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444 渴望

444 渴望

444渴望

“淩東走了?”

握著孟淩東留下的書信,宮旬神色不定,這還是第一次,淩東這麽堅持要做一件事。

難道他真的對路曼聲……

“三爺,要不要屬下去追?”白一白站在宮旬的身後,抬抬頭問。

“罷了,就讓他去。”路曼聲現在危在旦夕,多條路就多個機會,興許他真的能將解藥帶回來。

這一日,過得很是漫長,路曼聲一直陷在昏迷中,沒有意識,仿佛永遠都不會醒過來。宮旬去看了兩次,囑咐三指大夫細心照料,隨時將她的情況告訴她。

一天過去了,阿草終於回來了,帶來了璐華城的書信。公孫承禦親自回的信,要解這種毒,光是準備時間就得要五天,他已經召集尚醫局的禦醫幫忙研製解藥了,務必在七日之內調製出來。到時候會讓阿草帶著調至好的解藥,飛到他們的身邊。

七天,至少需要七天。

“三指大夫,七天,有辦法嗎?”

“這不可能,三爺,就算我和老遲聯手,最多也隻能堅持四天。四天一過,大羅神仙難救。”

不可以,還是不可以。

宮旬又去信,讓尚醫局窮盡所有的力量,務必要在三日之內將解藥給送過來。這是他的命令,必須要做到。

太子殿下話說得這麽堅決,公孫承禦也知道事態嚴重。當即讓一切賦閑的尚醫局禦醫,全部都來幫忙調製解藥、嚐試各種配方。每調製出一味,就立即投入實驗,但半生仙的配方少說也有六百多種,逐一嚐試。也不知道要多少的時間。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來考慮能不能做到了,不是能不能,而是一定要做到。

公孫承禦親自坐鎮指揮,而尚醫局一共有六十多位賦閑禦醫,包括與路曼聲同屆的新晉禦醫,都一齊幫忙研製解藥。

這邊在忙碌著,那邊也一點都不輕鬆。到了第二天。路曼聲的身體開始出現狀況。三指大夫和遲老禦醫輪流守著她,因為誰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會不會毒發。

宮旬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路曼聲體內毒素蔓延。整個人都痛苦不堪,緊緊地蜷在一起,三指大夫為她走了一圈針,才將她的情況給穩定了下來。

“這個樣子。要如何能堅持到四天?”更遑論是七天。

“接下來,每過去一天。不,每過一個時辰,都會比之前的情況還要更加凶險。”璐華城那邊是不抱多大的指望了,現在就看淩東。能否將解藥給帶回來了。

宮旬沒有讓尚醫局停止研究解藥,因為他,始終還懷抱著希望。又或許是因為他現在除了等,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並不想讓路曼聲死。雖然他曾經動過這樣的念頭,尤其是她堅持與他作對、一點都不聽話的時候。直到路曼聲真的躺在那裏了,性命垂危,宮旬才知道哪怕不計代價,都想讓她活下去。

回想起這一路,兩人之間的糾葛不少,路曼聲第一次看向他的眼,第一次衝他點頭,輕輕一個“嗯”字,由一個字變成兩個字、兩個字變成三個字,都讓他激動。

他還記得,將狐裘披在她的身上,她一瞬間變得溫暖的臉。那個時候,兩個人是如此的靠近,宮旬的心裏也湧起一股未曾有過的喜悅。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和路曼聲感情一直那麽好、由陌生變得熟悉、再從熟悉變得親近,那應該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體驗。

隻因為路曼聲的一個選擇,又或許是因為他心裏不甘,為何為她做了那麽多、對她動了那麽多的心思,在需要她做出選擇、需要她表態的時候,她還是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擔心與他為敵?

這樣的選擇,讓宮旬沒有辦法接受。接著,那群江湖人的事,讓他威嚴掃地,路曼聲又屢教不改,兩人關係勢同水火、一觸即發。

宮旬從不曾正視這樣的狀況,因為他是太子,沒人能將他怎麽樣,即便是脾氣桀驁的路曼聲,也不敢輕易違抗他。他是主子,她是臣,根本無需他對她動太多的心思。

說到底,還是他太自以為是了。總覺得任何人能得到他的關心和在意,都應該覺著榮幸,根本就沒想過別人想不想接受。

而現在,他隻是想盡可能地多為她做一些事,哪怕到最後還是救不回她的性命。

丫鬟來喊他們用餐,宮旬看三指大夫和遲老禦醫忙了這麽久,便對他們道:“你們先出去吃飯,這裏我照看著就行了。”

三指大夫和遲老禦醫互相看了看,終於點頭,“是。”

在所有人都離去後,宮旬來到床邊,低著頭,看著**躺著的人。

路曼聲有些難受,睡夢中的她,身體會不時地顫抖。宮旬乍一看,不知道如何應付,等到她慢慢平靜下來,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在床邊坐下,想為她蓋上被子,卻發現被子被路曼聲拽得死緊。宮旬費了一番力氣,才將被子給抽出來。就在他要將路曼聲的手放進被子的時候,握著她軟弱無骨的手,最後放到了自己的手心。

如果一定要抓住什麽,那就抓住他的手。

這一次,他會在她的身邊。

雖然她體內的毒暫時控製住了,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疼痛一陣。宮旬的手被路曼聲攥得青紫一片,卻依然沒有放開。

通過這雙緊緊攥住他的手,他看到了她內心的脆弱和孤獨。

當路曼聲卸下所有的驕傲,或許有一日,可以留在他的身邊。

然而……

宮旬看向路曼聲的臉,有的時候他還真忍不住唾棄自己,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著這樣的事。還是男人都是這麽的現實,一旦到了選擇的事上,這些事就變得尤為的重要。

在這段充裕的安靜的時間裏,宮旬想到了聞喜曾說過的話。她說路曼聲的臉,並沒有毀容,究竟是怎麽回事?

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隻要路曼聲能夠安然卸下這副麵容,那自己長期以來的忌諱就可以拋開一邊。那麽她,還是有資格被他選中,他就不會這樣猶豫和徘徊了。

宮旬緩緩伸出手,朝路曼聲的麵紗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