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489 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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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過節

宮旬笑了,笑得極為滿足,仿佛終於鬆了一口氣。

路曼聲看著那樣的笑,莫名地覺得有些刺眼。

“長公主的傷,還勞煩路禦醫掛懷了,沒事多到千葉閣走動走動,長公主一個人身在異國,內心想必甚是孤單。你是她少有的朋友,也是這宮裏唯一能說上話的人,多陪陪她。”

“這樣的重任,交給我似乎不太合適吧。”她什麽時候,和長公主的關係這麽好了,她自己怎麽不知道?

“……”

“我知道了。”麵對著宮旬定定注視著她的眼神,路曼聲隻得應下。“如果殿下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秋菊苑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去做。”

“我聽說你最近接了個新病人,還是你那位大管家主動找上去的。天霰之症,那可是不解之症,你真的有把握?”值此國手核定重要關頭,能成功自是不錯,若失敗了則直接被打入穀底,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對待每一位病人,都不敢說有全然的把握,也隻能要求自己盡力而為。太子殿下,告辭了。”

宮旬注視著路曼聲的背影遠去,直到徹底消失在宮牆盡頭,才轉過身,離開了千葉閣。

“路禦醫,長公主的傷勢如何,沒大事吧?”鮑辛魚見路曼聲回來問道。

“沒什麽大事,隻是一點皮外傷。”

“雖然是皮外傷,但公主千金之軀,切不可大意。”鮑辛魚追著路曼聲,還想再說,路曼聲已經關上了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回想著長公主說的話,還有宮旬臉上奇異的神情,閉上了眼。

一陣沉默之後,路曼聲將腦袋往枕頭裏拱了拱,使勁蹭了兩下,打起精神爬了起來。

“嗯。出來了。吃飯了。”鮑辛魚正將幾盤小菜放到了桌上,還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壺酒,看到路曼聲走出門。連忙招呼她坐過來。

這可是他一早就吩咐廚房準備著的,要是回來得晚,就吃晚膳,這不。回來得早了些,肚子餓了。讓廚房提前就把菜上上來了。來個黃昏對酌,豈非美哉?

“錦濤,你也過來,陪你師父吃點兒。今天可是個好日子。”

“鮑管家,是什麽好日子啊?”

路曼聲也看了過來,她也不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

“不懂了吧。今日是六月初七,是大堯王朝獨有的禦醫日。也是我們尚醫局的傳統。皇上都恩準了的,在這一天,尚醫局的禦醫們可以自行慶祝。禦醫平日是不許飲酒的,更不能喝醉,但這一日例外。除了這個,還能自尚醫局領一份禮物,以紀念他們加入尚醫局這個大集體大家庭。”

“還有這事?”錦濤懵懂,他怎麽沒聽過?

“私下裏慶祝你懂不懂,隻有我們這些禦醫管家才知道。”鮑辛魚拍著錦濤的背,督促著他入座,不許再問了。

路曼聲打量著一圈鮑辛魚,什麽傳統節日,她是不知道的,但鮑管家也不會為了這種事騙她。

“今天呢是我們三個人在一起過節,茫茫人海,能湊到一起也是緣分。來,讓我們先幹它一杯。錦濤,你喝茶啊。”鮑管家一邊說著,一邊將他和路曼聲麵前的酒杯給滿上了。

錦濤也乖乖倒了一杯茶,送了過來。三個人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路禦醫,之前也沒看你喝過,酒量如何啊?”

“鮑管家,師父的酒量可好了,我就沒看她醉過。”

“笨蛋!沒喝過當然沒醉過了,你難道還看過你師父喝過酒?”

“我看到過,師父平日是不喝酒,但她喝起來,也不會一杯就倒。”

“好小子,還知道一杯就倒,那你是不是,要不要來嚐一點?”鮑辛魚語帶誘~惑,有的時候,逗逗小毛孩子也挺有趣的。

錦濤的小手伸了過來,臉上帶著好奇。不少人都說,一個男孩子要是能喝酒了,就意味著他長大了。

路曼聲一個不讚同的眼神看了過來,錦濤哧溜一下就把手給收回去了。

“算了,還是我們倆來喝吧。”入夜了,今天也沒什麽事了。

“隻喝三杯,晚上還有事。”路曼聲按住了自己的杯口,事先便說好。

“長公主的傷不是沒大礙了麽,還有什麽事?難道是那田夢之,他的事不還早著?”

“調製天霰之症的藥方需要不少的時間,我答應兩日之後前去,不能食言。”

鮑辛魚歎氣,這路禦醫什麽時候都這麽一板一眼、冷冷冰冰的嗎?隻要她能治好田夢之,早一天晚一天沒什麽關係,那田家一定會感恩戴德。

這一餐飯,吃得挺清簡,但三人也都很開心。夕陽西下,秋菊苑內,三個人圍繞著一張桌子,五六個小菜,兩杯小酒,別提有多麽愜意了。

來自不同地方、擁有不同身世的三個人,在這一天,忽然親近了幾分。正如鮑辛魚所說的那般,茫茫人海,能夠湊到一塊也是緣分。何況命運早已將他們三個人聯係在一起,不是輕易就能分割的。

這一夜的鮑辛魚,有些開懷,尤其在喝了幾杯小酒之後,更是將錦濤摟到懷裏,揉著那小子的頭。錦濤嗚嗚直叫,怎奈鮑辛魚將他摟得挺緊,掙都掙不開。

錦濤雖然嘴上抗議,實則並不排斥鮑辛魚的親近。

能夠跟著師父還有鮑管家,像這樣的吃飯,他也好高興,就像是一家人一般。已經有好久,沒有感受到過家的溫暖了。

隻是師父,錦濤朝對麵看了過去。

路曼聲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默默地吃著。即便是在這時候,她的臉上也是清冷的,甚至比平日還要冷上幾分。

“師父,你不開心嗎?”錦濤小心翼翼的問。

路曼聲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爾後抬起頭,微微勾了勾嘴角。即便蒙著麵紗,錦濤看不見她嘴角的笑容,也能察覺到路曼聲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不,我很開心。”

爾後錦濤笑了,真好,師父她開心呢。

“開心,當然要開心了,這人生啊,開心是過,不開心也是過,幹嘛要和自己過不去——”鮑辛魚的醉語,回蕩在秋菊苑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