,消瘦的下頜上掛著均勻的淚珠,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

“你怎麽了?小白呢?”筠釋微微皺眉,居然有人可以摔個跤就能摔得這麽狼狽,光看那張臉就讓人覺得肉疼。

迷迷不說話,像一直受傷的小貓,若無旁人,隻會默默的tian噬自己的傷口,可若有人主要到過來安慰,那定當一發不可收拾。

忽然就放聲大哭起來,趴在髒巴巴的地上,小臉仿佛不會疼似的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蹭來蹭去。

寂寥的巷道。 男子的長發在空中飛舞,有些錯愕的看著地上號啕大哭的小女生,指節分明的手掌懸在半空,頗顯尷尬。

就這樣,筠釋把流浪狗一樣的迷迷撿回了自己的住處。

然後他忽然就覺得很頭疼。

抬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湯藥站在桌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幾次開口都被華麗麗的無視,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那個淚腺發達的女人連連搖頭:“要不……先去洗個臉,傷口感染了不好。 ”

“嗚……”

“那要不洗個手也行。 手上的傷挺嚴重地?”

“嗚嗚……”

“哎……多少,先換件衣服也好,你看都破了好幾個口了。”

“嗚嗚……哇嗚……”

“至少先喝點東西吧?你哭著不累?”

“嗚嗚……”

筠釋隻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剛才隻是頭疼,現在他已經徹底後悔了,方才為什麽要把她撿回來?就因為她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召喚出他N年沒有動用的同情心?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筠釋又歎了口氣。 放下手中的碗,惱怒的走來走去。 這被子要說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哄女人,特別是女人一哭他就沒轍。

“噠噠噠”“噠噠噠”

“嗚~嗚~”

筠釋怒了,一屁股坐到迷迷身邊,拍了一下桌子:“你再哭我就找小白來把你領走。 ”

這話奏效了,幾乎是同時迷迷就用力捂住嘴巴,眼淚不聽話往外流連忙抬起衣袖用力擦擦,瞪大了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漂亮地大眼睛微微腫脹。

又來了,又來了,筠釋一陣哀號,就是這種眼神才讓英明一世的他做出這種糊塗事。 無力地用手撐著腦袋,撇過頭指指床邊的銅盆:“去,先去把臉和手洗幹淨。 ”

迷迷一愣,眼睛又開始閃爍。

筠釋閉上眼道:“我去叫小白。 ”

迷迷馬上收回淚水,乖乖的跑到床旁。 想要洗手忽然就犯難了,這麽多傷口,深一些的皮膚往外翻lou出新鮮的嫩肉,要是直接放進去洗好不疼死。 試探著放下一隻手掌馬上疼的直抽冷氣。

要是那可憐巴巴的眼神,閉上眼睛就可以忽略,隻是聲音怎麽也無法忽略。

筠釋任命地睜開眼。 走到迷迷旁邊,取下架子上的毛巾,放到水中打濕,擰到半幹,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手拿過來。 ”

迷迷扁扁嘴,怪怪把手遞上。

毛巾在手掌上輕輕擦拭,即使動作很輕依舊會疼,拚命咬住下唇才能忍住不叫出來,身體的顫抖卻越來越明顯。

筠釋看她這樣子良心又不安了:“你還是叫出來吧,清理的時候確實很疼。 ”

迷迷搖搖頭不說話。

筠釋也沒有辦法。 放輕了手上的動作:“你這是怎麽了?小白怎麽沒和你在一起?”

沒聽到迷迷的回答又接著問:“和小白吵架啦?”手上的傷深深淺淺。 沒有一個是致命地,隻是數量多的驚人。 不可避免要碰到傷口,越來越好奇這女人是怎麽摔的,實在太有水平了。

迷迷咬咬牙,嗡聲嗡氣的問:“你認識我?”

筠釋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不認識才有鬼,小白那個心誌比我還老的小子居然開竅了,帶個女人去參加篝火晚會,再加上今天你地表現,我想不認識都難!”

迷迷大窘,筠釋這樣看著也挺嚴肅的啊,怎麽一開口就徹底變味了。

一邊胡亂聊天,也算把那兩隻恐怖的手清理幹淨,本來迷迷想自己擦臉的,可現在要用那兩隻爪爪握緊毛巾也是很挑戰的,所以隻得放著讓筠釋來。 話說,其實迷迷真的很尷尬,畢竟和筠釋不熟,人家又是貨真價實的男人,頭次交流就這麽親密那感覺真的很奇怪,可惜還沒等迷迷說點什麽,筠釋便像看清了她的心思一樣,口氣淡淡的說:“你也別跟我生疏,我和小白是朋友,而且我這年紀早沒那些心思了。 ”

這一說反倒覺得是迷迷多想了,越發尷尬,忽然就想起那句話——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手擦了,臉也擦了,本來筠釋地意思是借套衣服讓她將就一下,才發現身高差距實在是問題也就作罷,想象一下一個一米八出頭地人的衣服套在一個一米五八地人身上是啥效果……

然後兩人坐到桌前,筠釋用法術給她療傷,疼痛的感覺斷斷續續,幾乎要讓神經麻痹。 他也忒喜歡問白凝的事,這不一開口又來了:“真不知道小白怎麽帶了個麻煩包在身邊,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還沒等迷迷發表意見又自顧說了起來,“你們小倆口這是吵架了吧,別慪氣,有話好好說,年輕啊,就是有活力。 ”

迷迷一口氣拉不上來,差點被噎死,臉漲得通紅,這筠釋怎麽這麽八卦,說他厲害的時候怎麽絲毫沒聽說他的性格居然這麽讓人吐血。

反了反了,這世界都反了,白凝這麽年輕卻像個老頭,筠釋明明是個老頭卻那麽青春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