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迷迷計

第三十五章 yin謀?陽謀。

幸福太多太多裝滿心房就會從揚起的嘴角滿溢出來。

即使精神依舊不太好,即使走路的姿勢那麽奇怪,依舊無法阻擋她的好心情。

或許那時候便明白,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要忘了幸福是什麽感覺,所以一次讓她嚐個夠麽?

隻是,幸福這種容易上癮的東西,有怎麽會夠?

仿佛從清醒過來就沒有那次如此充實,尋思著大家都跑哪去了,輕輕打開門攤出個腦袋左右看看,而後整個人跳了出來。

這大幅度的動作又弄得她齜牙咧嘴,緩和了片刻才小步往樓下前走去。

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剛才.那房間是月枚的吧?她在裏麵。

踮著腳尖退到門口,從門縫了剛.好瞥見月枚背對著她,旁邊還有靜陽,剛想敲門整個人因為她提到那兩個字而僵硬了,明明說好不去想,要隨遇而安,為什麽僅是聽見,就會帶來這麽大的衝擊。

伸出去準備敲門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慢慢握成拳拉到嘴邊輕輕咬著。

月枚背對這門,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她的語氣中.依舊可以聽出她很不高興,甚至有些生氣:“雖然我不知道冤魂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但我也明白,白凝的目的絕對不簡單!若他隻是想要搶人大可直接動手,何必拐彎抹角!”那口氣非常非常不情願,說實話,讓她親自承認有人居然能超越水殤,這實在是很難,可是那些血腥的曆史**裸的記載著上次召喚出冤魂時那般慘象,如此,否認也顯得蒼白無力。

靜陽雙手環在胸前:“若笑我是知道,當年她的名聲.確實很大,謝亦竹不太了解,是後起之秀麽?”

“若我看來,謝亦竹比若笑還要難對付,若笑的手.段狠毒,這妖界都有所耳聞,可謝亦竹,他那習性誰也捉摸不定。”

“那日宮主不是……”

“那怎麽能比,宮.主當時是氣瘋了。”說到這裏語氣忽然低了下去,請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宮主如此失態,幾百年了,從來沒有……”

靜陽的表情看不出什麽變化,若一定要細說那便是眉頭稍微舒展了些:“確實,連我也被嚇了一跳。”

月枚又歎了口氣:“有時候……我也會想,放任她在宮主身邊是否是正確的……這段時間宮主確實變了很多,喜歡笑了,平日裏話也多了,可是……隻要她一出事他變會失控,這分明不是我認識的宮主!他不應該這樣的!他明明那麽厲害那麽強大,怎麽可以輕易就……他……”

靜陽終於有了點反應,上前兩步,抬起手似乎要拉住她,最後還是放了下來:“那又有什麽辦法?隻要有感情的人必定有弱點,她就是宮主的弱點。”

“可是……為什麽啊?為什麽啊?宮主明明是無堅不摧的!”月枚忽然就大聲起來,從門縫裏都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

靜陽愣了片刻才輕聲說:“因為愛啊,宮主愛她,這沒辦法改變。”

明明是如此溫和的話語,月枚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驚跳起來,身子哆嗦的厲害尖銳但並不高亢的聲音就這般刺在迷迷毫無準備的心房之上:“胡說!不是這樣的!宮主根本就不愛她,她一點都不值得宮主愛!任性!愚蠢!天真!沒心沒肺!除了相貌她一無所有,宮主這樣明明就是因為她是……”

“月枚!住嘴!”情緒幾乎沒有起伏的靜陽居然比月枚還要大聲,斥責般的打斷了喋喋不休的月枚,那嚴肅的聲音愣是讓激動的月枚瞬間安靜下來,側過臉,驚訝的看著靜陽,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半晌才愣愣的回過頭,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對不起,我……”

“我不管你怎麽想,那件事怎麽可以隨意說出來!你要清楚,若被宮主知道了,你的下場不比月夏月淩好!跟在宮主身邊這麽久行事怎麽還如此魯莽!”靜陽的眉毛微微豎起,口氣嚴厲得嚇人,她每說一個字,月枚的腦袋就往下埋一分,是羞愧還是憤怒……

迷迷卻再也無法思考,驚恐的瞪著眼睛,拳頭塞在嘴邊,咬出了一排深深幾乎要見血的牙印也不自知,蒼白的臉色仿佛隨時都會停止呼吸。

步履蹣跚的不斷後退,像是看見而來什麽洪水猛獸一樣,纖細的雙腿仿佛隨時會無法支撐她的重量一般,輕輕一碰就會倒地。

她們口中的她分明就是在說迷迷!

怎麽會這樣……不可能的……怎麽會……

腦海中反複的出現著這級幾個詞,想要努力把自己催眠,可越是逃避心痛的感覺就越發明顯。

退到另外一邊的牆角,腳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

撲通——!

房內沉默了片刻,緊閉的大門忽然那被打開,月枚先出來,看見倒在門口的迷迷就像見鬼一樣,臉色變得很難看,靜陽從後麵探出腦袋,臉色也是黑得嚇人。

怎麽辦?怎麽辦?

千百種方法在腦海裏閃現,可貌似沒有一種可以環節此刻的尷尬……

沉默,暗波四湧的沉默。

迷迷忽然就抬起頭,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似乎,那嬌羞的模樣讓兩人都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迷迷眨眨眼睛,為難的看了眼兩人,似乎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這……

還是月枚先開口了,神色陰晴不定:“你怎麽了?”

迷迷嬌憨的撓撓腦袋,臉越發紅了幾分:“月姐姐,能扶我一下麽?”

雖然滿腹疑問還是上前兩不把她扶了起來,眉頭皺得緊緊:“你?哪裏不舒服麽。”

迷迷低著頭,不是偷偷抬起眼睛,那樣子怎麽看怎麽小女生,而後低聲說:“我腰疼,腿有點軟。”

對天發誓,她說那句話的時候確實故意做出了衣服嬌羞的模樣,曖昧的語氣惹人亂想。

果然,兩人先是一愣,然後都像約好一樣一起臉紅了,尷尬的眼睛放拿都不知道。

“對了,我相公在哪呢?”迷迷抿著嘴笑了笑,那模樣實在沒有半絲漏洞。

月枚別有深意的看了她幾眼,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麽,最後搖搖頭,輕聲道:“剛看見宮主和筠釋長老出去了,需要我幫你去找麽?”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好。”迷迷連忙擺擺手,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卻是沒辦法笑到眼底,步伐怪異的跑出了她們的視線,瘦弱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那模樣,分明是脆弱到極點還要強壯堅強,隻是看都決得奇怪。

靜陽呼了口氣看看麵色不佳的月枚,無奈的說:“如你所願,她聽見了,怎麽?後悔了麽?”

月枚撇過臉,眼中閃過一絲狼狽,迅速掩飾得很好,倔強的仰著腦袋:“怎麽可能,宮主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轉身進門,木門關了起來。

“哢嚓——”

那一瞬間,月枚恍惚覺得另一扇門也這樣永遠的關了起來,再也不會這樣沒心沒肺的敞開的。

迷迷自然沒去找水殤。

低著頭在陌生的小鎮裏到處亂跑。

要快,要快。

隻要一慢下來就會被眼淚追上。

可是,明明這麽努力的奔跑了,怎麽還是淚流滿麵了呢,晶瑩的淚水順著風的方向飛舞,然後破碎,最後消失不見。

怎麽辦?這麽努力還是無法逃離那句話的詛咒。

她情願不要聽見,她情願這樣就可以逃離。

可是一字一句都記的那麽那麽深,像銀針一樣cha在心髒最柔軟的地方,輕輕一碰就疼得厲害,偏偏如今,每一刻都在想,都在想。

宮主根本就不愛她,她一點都不值得宮主愛!任性!愚蠢!天真!沒心沒肺!除了相貌她一無所有!

原來她有那麽多那麽多的缺點,任性、愚蠢、天真、沒心沒肺……

原來她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

連水殤的愛都不曾擁有麽?

不停的往嘴巴裏塞麵條,仿佛這樣就能堵住源源不斷的痛苦,紅彤彤的辣椒漂了一大層,一邊吃一邊吸氣,最後鼻涕口水留了一臉,越是哭越是吃。

老板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終於無法看著那張淚水縱橫交錯的臉而不動聲色,抬了碗躺放到她麵前,小聲說:“姑娘……要是辣得受不了就別吃了……喝點湯吧。”

唉……你說當個小店容易麽?

迷迷抬起狼狽不看的臉,用力細細鼻子,看看那青色的菜湯,有看看一臉笑容的老板,撩起衣袖狠狠抹了把臉,一把推開那湯,一邊抽噎一邊說:“嗚……嗯……受的了……嗚……沒事……”

那日,老板看她吃麵看到心驚膽戰,就怕她辣得一口氣上不來忽然就倒在這裏了,那他店的生意還要不要做。

自此以後,他再也不給客人無限製的添加辣椒,任客人怎麽哀求。

她分明不是來吃麵的,她是來吃辣椒的,亦或許,本身就隻是為哭找個不丟臉的理由。

受的了,真的受得了。

即使承受到幾乎要無法呼吸也要堅持。

任性、愚蠢、天真、沒心沒肺……

每一個字眼都在她想要“受不了”的時候狠狠的刺激著她,如何……如何……可以受不了……

她以為,隻是她們不喜歡說話,天性如此,原來她們那麽那麽的討厭她……

她以為,水殤是愛她的,明明前幾分鍾還那麽真切的感觸到幸福。

可為什麽?

為什麽要說她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

她隻是水殤的弱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