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579 是我

579 是我

579是我

三大醫術家族的決定無疑是明智的,他們的傳人在參加杏林苑試後,遇到了許多有意思的人物,也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與其在那方小天地裏坐井觀天,還不如趁早看清現實的好。

這個醫壇,早就變天了。

雖然在一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會讓他們有些震驚,有些手足無措,但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積極擺正心態應戰!

三大醫術世家的傳人,可不隻是擺在那裏好看的,雖然在人前出手的機會不多,從未停止過對醫術的試煉。

他們最初的目標是那些考官們,若是這些考官都不是他們的對手,那麽小小的一個杏林苑試,就沒有什麽意思了,也無法作為衡量他們實力的器量。

然而,還沒有衝出複試,就讓他們知道了現實的殘酷。不,對這群驕傲的少年來說,應該是事情變得更加的有趣了。

複試環節,就讓他們發現到了那麽多有意思的對手,怎能不讓他們興奮?

在打倒那些考官之前,這些人,應該足夠讓他們好好玩一玩了。

這幾個年輕人,一開始就可謂是鋒芒畢露。再加上他們的身世,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就成了這次苑試的大熱門。

還有一些之前就備受看好的大夫,則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斂其鋒芒。譬如名滿杏林的燕林一手百勝匆,邊城遊醫向春風。他們已經不年輕了,不像年輕人那麽爭強好勝、大出風頭。但他們對這次的苑試也是誌在必得、毫不退讓。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也出現了一個各方麵表現都不錯的女大夫。這位女大夫天真爛漫、性格活潑刁鑽。難得的是她醫術獨到、偏門中透著奇詭,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邪氣。

她也毫無懸念的晉級了,在看到她的答卷時,就引起了考官們的留意。先不說她的答題方式,就是她考卷上充斥的內容,都有一種令人不適的觀感,但你偏偏就挑不出什麽錯來。還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挺有道理。

這一位便是黃漪。與路曼聲截然不同的一位女大夫。在複試第三輪的時候,她出現在向左的那個考場,向左回來的時候。表示他真悲哀,竟然遇到了一個小魔女。

哪有女人這麽可怕的,動不動就蠍子蜈蚣蟾蜍的,舉出的例子都惡心兮兮的。令人作嘔。向左用晚膳的時候,和大家提起這位考生。不停地搖頭。還誇張地說,她該不會是五毒教出來的吧?瞧她的答卷,隻要是能自我發揮的,三句話不離毒。絕對是個可怕的角色。

路曼聲等人聽著向左的抱怨,隻覺得那姑娘有意思,倒沒有怎麽在意王霄說的內容。那小子說話就是這樣。能誇張的時候絕不謙虛,幾乎每天都有人被他提到。有吐槽的也有讚歎的,反正他也沒惡意,純粹是跟大家分享一些考場上的趣事了。

但很快的,大家就不這麽想了。

尤其是烏冬,大家頭一次在這位以特立獨行與冷靜著稱的烏冬臉上,看到了名為煩惱的情緒。

黃漪小妮子惹事了,而且還是在由烏冬擔任主考官的第二大會場。

路曼聲等人得知這件事,已經是在半天以後了。她剛走出房門,鮑辛魚就把她扯到一旁,告訴她這次苑試又出事了。

路曼聲心尖一跳,想著該不會是她那個會場又發生了什麽事吧?她雖然並不怕這些事,但她討厭麻煩。上次那件事能得以解決,已經是很大的幸運了。再攤上事,她可不保證能夠順遂度過。

鮑辛魚本來是來說事的,哪裏知道會從路曼聲臉上看到那麽有趣的表情。頓時轉過身,噗噗地笑了。

原來,他們的路禦醫,也會露出那種名為煩惱的表情啊,真是太可愛了!

“不用擔心,路禦醫,事情不是發生在我們這個會場,是在烏禦醫所管轄的會場裏。”

“烏禦醫?”

“是的,這是複試第四輪結束之後的事,有兩個考生不知道因為什麽吵了起來,其中一位考生對另一個不知道做了什麽手腳,那個考生一走出會場大門便倒下了,半天過去了都沒有醒。”

路曼聲怔了怔,竟然會有這樣的事。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下毒,除了下毒,還有什麽手段能夠達到那種效果。但另一方麵,她又質疑這種事的真實度。

“他們如何確定,那個考生暈倒是另一個考生做的?”

“當時會場內還有幾個人沒有離去,隻有她接近了那位考生,兩人還發生了爭吵。當時許多人都可以作證,隻是他們也沒有看到對方是怎麽下手的,就那樣突然而然地倒下去了。在場的都是大夫,當即為那個暈倒的人把脈,卻診斷不出任何的毛病。”

這個結論,基本上就否定了下毒的可能。再高明的毒,一旦進入人體,隻要發作,總是能看出征兆的。如今什麽都看不出,隻能說是動了別的手腳。

“烏禦醫怎麽說?”

“事情發生後,很快就有人喊來了烏禦醫。烏禦醫當即為那考生把脈,卻怎麽都檢查不出毛病來。”

連烏冬都沒看出是怎麽回事,這就怪了。

烏冬的醫術路曼聲清楚,那個人深藏不漏,隻要一出手,就很少有空手而歸的時候。這一次,居然被難住了,怎麽不讓路曼聲疑惑?

“那位考生是什麽人?”

“是一位女大夫,更應該說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叫黃漪。”

黃漪,路曼聲記得這個名字,曾在她的會場考過試,還出現在過王霄的口中。很少對什麽事情好奇的路曼聲,在聽到鮑辛魚的話後,也升起了一點好奇。

不是好奇別的,而是好奇連烏冬都診斷不出來的症狀。到底是什麽?

“後來呢?”路曼聲又問。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事情一定會有後續。

“三位考官篤定那位考生是黃姑娘動的手,要求她立即將那個人弄醒。黃姑娘沒有答應,讓他們有本事就自己把人給弄醒,這種重活累活可不能推給她一個女孩子。”

三位考官可是被黃漪氣得不輕,鮑辛魚想起他們那副樣子,倒覺得有些搞笑。該說他們這一屆考官。普遍沒什麽權威。還是說這一屆的考生過於活躍,讓考官這麽頭疼的事可不是第一次了。

畫麵回轉到第二大會場,鮑辛魚被人拉到了第二大會場。原本還沒有什麽興趣,突然看到這樣的發展,還是有些興奮的。可不要說他是落井下石,身為路禦醫的管家。別的禦醫有什麽麻煩可不關他的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與路禦醫齊名的“雙傑”之一,其表現不亞於路曼聲。在尚醫局也份為活躍。

路禦醫的第五會場上次出了狀況,雖然完美地解決了,還是讓朝中的一部分人有微詞。這個時候烏禦醫出事,也算是幫路禦醫分擔一點兒。“雙傑”都出了事。總不能說他家路禦醫一個人了吧。

當然,前提是那位考生並沒有什麽性命危險,鮑辛魚也相信。有這些醫術超群的禦醫在,他醒過來隻是遲早的事。

本想多看上一會兒。一點都不願錯過這件事的發展。可是這麽重大的事,果然還是想告知路禦醫一聲。

於是,鮑辛魚就跑回來了,並且將自己看到的原封不動地告訴給了路曼聲。

至於鮑辛魚口中的烏冬,在鮑辛魚離去後,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隻是看著已經被人扶到桌上躺下的人,還不時回頭,看著爭執中的黃漪與考官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說是爭執,還不如說是單方麵的碾壓。黃漪一派輕鬆,手上還拋著一個小橘子,撕下一瓣,享受地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而她身旁的三位禦醫,就差跳腳了,但偏偏拿她沒有辦法。考官又不能對考生動手,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現在又不是在考試期間,你又沒有確切的證據,對方死不認賬,你又能夠將她怎麽樣?

眼看著這邊禦醫氣得臉紅脖子粗,脾氣暴躁得,忍不住衝上去,口水噴了黃漪一臉。抱著我不敢打你也要惡心死你的信念,如此和黃漪幹耗著。

烏冬吹了口氣,無奈地聳聳肩。若不是看著人這麽多,他還真想捂眼。此情此景,真是慘不忍睹。這些家夥,早就忘了自己是考官了吧。當著這麽多考生和考官的麵,實在是太失態了。

不過,這個問題,必須得解決。他是主考官,責無旁貸。

經過剛才那段時間的觀察,他可以確信,這位暈倒的張生,就是那位黃姑娘做的手腳。

“黃姑娘,是他們幾位失禮了,我替他們向你賠個不是。”烏冬走了過來,拱手向黃漪施了一禮,然後起身,清朗的道。

“假惺惺。”黃漪盯了烏冬半晌,忽然嘟囔道。

“呃——”烏冬一愣,顯然是被這三個字說得有些懵。

“明明就不是我一夥的,你心裏是幫著那三個家夥的吧,這樣和我道歉,我可不想接受。”

這小妮子直爽得有些讓人無措,她肯定是忘記了,站在她麵前的幾位都是她的主考官。用“家夥”來代替他們,未免有些太不客氣了。

旁邊的人聽著直皺眉,哪有這樣的事,身為考官,尊敬他們都還來不及,怎麽會這樣出言不遜。

黃漪不爽地看著周邊一個個這小姑娘欠家教的表情,狠狠伸手一推,這個小巴掌重重地推在了烏冬的身上。

小姑娘的一掌,本來沒多少人放在心上,烏冬也不覺得有什麽。但直到這一掌傳到身上,他才知道他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這一掌,雖然不是什麽開山劈石,但這一掌讓他全身都炸開了。尤其是他的胸腔,就像是被什麽翻來覆去攪拌似的,等到玩夠了才轟然裂開。

烏冬跌跌撞撞地退了兩步,捂住自己的胸口,沉默地皺著眉,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烏禦醫——烏禦醫——你怎麽了?膽敢傷害朝廷命官,來人,將這女人給我拿下!”烏禦醫的管家,本來就不爽那小女子在那挑事,這次機會對於烏禦醫來說很重要,許多人都在關注著他的表現,怎麽能在這裏出差錯?

最重要的是,他和那鮑辛魚素來不對盤,他可不希望烏禦醫輸給路禦醫,那樣那鮑辛魚還不得在他麵前耀武揚威、尾巴翹到天上去?

可是現在,裘棕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烏禦醫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住……住手!”烏冬很艱難才壓抑住胸口的疼痛,撐著站起身,揮手阻止了一群兵士上前的舉動。

“烏禦醫,不能再縱容這小女子了,她連你都敢隨意傷害,太沒規矩了!”說她沒規矩那還是輕的,從來就沒看見這麽不知輕重的姑娘,哪有動不動就這麽傷人的?

現在不用說了,這位張生的事肯定就是這小女子做的。接二連三的傷人,這樣的人,絕不能姑息。

“不怨路姑娘,是我沒有把話說清楚。”烏冬拍了拍裘棕的肩膀,讓他不要擔心,然後將手放到身側,一步步來到黃漪的身前站定。

“姑娘,我並沒有說你就是傷張生的人,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嗎?”

黃漪撇嘴,看著眼前的人。這個家夥,到底是怎樣啊,這件事明擺著就是老娘做的啊,在那裝什麽小白癡。罷了,她剛才不承認,是覺得那幾個家夥太咄咄逼人,不想讓他們如意。

這會兒她覺得有些煩了,尤其在看到麵前這張臉的時候,隻覺得心裏煩得更甚。

“不用問了,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承認了,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看吧,她承認了!還不把她給我抓起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傷人,這種人可沒有資格參加這神聖的杏林苑試!”

“慢著!”眼看著那群兵士又要圍上來,烏冬再次出手阻止。這一次,聲音裏加了一點威勢,兵士們俱都低下頭,不敢再上前。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對他下手嗎?”烏冬轉過頭,看著黃漪的眼睛,緩緩問道。

“不為什麽,就為老娘高興,行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