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333 眷念

333 眷念

333眷念

“想好了再回答,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路曼聲抿唇。

“這件事對你又沒有壞處,也沒有叫你說謊,隻讓你乖乖在這呆著,你不是這麽死腦筋吧?”汪大小姐快哭了,從來不知道,路曼聲這個人還這麽一根筋。

在汪大小姐圓溜溜地大眼瞪視下,路曼聲終於點點頭。

“這樣才乖麽!”汪大小姐撲了上來,將路曼聲抱了個滿懷,路曼聲身體陡然繃直了,來到大堯後,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有過這樣親密的行為,哪怕同為女子都沒有過。

“你好好等著,我們很快救你出去。”說著,汪大小姐便跑遠了,臨走之前,還把那鎖重新鎖好了,一陣風地溜了出去,而那些被點住的牢頭也一個個摸摸頭,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就打起盹來了。

而路曼聲,剛坐下來,便看到隔壁牢房的灰白老人正死死抓著牢房之間的木柱,劇烈地搖晃著。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響,十分的懾人。

“吵什麽吵,再吵我就……”

這樣的聲音將牢頭引來了,那些人也沒想到這個人還會有這麽大的動靜,都有些發愣,這個人有二十多年沒開過口了吧?

可那個老人,仍然在劇烈地拍打著牢門,情緒失控,哪怕板子加身,也沒有半點止住的跡象。

最後,那老人被毒打暈了過去,“這下安生了!給我老實點,再吵就打死你!”

說著,還對隔壁牢房的路曼聲晃了晃手上的板子。路曼聲冷冷盯著那人,沒有開口。

“看什麽看,你也想找打?”

“誒,頭兒,我跟你說……”那王牢頭訓斥路曼聲,另一個類似小弟一般的角色,將他頭兒拉了過來。在他耳邊呱唧了一陣。

“你說真的?”

“是啊。咱們還是先看看情況,別稀裏糊塗地得罪了人。”

那王牢頭本就是趨炎附勢、欺善怕惡的主兒,這麽一聽。收回了板子,和那小弟出去了。

牢頭們在打人的時候,路曼聲沒有阻止,也沒有大喊。她現在自身難保。說這些事有用嗎?倒是有一點,讓路曼聲有些好奇。就是隔壁牢房那位,已經這麽長時間都沒開口了,為何在汪大小姐來過之後,這麽激動?甚至一度失控?

半夜的時候。路曼聲聽到隔壁牢房傳來一些聲響,因為好奇,走近了過去。

寂靜的黑夜裏。路曼聲隱約能聽到一些喃喃聲響,隔壁的人似乎發起了高燒。話說不清楚,連腦袋都燒糊塗了。但她還是能夠聽見隔壁牢房的人,嘴裏不停吐出幾個相同的字眼:“蝶兒……小蝶……”

“蝶兒……小蝶,是誰?”路曼聲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和汪大小姐來到這裏之後的事,似乎從汪大小姐的口中,聽到過……蝴蝶夫人,長孫蝴蝶?

這個人居然認識蝴蝶夫人,那他到底是什麽人?他被關在這個地方這麽多年,被世人遺忘,是否與二十六年前的宮廷政變有關?

路曼聲知道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這個灰白老人身上,肯定有著重大的隱情,而且很有可能與近來發生的金絲蠱毒案有關。

路曼聲嚐試著拽動牢房的鎖,她沒猜錯,汪大小姐在這鎖上動了手腳,隨便一拽便拽開了。這樣即便那些牢頭發現,也隻會以為自己沒有鎖好。

路曼聲來到了隔壁,站在牢房外,借著從通風口灑進來的一點零星月光,看清了橫躺在牢房地上的人。

她雖然能出來,卻進不去。

“喂——喂——你沒事吧?”

那個人仍然迷失在自己的意識中,高燒中的他,仿佛即將溺斃在深湖中,緊緊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路曼聲知道這樣下去不行,這個人沒醒,反而把已經睡著的牢頭給叫醒了。

“蝴蝶夫人……長孫蝴蝶……蝴蝶夫人有危險……”既然他這麽在意蝴蝶夫人的事,那聽到她的名字,總該有些反應。

路曼聲雖然猜到會有反應,但沒想到那個人反應會那麽大。驀地從昏迷中驚醒,轉動著驚恐而又渾濁暗沉的眼珠,緩緩朝路曼聲的方向轉了來。

路曼聲有些發怵,點燃了牢房裏配備的燈油,放在牢房外的地方。這樣麵前的這個人,她就看得更加清楚了。

那個人白日被打得渾身是傷,尤其傷到了腿,隻得在地上爬動著。爬到牢房邊,伸出枯槁的雙手,想要伸向路曼聲,像是求助,但那眼神凶惡得仿佛要掐死她。

他嘴巴唔唔發出聲響,想要表達,猙獰了半天,也沒擠出幾個字。

“你是想問蝴蝶夫人的事?”路曼聲看不下去,主動問他。

那人在聽到“蝴蝶夫人”四個字的時候,渾濁暗沉的眼珠,陡然間變得深情無比,儼然已有淚光。

路曼聲說不出來這一刻是什麽感覺,莫名其妙地就這麽被打動了。奇怪了,她本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在這個老人被板子加身的時候,她也依然冷靜地分析著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你和蝴蝶夫人是什麽關係?”

那個人眼神忽然閃過一抹憂傷,憂傷中又透露出幸福。路曼聲從這雙眸子裏,仿佛能看到百花盛開,又能看到大雪紛飛、寒冷如斯。

“你喜歡她?”

那個人搖頭,又飛快點頭。想了想,又擺擺手,“我……啊……”嚐試了許久,仍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但路曼聲也已然明白了,“你們倆相愛?”

那個人緩緩地、重重地點了下頭。

而路曼聲,則徹底地驚住了,因為這句話,已經揭示了一切。

她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誰了,她也知道,為何這個人在聽到蝴蝶夫人的名字時為何會那麽激動?乃至在被困二十六年後,都無法忘卻。哪怕他已經忘記了說話,忘記了反抗,逐漸接受了命運,從一個天之驕子淪為一個永失自由的階下囚,他還是無法忘記她,深深眷戀著她。

乃至在大腦僵化混沌之時,一聽見那個名字,還是會讓他惦念,讓他情難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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