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355 恨啊

355 恨啊

355恨啊

邱鳳水和惠王爺過來,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路曼聲已經給開了藥方,容王妃也用完了粥,剛倒下去準備小睡一會兒。

“王爺——”一聽到王爺來了,王妃拖著病體,也要前來向他行禮。

“容兒好生休息,這些禮節便免了。”

“謝謝王爺。”王妃的臉上隱見淚光,哪怕是王爺給予的一點溫存,她都份外珍惜。

邱鳳水將路曼聲喊到一旁,“怎麽回事?”

路曼聲搖搖頭。

心病還須心藥醫,容王妃的病倒是沒什麽大礙,但心境已似枯槁,想要枯木逢生,關鍵還在於惠王爺的身上。

隻是有些事,縱使他們有心也無力。根源不滅,病就不會好。這根源,歸根究底,也隻有惠王爺自己一人能決定罷了。

邱鳳水和路曼聲暫時落腳惠王府,但王妃娘娘的病稍有起色後便回宮。而邱鳳水也給出了一個時限,三天之內,定然讓王妃的病好轉。

路曼聲便下榻在秋園,方便對王妃就近照顧。邱鳳水則住在前院,王妃的病多半都交給路曼聲打理,自己則陪惠王爺下下棋、聊聊天之類。惠王爺也很愛花草,兩個懂花識花之人到一塊,有說不完的話題。

抽了個空,路曼聲出了一趟惠王府。

剛走出惠王府,她就發現有人在後麵遠遠跟著她。勾起嘴角,特意走走停停,逛逛集市,吃吃路邊的小點,很快的便打發了大半的時間。

有人跟著。自然不好去福來客棧。若是對方對付她不成,轉而將主意打到許掌櫃許大嫂身上,那豈非是害了他們?

但這集市之中,跟著路曼聲的,似乎不隻一夥人。在她走出皇宮的時候,就已經入了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這邊,路曼聲剛坐下。便有一個年輕人坐到了她的對麵。

“是路禦醫麽。我家主子請你走一趟。”

路曼聲看著眼前的人,過了會兒,才道:“你家的主子。是東日升?”

除了這個人,還有誰會這麽關心她的行蹤。早在皇宮的時候,她就發覺東日升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那是一種熟悉又痛恨的眼神。她和他之間的恩怨。她已經有些記不清了,有些還有點印象。但這些都不存於她的心中。現在的她很好,不想再回想起所謂的過去。

“正是東爺。”

“我沒興趣,告訴他,我對過去的一切已經放下了。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也不願意再認識他這樣一個人。”

路曼聲狠絕如斯,不管有多少遺憾。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再窺探以前的自己。

路曼聲起身準備離去。那年輕人橫身擋在身前,“路禦醫,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難道要在大街上綁人?”

那年輕人抿緊著唇,點點頭。

路曼聲有些好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麽固執有趣的年輕人了,看他的麵容,還不到二十歲,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我會喊非禮,你將會成為眾矢之的。”

“完成不了任務,屬下會死。”所以,寧願被人當成非禮良家女子的壞蛋,也絕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完不成東爺交代的任務,後果可是比誰都慘。

“看來我是沒有別的選擇了。”

“……”

“前麵帶路。”

那年輕小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看清路曼聲的神色後,高興地一點頭,真的就在前麵走,讓路曼聲在後麵跟著。

在分岔路口,就停靠著一輛馬車,路曼聲上了馬車後,這馬車便一路往東府駛去。

站在東府的門前,路曼聲的腦袋有些痛,似乎有白光閃過。而在這白光中,除了她自己,還有一位女子。

是如畫。

她來到這異世,第一個對她伸出援手溫柔而美好的女子。她便是在這裏,結束了她如詩如畫一般的生命。她似乎隱隱記得,誰告訴她,如畫沒有死,她還活著,可是卻已經記不清了。

過往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她停留在夢中和現實的交叉口,分不清哪些是現實,而哪些又是夢。

忘憂香如斯神奇,能夠將過往的一切,真的一起帶走嗎?

“路禦醫,這邊請。”甄奇對路曼聲做了個請的動作,喚醒了留在自己意識裏的路曼聲。

路曼聲跟著甄奇進了東府,這府裏的位置和布局她都還記得,不需要回想,這雙腳便有自己的意識,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還是那個亭子,也還是那個位置,東日升背對著她,看不清此時的神色。

甄奇將路曼聲領到這裏便退下去了,將空間留給他們。自從上次東爺從宮裏出來,人就變得有些消沉,他時常坐在這亭子中吹風,靜靜喝著酒,有時一喝便是大半天。

他還從未看到東爺這個樣子,直到他讓他日夜盯著皇宮,等邱禦醫出了宮後,便立即帶她來見他,他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

隻是東爺的事,他們這些下人沒有資格過問,許多事也就不便多說。

路曼聲走到亭中,站到了東日升的對麵。

東日升卻看也不看她,繼續喝著壺中的小酒。

“你讓我來我已經來了,有什麽事便直說吧。”

路曼聲在對麵坐下,做好了聽他開口的準備。

“路曼聲,你憑什麽活得這麽開心?”東日升一上來便是這句話,幽深的眸子瞪著她,眼裏滿是憤怒。

一個人,若是她的心裏還有痛苦,你大可去刺傷她。可是一個人,連痛苦都忘卻了,糾纏下去,你隻會讓自己墜入深淵,而對方一點都感覺不到。

他從不認為這個女人敢這麽做,但她真的就這麽做了,擺出了一種決絕的姿態,與過去的一切道別。

她還真敢!

她向來是個偽君子,即便心裏想,也決不會在嘴上說出來。是什麽可以讓她這麽不顧一切,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過往的事?

看著她那麽自在地做著她的禦醫,周遊在一幹男人之間。他還真是恨,為什麽別人背負著沉重的過去走不出去,她就可以輕易做到遺忘,而且麵無半點愧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