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246 佑王

246佑王

246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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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關黃金的設定,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做了更改。妹紙們說得對,改動一下,更為合理。有疑惑的,可以再回頭看看~)

路曼聲第二次接到傳召,陪著邱鳳水去為一位異性王爺看診。

從鳳水閣出發,穿過蜿蜒回廊,各處宮宇,最後在一處獨立的院落前停了下來。這個院落名叫伯賢宮,是異性王佑王所居之所。

佑王?

關於此人,皇宮裏的人知道得並不多。隻因這位佑王最喜清靜,伯賢宮內算上宮女太監不過四人,一人照顧生活起居,一人做些粗使雜事,再來便是佑王和他的貼身女侍衛秦昭。

佑王自從十歲進宮,這些年一直住在伯賢宮,從未遠離,過著與世無爭甚至被人遺忘的生活。

但這宮裏的幾位主子,從未忘記這位佑王。每年封賞無數,朝賀之時,他的位次僅在太子宮旬之下。就連其他的皇子,也得在他之下。單憑這一點,他身體不適,這宮裏任何一個人都不敢輕忽了去!

佑王的身世,在皇宮裏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忠勇大將軍淩維的幺子,淩老將軍一家忠心報國,為了大堯王朝的安寧浴血奮戰。淩家一家慘遭厄運,唯剩這最小的兒子,孤苦伶仃。

皇上有感於淩家的赤膽忠心以及為大堯王朝所做的一切,在淩老將軍一家人故去後,將幼子接入宮中。破例封他為異性王,其目的在於讓他一生富貴榮華,與噩夢遠離、無人欺淩。

這位佑王的性情。在這宮裏可是出了名的。可用八個字加以形容:清風如素,淡如飛瀑。

他身份特殊,恁是誰都會讓著他三分。皇上也是擺出了一副寵之愛之的姿態,哪怕嬌慣一點也無人敢說什麽。可這位佑王,自從進入皇宮後,十歲的他就已經成熟懂事。不爭不搶,也從不招惹是非。

再加上他性喜清靜。住入皇宮後,除了偶爾出宮散散心,便留在伯賢宮內,安靜得仿佛不存在。最後。皇上將伯賢宮周圍大片院落全部都賞賜給了他,作為他的居所,他每日種花蒔草。樂得閑適自在。這伯賢宮內,不亞於一世外桃源。

路曼聲跟著邱鳳水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叢叢花草和一片白梅之後,提著手帕默默佇立的清雅身姿。

他的身形十分消瘦,身軀單薄,仿佛風一起就能將他吹倒。此時他正舉著手帕,掩住自己的口鼻,微微地咳嗽。身體隨著那連綿激烈的咳嗽而彎成弓狀,看起來令人份外不忍。

在這淒清的寒冬風景中,還留有一抹亮麗、一點生動。

在他的懷中,還有一團麻色軟毛。

那是一隻貓,一隻隻有三隻腳的貓。

這個人,便是佑王,也是在後山與路曼聲有一麵之緣的莫離的主人。

佑王也注意到了這邊,他先看到的是邱鳳水,他和邱鳳水也算是朋友了,以往身體不適,邱鳳水總是會來看他。

邱鳳水身後的那位姑娘,淩佑笑了笑,也是認識的。

“邱鳳水參見佑王。”邱鳳水躬身行禮,路曼聲也跟著低下頭。

“這是第二次。”淩佑忽然冒出一句別人聽不懂的話,但他懂,邱鳳水也懂了。

“有徒弟在,我這個做師父的哪敢不知規矩,到時候徒弟有樣學樣,還說是我這位師父教的。”說著,邱鳳水就湊了上去,抬起淩佑的下巴,仔細打量起來。那動作要多輕佻便有多輕佻,要多熟稔就有多熟稔。

路曼聲雖然早就知道邱鳳水在宮裏“肆意妄為”,可對著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動作,還是讓人覺得突兀,還有絲絲的難為情。

但那淩佑,卻隻是無奈搖搖頭,由著他動作。直到邱鳳水看得差不多了,才伸出手,將他那隻不老實的爪子拂去。

“如何?”

“是老毛病,你這身體比大姑娘的還要弱。不過這次,要稍微嚴重一點。”說著,邱鳳水回頭,對路曼聲道:“讓人準備澤漆湯。”

澤漆湯,取澤漆三斤,細切,用東流水五鬥煮取一鬥五升,去渣澄清。半夏半斤,紫菀一作紫參,生薑、白前各五兩,甘草、黃芩、桂心、人參各三兩。

以上共九味,切細後八味,加入澤漆汁中煮取藥汁五升,一次服五合,白天三次晚上一次。

路曼聲將澤漆湯的配方一一寫下,然後交給佑王的女侍衛秦昭,因為主子身體多病,秦昭在煎藥方麵已經是個老行家了。

從路曼聲手中接過藥方,秦昭對主子行了禮,便轉身走向廚房。幹練的黑衣,修長的雙腿,利落地長發輕束,讓她整個人都充滿了其她女子少有的果敢。

除了咳嗽上氣,眼睛也出了一些問題。眼睛急痛,不能遠視,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出現一次這樣的症狀。

而邱鳳水,每次過來為佑王針灸。

這一次,他把任務交給了路曼聲。

“灸正對瞳子往上入發際一寸處,佑王爺今年二十八歲,灸二十八壯,其穴名當陽。”

路曼聲點頭,邱鳳水吩咐什麽,她便做什麽。這種眼睛急痛,不能遠視的病,路曼聲不是第一次見了。隻是像佑王這麽頻繁發作的,倒真是不多。還有一點,以邱鳳水的醫術,又怎麽能夠允許這種病頻繁發作,而到現在都沒將其徹底根除呢?

路曼聲心中雖有疑問。卻沒有問。這些事,邱鳳水若打算告訴她,自然會相告。他若不告訴他,問這些也沒用。在這宮裏麵,他們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不要多問、多看,甚至多想。這樣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路曼聲打開藥箱。取出一塊薄薄的薑片,放在要灸的當陽穴上,隔薑燒烤。接著。又從藥箱裏取出一根根用艾絨製成的艾柱,熏烤當陽穴。

淩佑靠在軟塌之上,閉目凝神,由著路曼聲為他艾灸。而在這之前。淩佑沒有表現出任何一抹異樣,就像之前完全沒見過路曼聲一般。

路曼聲也沒什麽表示。不過是一麵之緣,也算不得相熟。

這兩人不當一回事沒關係,可有一個小家夥,則出賣了這倆人。

蜷在佑王懷中睡得正香的莫離。嗅到熟悉的氣味,睜開了眼睛。看見路曼聲,動了動爪子。淩佑會意地放開了它。

莫離墊著三隻腳,從軟塌上跳了下來。停在路曼聲的腳踝邊,親昵地蹭了蹭。路曼聲停下動作,低下頭,看了看那隻渾圓的麻貓。

“喲~莫離挺喜歡你的,小路。”邱鳳水笑著走過來,蹲下身,用手擼了那肥貓兩下,肥貓四腳朝天,直拿牙咬他。邱鳳水抽回自己的手指,狠狠揉了兩下大大的貓頭。

“看到了吧,小路,我跟它主子那麽好的交情,都不讓我親近,就你這頭一回見麵的,它就賴到你腳邊來了。”邱鳳水一副酸溜溜的表情,瞧那肥貓德行,該不會是因為人家小路是姑娘家,他是大男人吧?要真是,這貓兒也太色了,肯定是公貓。

路曼聲勾了勾嘴角,依然專注於手中動作,艾灸最好不要中斷,效果會減弱的。

路曼聲為佑王艾灸的時候,邱鳳水也在忙和。不時拿起一個花瓶,撒上幾把花瓣,或者拎起茶壺,兌上一點他準備的藥酒。

路曼聲一開始還不明白邱鳳水在做什麽,直到慢慢看下去,才終於察覺到了一點眉目。

花瓶裏的花瓣是水汀香,水汀香的香氣可以安靜凝神,緩和神經緊張。佑王患有眼睛急痛,不能遠視的老毛病,會時常覺得胸悶易燥。有了這水汀香,佑王便能保證心氣平和。

水壺裏兌的藥酒,是芍藥青龍桂心酒。服用此藥酒,可以幫佑王調理身體,有效治療咳嗽。

邱鳳水什麽事都講究華麗,請他看病的病人,心理承受能力一般都比別人強,好奇心還不能有那麽多,全心信賴他便可。否則,對於病人來說,隻怕有比他們自身病痛更可怕的折磨。

經過這幾日下來,路曼聲對邱鳳水的行事作風也算是摸到了一些。遇到有什麽疑惑之處,也沒出聲相詢,而是把這些事暗暗記在心裏,細細琢磨。

“小路啊,看完了病自己先回去,我有事要和佑王說。”邱鳳水看路曼聲忙完了,便讓她先回去。

路曼聲點點頭,背起藥箱,離開了伯賢宮。

路曼聲剛一走,邱鳳水便坐了下來,看著對麵軟塌上的淩佑,歎氣道:“佑兒,你這病可比上次發作得更快了。”

“快了三天。”

“是不是最近有什麽煩心事,你不是最能控製自己情緒的?”

佑王沒有答腔,似乎正在想著心事,又似乎什麽都沒想,隻是習慣性地緘默著。

“佑兒,並不是我嘮叨,自己的身體隻有自己珍惜,若再生變化,恐怕就瞞不住了。”

“下次來,換種香。”淩佑下了軟塌,一招手,莫離便跳入了他的懷中。

淩佑抱著莫離,徑自進入了內室。

邱鳳水還在摸著自己的腦袋,“換種香……”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難道說佑兒不喜歡他身上的香味,這可是他最新研製出的卉心香,其香淡雅暗沉,香飄百裏,很具有穿透力,聞久了還能催眠安神呢。

“喂,我說你什麽意思啊!眼睛不好使,連鼻子也出問題了,喂!聽我說話了嗎?……合著就我一個人在這嘮叨啊,得,回去唄。”

邱鳳水被打擊得挺慘,別人質疑他身上的香味比質疑他這個人還要讓他難受,不過,佑兒這麽說,是因為被他說中了。

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佑兒的情緒出現了浮動?

伯賢宮很大,路曼聲走了半天,都沒有走出伯賢宮的範圍。

隔著重重的梅林,綠葉紅花之間,淩佑抱著莫離,站在窗戶後,望著路曼聲的背影,一雙無波的眼睛漸漸變得暗沉。

路曼聲回到鳳水閣後,還沒坐熱,邱鳳水便回來了。一邊走著一邊舉起袖子使勁嗅著,看到路曼聲,忙道:“小路小路,快過來。”

路曼聲有些黑線,卻還是站起身,走了過去。

邱鳳水一手按住路曼聲後腦,一手將自己寬大衣袖送上。路曼聲吃驚,邱鳳水這突然來的哪一出,這是幹什麽?

“小路,你嗅嗅,香不香,香不香?”

路曼聲推開邱鳳水,冷冷地看著他。隻是問她香不香,這麽激動作甚?

邱鳳水對路曼聲的冷淡不以為意,苦著臉道:“佑兒居然嫌棄我身上的香味,這太沒道理了。我嗅了一路,鼻子都快失靈了,也沒覺著這香有問題。”想他那麽華麗的人,一路上作出那等奇怪的舉動,肯定會被人懷疑有病,這下子該有多少人為他傷心?

想到這點,邱鳳水有些叫苦不迭。都怪佑兒,什麽不好說,專挑他香的毛病。不知道邱鳳水對香味執念得可怕嗎?一遇到香的事,邱鳳水變得就像另外一個人。

“小路,你快說,香不香?”

路曼聲沉著小臉,有這種不靠譜的師父,總是讓人難以應付的。但她也知道,邱鳳水執念一起,她要是不回答,這事肯定沒完沒了。

路曼聲輕輕點了一下頭。

“香?對吧,我就說很香,小路果然有眼光,說得太對了。佑兒肯定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故意拿這話激我離去。哼哼!佑兒還是這麽聰明,對老朋友也還是這麽狠。”

路曼聲由著邱鳳水一人在那自說自話,最後實在受不了,趁著邱鳳水在那自我陶醉之時,搖搖頭走了。等到邱鳳水終於停下回頭看向路曼聲的時候,人早已經離去了。

邱鳳水訕訕地放下舉起的手,望著隻留一抹背影的路曼聲,動了動嘴唇,忍下了喊回她將之教訓一頓的衝動。

“怎麽這年頭的徒弟都這麽不講禮數,師父還沒開口,就把師父一個人撂在這兒~”

邱鳳水看著路曼聲離去的地方半晌,漸漸沒譜起來。

“這小路急著離去,該不會是她也討厭我身上的香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邱鳳水再也坐不住了,將自己關進花池,務必要製出一抹奇香,也隻有這樣的奇香才配他邱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