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168 搖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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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尚醫局嗎?”一個年輕的大夫張著嘴巴問。

從外麵看恢宏大氣,莊嚴偉岸,進入到裏麵,才發現所謂的神聖殿堂不過是個華麗地空殼子。裏麵隻放了數百桌椅,三兩翠蘭,其他的便什麽都沒有。

“這裏不是尚醫局又是哪裏?”吳典禦聽到那小子的疑問,笑著道。

“這……”在他們的概念裏,尚醫局作為大堯皇宮最特別的部門,無論是裝飾布局,還是格調品味,應該都是最高雅、最上檔次的。尚醫局裏麵,就算不擺滿珠寶玉器,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也應該放著許多學術醫籍,醫學巨著。加上尚醫局的大夫都是大家,是整個大堯醫壇的風向標,放上各位大夫自己編纂的名篇經典,這樣應該才是正常的吧?

“不,這樣才有意思。”何夢卓看著這簡陋的平房,忽然會心一笑道。尚醫局就該如此,他們到這裏來習醫,可不是來享受的。要享受,在家當自己的大少爺便可以了,又何必辛辛苦苦學醫,遭這份罪?

“何兄說得不錯,尚醫局要是弄得金碧輝煌,那反而落入俗套、變得俗不可耐了。”

與何夢卓交好的一位大夫附和道。

吳典禦隻是捋著自己的小胡須,笑而不言。

“可就算如此,也沒必要特意弄成這樣啊。”為了不落入俗套,顯示尚醫局的品味有多麽與眾不同,就把這地方弄得跟小孩子的學堂一般,未免有些刻意了。

作為大堯最高等級的醫術聖殿,還是應該有著他的份量和獨有韻味的。

“其實。這個地方挺挺好的。很很有學術氣氛,坐在這裏,仿仿佛聆聽著暮暮鼓晨鍾,鞭策著你不不斷奮進。”向左忍不住開口道。

從他進入這個寬闊的房間他便感覺到了,這裏有著曆史積澱出來的獨特氣息,古老簡陋的格調,讓人心無旁騖。一片澄明。坐在這個地方研習醫術。一定能夠感受到前人的力量,不敢有半點的懈怠。

再加上尚醫局裏有不少的前輩和同屆的高手,大家坐在一起。共同探討疑難問題,為了同樣的目標真切地努力著,單是這樣想想,就覺得很有幹勁呢!

這小子注重的點永遠與別人不同。但他的話,還是得到了部分人的肯定。

“我也覺得這個地方雖然普通。可仔細一看,一點都不普通。”錦州湖的楊大小姐,自進入這裏後,便用她素來銳利的目光。品評著這屋裏的一切。

“書桌是上好的金絲楠木書桌,還是墨陽出產的楠木,這種楠木每年都是限量供應。將近三分之二被被送進宮。就這麽一張桌子,市價也需三百兩銀子。和這桌子配套的還有一個書櫃以及一把太師椅。整體顯得非常有氣勢,價值八百兩。”錦州湖楊家旗下就有經營木頭生意的,對各種木頭的價值和特性楊錦可以說是信口拈來。

尚醫局的每個人,最基本的辦公設施都是這個王朝最好的,僅次於當今的聖上。

一聽到這個,一幹杏林考生又挺直了腰杆。

路曼聲看著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每個人也都認為自己說得最有道理。但吳典禦,始終沒有點頭,也沒有為大家公布正確的結論。

“這個結論,我要求你們自己去尋找。”吳典禦最後這樣說到,算是為這個話題做了個階段性的結束。

“吳大人,其他的大夫呢,他們這個時候難道不在尚醫局中?”

“當然不是,他們目前正在耳房內,準備明日的課業。”

尚醫局一共有306室,612耳房。這些房室供禦醫們研究課業,實驗最新成果,每一項新藥品的問世和療法的誕生,就是從那一個個耳房中開始。

這裏,可謂是孕育大堯醫術的搖籃。

至於他們現在站著的地方,是全體尚醫局禦醫們召開例會、飯後一起討論進行學術交流的場所。有個風雅的名字,叫鵲橋會。

考生們很希望吳典禦能帶他們去耳房看看,在那裏,應該能看到許多聞名於世的大禦醫吧?

他們這些人,大多是聽著他們的名字和故事長大的,從習醫的第一天起,便以他們為目標,在這條路上艱難地前進著、奮鬥著。

一想到可以見到他們心目中的大國手、真大夫,不少考生都紅撲著臉。就連何夢卓,這個狂放不羈的少年,眼中也熱切了幾分。

其實路曼聲一直很好奇,像何夢卓這樣的人,為何會走上習醫這條路。他身為綠柳商幫的少主,沒有選擇經商,也不打算做官,而堅持做一個大夫。

在大堯,還沒有商人之子不得做官的規矩。大堯是鼓勵經商的,隻是再多的營生,與大夫比起來,都黯然失色。

何夢卓其人,從哪點看,都是一個權謀深算的大商人,身上有著商人的習性,做事雖不能說離經叛道,對長輩卻也沒多少敬重。別人捧上天的人物,在他這裏什麽都不是,他也絲毫不給那人麵子。所以對於何夢卓方才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股熱切,讓性情冷淡如路曼聲,也不禁生出了兩分疑惑。

難道這大堯尚醫局內,存在著什麽他在意的人物?

那個人,現在就在這耳房之中?

隻可惜,考生的這一要求,吳典禦並沒有滿足。習醫之人,尤其是醫術高超之人,多半都有一些怪癖。在這個時候上門去,若是驚擾了他們,影響了他們明日的課業和研究,發起火來就連他這個典禦都承受不起。

要知道,這些大夫的脾氣,是陛下自己驕縱出來的。習醫之人,就得有點風骨有點脾性,一個個榆木疙瘩,他看著就添堵!

在吳典禦搖頭後,路曼聲清楚地看見何夢卓的眼裏閃過一抹失望。折這抹失望很細微,不過一瞬間,失望便轉而化為了堅定。

仿佛在說:隻要他能夠留下來,遲早便能見到。

而這尚醫局,終歸會有他們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