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527 掛懷

527 掛懷

527掛懷

一晃眼,兩個月過去了。

這兩個月,宮旬每隔幾天就會收到來自悠然山莊的信息。

——太子殿下,悠然山莊一切皆好,艾夫人已經醒來了,知道身處悠然山莊時,與山莊護衛進行了一場大戰,最後被製。路禦醫與她進行了一個賭約,兩個月之內,一定會將她的臉治好。若到時不能做到,將任由艾夫人處置。艾夫人雖不在意麵容恢複,卻想教訓一下驕傲的女禦醫,應下她的賭約。拜這賭約所賜,艾夫人甘願留在山莊,算是安撫住了她。

——太子殿下,路禦醫走出了房間,去見了張陳王三位禦醫。但據這三位禦醫說,路禦醫在自己的胳膊上重重劃了兩刀,她這近乎自殘般的實驗方式,讓三位禦醫驚嚇不已。但驚嚇之後,決定全心幫助路禦醫,配合她的療法,目前尚未看到進展。

——太子殿下,路禦醫胳膊上厚重的傷疤感染發炎了,情況十分嚴重,張陳王三位禦醫擔心路禦醫的手會就此毀掉,害怕地停止了計劃。路禦醫讓他們不準退縮,即便犧牲一隻手,她也要完成她的研究。

——本以為廢掉的胳膊,奇異地有了變化,就在今日,路禦醫已經可以提起筷子了。雖然還有些抖,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今夜是路禦醫胳膊拆繃帶的日子,據她說這是她師父一直在研究的禁術,如果能成,那他們此次的任務就會看到轉機。繃帶拆了,路禦醫的胳膊雖然還有些不正常的暈紅,比周圍的顏色較新。影響觀感,並且一碰就像要流血。但路禦醫說,這個隻需要一點時間,等它自然與周圍膚色磨合。

——離那次手術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張陳王三位禦醫小心翼翼注視著路禦醫胳膊的狀況,每日為她塗上特定的草汁,唯恐再有半點惡化。幸運的是。路禦醫恢複得不錯。新長出的肌膚不再一碰即碎,越來越自然,也長得越來越好。照這樣看來。那個計劃很快就可以實行了。

——用自己做實驗的路禦醫,終於說服艾夫人接受她的手術。艾夫人的脾氣雖然還是又臭又硬,對路禦醫卻多了一絲信服。大概是沒有想過,哪位禦醫真的可以為了一個病人做到這種程度吧。

連老朽都沒有想到。在信的最後。齊老莊主又加了一句。

信就到這裏了,這一兩個月。宮旬的心真是起起落落,得知路曼聲拿自己做實驗,差點毀掉自己的手時,他真是又氣又急。恨不得跑到悠然山莊,將那個女人給抓回來。

告訴她,這件事不需要她做了。哪怕父皇怪罪,自有他幫她頂著。她不需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可是他沒有,他忍耐著,不去想那個女人此刻在做什麽,又經曆了怎樣的苦痛。這都是她的選擇,路曼聲是一個非常堅定、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人,別人一昧的阻攔,隻是對她的不尊重、不信任。

可該死的尊重信任!她都如此傷害自己了,要讓他怎麽裝作沒有這回事?

就在他依著本心,不去考慮後果直接衝去悠然山莊的時候,他的母後派人來宣他前去。她攔住了他,自從悠然山莊回來,又得知母後秘密派殺手暗殺艾夫人以來,母後在宮裏的地位雖然沒什麽大的變化,她和父皇尷尬的處境卻是逐漸為人所知。

明眼人都知道,皇後娘娘得寵沒多久,又失寵了。

宮旬為了讓此事迅速平息,這些日子也都放得很低調,多做事少說話,幾乎每天都撲在了國事上,幫助他的父皇解決一些老大難又不方便自己出手的問題。

在商業貿易一塊,因為宮旬有效合理的調度,讓計劃完成得非常順利,大大超過預期,讓育成帝很滿意。

宮旬也能感覺到,育成帝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開始回暖,也讓他在心底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他太了解身為他們這些人的悲哀了,努力經營二十年,有可能因為一朝事敗,便讓過去的一切付諸流水。

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他不能出一點差錯。否則前一刻還是如日中天的東宮太子,下一刻就隻能成為他人的踏腳石。

皇後娘娘讓他前去,就是聽到了正陽宮人的稟報,說太子這日心情頗不平靜,焦躁煩悶,似乎有什麽苦惱。皇後娘娘猜想著,這會兒最有可能讓旬兒頭疼的可能就是悠然山莊的事,把他喊來,想要寬慰寬慰他。

這一次是她給她的旬兒添麻煩了,要不是旬兒機靈,上次的事恐怕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麽樣子。皇後娘娘現在想起來都嚇出一身冷汗,跟在這位冷心無情的皇帝身邊這麽些年,她怎麽還如斯天真?這麽輕易地便動了怒、失去了理智,差點沒有了半點回旋餘地。

宮旬實在不想讓她的母後擔心,加上母後寬慰他的話,總是讓他覺得話裏有話,便按捺住了自己的動作,再不敢提這個時候前往悠然山莊的事。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宮旬幾乎夜不能寐,即使進入夢中,也夢到路曼聲那個女人鮮血淋漓的樣子。到最後他竟然夢見自己劃傷手還不夠,她擔心實驗效果不理想,竟然在她那張好不容易恢複的臉上流下了可怕的傷口。

宮旬徹底被嚇醒,抓緊著被子,擔心那個女人真的會亂來。他太了解路曼聲了,他知道這樣的事隻要她願意,她就沒什麽做不出來的。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一個人影響到如斯的地步,若是放在以前,宮旬絕不相信。

就在不久前,他還在考慮要不要讓這棵不聽話也難以把控的棋子徹底消失。隻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所有的情況全都不同了。

如果這,他都不知道代表的是什麽的話,那他就白在世上活那麽多遭了。他想,不管這次的結果是好是壞,隻要那個女人平安回來了,就不要讓她再離開自己的身邊了吧——

像這樣危險又不聽話的女人,還是留在自己身邊最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