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預兆
白凝少有表情，用迷迷以前的話來說成，他就一麵癱，如果不是對他特別熟悉，甚至連他生氣或是高興都無法分辨。更確切一點來說，不是他沒有表情，而是表情的變化太過細微，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察覺不了。
而這次遇見，若是迷迷記得從前肯定會發現白凝的巨大改變，他居然會笑了，雖然笑的時間不多，但比起以前笑一下都要讓人覺得驚恐那實在是好了很多，當然若細細觀察定會發現事實上他的表情還是少得可憐。
麵無表情是招牌表情，然後對迷迷的時候會笑，迷迷生病的時候會心疼。
呃……大概就是這些吧。
其他什麽憤怒啊，高興啊，讚賞啊的全部都包涵在麵無表情中了，可謂是一個表情包羅萬象。
如此，忽然被迷迷推開的那一瞬間驚愕又委屈得如同一隻小兔子的表情絕對是經典中的經典，就連不了解行情的迷迷都驚呆了。
呃，好吧，現實一點，她是被美色迷惑的。
無辜的仰著頭，漆黑得眸子.瞪得圓圓，嘴角委屈的下撇，朱紅的嘴巴微微張開。
迷迷一愣，頓時內疚萬分，感覺自.己好似做了天大的錯事一樣，簡直該拖出去先XX後OO的，尷尬的抬起手，在空中僵硬了半天，顫抖著扶上他的肩膀。白凝這廝也特狡猾的，似乎抓住了迷迷的弱點，變本加厲，居然裝起無辜了，嘴角下撇的幅度越來越明顯，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一樣。
迷迷慌了完全忘了方才是因.為什麽要推開他，慌亂的搖搖他的肩膀，語無倫次的說：“誒誒……別這樣麽……我……我錯了……你可別哭啊……不準哭啊……”
“噗哧……”白凝本來還想逗逗她，看她為他緊張的樣子.也挺好玩的，結果他還是低估了迷迷天然雷的潛質，一聽到叫他別哭，真是怎麽都忍不住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一開始還是憋著憋著的笑，笑了幾聲，越笑誇張，“哈哈……哈……”
迷迷被他前後的巨大的反差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就從他的肩膀上掉了下來，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白凝笑了半天，眼角都沁出晶瑩的眼淚，一邊笑.一邊抹掉。
迷迷惱了，剛想.罵他，恍惚間突然就想起了一些事情，那誇張的笑聲……仿佛曾經也是這樣……此刻的場景忽然就同記憶深處的某些片段重合在一起——他在笑，眼角包涵著晶瑩的眼淚，胸膛劇烈欺負，爽朗的笑聲讓迷迷特別窩火……
富麗堂皇的宮殿，大得有些誇張的床，是誰在叫囂……然後白凝就笑了……如同現在，先是壓抑，忍不住了就開始狂笑……
那是白凝麽？依稀可見一襲白色的身影，想要再看仔細一點，腦袋便開始突突的疼，像是要撕裂一般。
痛苦的低吟一聲，捂住腦袋慢慢的低下頭來：“嗚……”
前一刻還在狂笑的某小白，一聽見迷迷的呻吟馬上停了下來，笑意瞬間從臉上褪去，蒼白的嚇人，幾乎要從凳子上跌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迷迷身邊用力環住她的身體：“迷迷，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迷迷隻是用力捂著腦袋，不停的呻吟：“嗚……疼，頭疼……”
“哪裏疼？受傷了麽？”白凝急聲道，迷迷卻是一直埋著頭，根本看不清是怎麽，“抬起頭來，我看看。”
“嗚……疼……疼……”迷迷的叫聲像是火一樣灼燒著白凝的心髒，急急抱著她無從下手，咬了咬牙用力抬起她的腦袋，之間她痛苦的閉著眼睛，臉色慘白慘白，冷汗涔涔。摸摸她的額頭，濕了一手。
“哪裏疼？”白凝急得眼眶都紅了，可是她的頭上確實一點傷口都沒有，不免更加焦急，“別嚇我，你說話呀……”
許是真得太疼，身子都不住的顫抖，反手抓住白凝的胳膊，用力捏著：“疼……好疼……好像要爆炸一樣……”
白凝慌了，一個橫抱將迷迷從地上抱起來，急著就要往外麵跑，跑了兩步卻發現迷迷安靜了不少，不再呻吟，隻是捏著他的胳膊粗粗的喘氣。
“白……白凝……我好像想起一些東西……”半晌才斷斷續續把這簡單的話語說完。
白凝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先別說話，我帶你去看大夫。”
迷迷手上一用力：“不……不用，現在好多了。”
白凝一怔停了下來，低頭看著她：“還疼的厲害麽？”
迷迷搖搖頭，臉色確實好了很多，白凝還是不放心：“真的？還是去看醫生吧？”
迷迷固執的搖頭：“別，讓我躺一下就好，我想和你說說話。”這會，聯通呼吸都順暢了。
白凝沉吟片刻，歎了口氣，還是抱著迷迷往裏屋走去，小心的將她放在**，拉好被子蓋好，又打了盆熱水幫她擦了擦被冷汗打濕的臉。
做這些的時候臉色一直不算太好，有些惱怒的抿著嘴唇，眉宇間滿是擔憂，濃得化不開。
迷迷見他臉色不善，勾勾嘴角，虛弱的笑了笑：“別擔心，已經不疼了。”
白凝歎歎氣，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忽然就這樣了？”
“沒事的啦。”迷迷吐吐舌頭，“都是你刺激我，我怒急攻心啦。”
本隻是想開玩笑，改善一下沉悶的氣氛，卻發現情況似乎更糟糕了，白凝的臉色明顯難看了低分，內疚的盯著她，那模樣好像現在遞把刀給他他馬上眉頭都不皺就抹脖子的那種，迷迷大為頭疼，哭笑不得：“你當真啦，我說著玩的，我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可是又很模糊，想要更清楚一點，頭就好疼……”
白凝這才放鬆了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有些責備的看著迷迷。
迷迷心虛的吐吐舌頭，將腦袋縮了一半到被子裏，隻lou出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他。
白凝好氣又好笑，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身體可不能開玩笑，我會擔心的。”
“嗯。”迷迷用力點頭。
白凝又是歎了口氣：“你，剛才說你想起什麽？”看了看她虛弱的身子又補充道，“若是想不起來就不用想了，好好休息。”
迷迷慌忙抓住他的手：“不……我要說，我本來就想給你說的。”
“嗯，慢慢說，想不起來也別急。”白凝又叮囑了幾句。
“嗯。”迷迷拉著他的手一並拽到被子中去，“就你剛才笑……我忽然就想起來了……你曾經是不也這樣對我笑過……唔……是在一間很大很大的屋子裏……好豪華呢……有床……也很大……”說到這裏連自己都察覺到話語的混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都不知道我說什麽了。”
白凝的臉色卻是有了很大的變化，一抹驚喜浮上眼角：“你真的想來了？那是在貓國的皇宮，你記得麽？”
迷迷茫然的看著他，搖搖頭：“我不知道……隻是你剛才笑的時候忽然就覺得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對不起……白凝。”迷迷黯然的低下頭，“都是我笨，居然把你忘了。”
“哦。”雖然有幾分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白凝溫柔的磨蹭著她的手，蓋在被子下麵，漸漸的暖和起來，“沒事，想不起來我們就重新來過，不急的。”
迷迷點點頭，慢慢從被子裏蹭出腦袋，怯生生的叫了一聲：“白凝。”
“怎麽？”白凝柔聲問。
“我……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每次想起一些關於你的事情……但又不確定那是不是你？”
“怎麽說？”
“唔……”迷迷盯了他半晌才開口，“那些片段中你的頭發是銀色的……莫非是我錯覺。”
白凝的眼神忽然就變得特別柔和，彎成了好看的形狀，微微歪過腦袋，“傻蛋，你還記得就好。”
迷迷眨眨眼睛：“那就是說我看見的都是真的咯。”
白凝點點頭。
迷迷就暈了，困惑的看了他半晌：“那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模樣了？我隻聽過頭發變白的，還沒聽過變黑的呢。”
白凝卻是沒有正麵回答，反問道：“這樣不好看麽？”
迷迷還真認真的上下仔細打量著白凝，而後凝重的點點，得出結論：“嗯嗯，都好看，男人張這麽好看是禍害啊。”
白凝也不和她較真，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他的笑容像是有魔力一般，無論如何的緊張，隻要看見他溫和的笑顏總會不自覺的放鬆下來，學著他的樣子，眼睛彎成好看的形狀。感受著淡淡的蓮香彌漫在空氣之中，溫暖的被窩下他規矩的握著她的雙手，忽然就“咯咯”笑了兩聲，高興的閉上了眼睛。
空氣味甜，這樣的清晨溫暖美好得讓人極度，連呼吸都變成一種享受。
靜靜的看著躺在**的迷迷，嘴角那抹孩子氣的笑容純潔至極，這樣，真好。
太陽開心的lou出半張臉。
**的迷迷忽然就驚叫起來：“啊！”
“怎麽了？”白凝著急的問。
“你忽悠我！”
“啊？”
“我剛才是想教訓你來著！還敢說對不起，沒認出我來！你個傻蛋，那是第二次見麵了，第一次見麵你非但沒有認出我，還把我仍雪堆裏差點把我凍死呢！哼！”
“啊？”
有時候，大家都很無辜。
你瞧，陽光也很無辜，它也不是故意要刺疼你的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