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364 立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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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堅持著要見,火氣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啊。

這種情況,本來邱鳳水說什麽都不會迎上去的。但他是她的師父,躲是躲不掉的。而且以楊錦的性格,就算不讓她進來她也會闖進來的,那樣也太煞風景了。

“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便聽到楊錦往這邊跑來的腳步聲,好在她也知道些禮數,在進門後,還知道慢下步伐。

“徒兒見過師父。”

“這麽早便來找為師,為了何事啊?”邱鳳水接過宮女端過來的花茶,嗅了一口幽香,問著他麵前的楊錦。

“師父,我想問你……問你……”

“問我什麽?”邱鳳水笑,她剛才闖進來的樣子,可不像是不敢問出這些話的人啊。

“我想問你這次評比會的事。”

“評比會的結果不是出來了嗎?”邱鳳水抬起眼,“莫非小楊對結果不服?”

“徒兒自問這次答得很好,不明白為何沒有通過?”楊錦聲音弱弱的,眼睛卻直盯著邱鳳水的方向。

邱鳳水當然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笑笑道:“所以你是懷疑為師偏心,將你的評分給低了?”

“徒兒不敢。”

“你嘴上說著不敢,心裏就是這麽想的。這也難怪,自己答卷沒問題,評比老師那邊又不知道答題者身份,也隻有在為師這裏找找原因了。”

楊錦頭壓得更低,師父這是在生氣嗎?可他臉上帶笑,語氣也沒有責備之意,倒讓她真的不好判斷了。

“為師要是不證明給你看,你是否坐實了為師存心偏袒?”

“我……”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三個徒弟之間,表現各自不同,為師就算有點偏差,誰又能苛責?”

“可徒兒對師父也是盡心盡力,從未有過輕慢和不周之處。”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有些事,為師不說,莫要當為師不知。有人稟報我說。在我被帶走後。你曾前往留香小榭翻找查看,你在找什麽?”

“師師父?!”楊錦嚇壞了,“徒兒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知道也好不知也好。這事為師沒有問及,就是不打算再追究。我知道你跟小路兩個人,誰也不服誰,心中一直在爭著一口氣。小路那邊。為師倒是沒看見她對你有多少的敵意,而你。太好勝。”

好勝本不是一件壞事,但凡事都有一個度,過了那個度,就大大要不得。尤其是習醫之人。心氣浮躁、尤為好勝可不是什麽好現象。這樣的禦醫他見得多了,但下場都不怎麽好。

邱鳳水將楊錦留在身邊繼續學習,未必不是一番愛護之意。他既然做了他們的師父。三個月也好,半年也好。師父便是師父,這段時間他要對這三個家夥負責。

“師父。”

“為師知道你不服我這樣說你,也相信你翻找留香小榭是擔心我偏袒小路,你行醫有天賦,人也聰明,為師隻是不希望你將才學和天賦用在勾心鬥角之上。一個人隻有一顆心,過分在意一件事,就沒有心思放在鑽研醫術上。”這算是邱鳳水的肺腑之言,自古習醫有大乘者,無不心無旁騖、一心一意。

楊錦剛要動容,但想要邱鳳水說這些,有可能都是因為路曼聲,心中便越發不平起來。

師父這麽說,表麵上是為了她,其實是不想她去找路曼聲的麻煩吧。為什麽總有這麽多的人,要爭著搶著對那個女人好,冷冰冰的,連笑都不會笑。明明也沒有看她做什麽,就是能得到這麽多人的真心。

而她呢,拚著命的想讓別人看到她的好,卻一個都看不見。

“回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來找我。”這樣的話,本就不是能立馬明白的。楊錦能否領會,今後又會走一條怎樣的道路,就看她自己的了。

事實終究是怎樣,誰又知道呢。每個老師給出的成績,在尚醫局有存檔,但這些存檔,一般的禦醫根本就看不見。

邱鳳水明明可以解釋,為何什麽都不說,卻挑了最重的話說給楊錦聽?

他本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路曼聲等一幹人通過了評比會,也意味著她可以獨立門戶,過自己的生活了。尚醫局禦醫的生活,說不輕鬆,實則也很輕鬆。尤其是這些剛通過評比會的新禦醫,去答謝自己的恩師,和拜訪一些前輩。

然後便可以在尚醫局宮人中挑選一至兩個合意的藥童,跟在自己身側學習,也能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也是為尚醫局培養更多的人才,提升更多人的醫術水平。

其他時候,閑暇無事,便留在自己的宮殿中,參研古籍,研究新藥。不時往功德房走走,看看是否有人在功德房掛上了自己的功德牌。

這樣的事,本來無需禦醫們親力親為,有藥童便能代替了。而那些成名已久的禦醫,便很少踏足功德房了,他們不去,也自然有人為你送上門來。

有的時候,因為牌子太多,還要整理分門別類。沒有接受的牌子便會被退回去,由功德房的執事太監用綠色顏料塗染,掛回功德樹,定時便會有人發放到宮裏宮外。這樣的牌子,便叫綠牌。

綠牌分為加急和普通綠牌,如果對方病重,可在掛牌之前便加上“急”的字樣,那被退回去之時,也同樣視為加急處理。

尚醫局成立這麽多年,已經有一套非常完備的體係,這一點,表現在各個方麵。

突然不用去鳳水閣了,路曼聲還有些不適應。

現在就開門立戶了?原先盼著的事,真的開始做了,反而還有些沒底,倒不是沒有信心,而是路曼聲是個懶得管事的人。就像在現代,她一心撲在研究上,後來也不斷經營著自己的名聲,又是發學術論文又是搞什麽大型隆重的專家會診,偶爾還上電視節目。雖然頗有所得,但也是疲累無比。

但那個時候的路曼聲,一心想著事業,不覺得自己可以放下這些。而現在呢,明明可以選擇另外一種活法,她又走上同樣的道路了。

或許一樣,或許一點都不一樣,誰又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