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691 心痛

691 心痛!!

691心痛!!

沒有人再提及此事,這對西門若寒來說,無疑是羞辱。何況,汪大小姐的症狀,因為這一出,還不知道會演變成怎麽樣。

千歲夫人也聽說了這邊的事,臉上有些憂慮。

她正式坐在了汪大小姐的房前,正為她查看著身體狀況。

“畫骨之術並不深,她中攝魂術,還隻有半個月的時間。”

“夫人說得沒錯,小九離中攝魂術到今天正好十四天。”

“十四天,應該能解。”

千歲夫人的話,讓眾人都是一喜。但她接著又說了一句,卻讓眾人的心頭籠上一層寒霜。

“但她的體內,似乎起了變化,我一時還無法得知這種變化是什麽,隻能說這種東西很有可能帶來無可未知的變數。”

很明顯,滿香堯一定知道畫骨之術為難不了千歲夫人。他故意讓人把西門若寒引走,然後在她的身上做了手腳。

更讓謝小跡他們頭疼的是,連千歲夫人都不知道這種東西是什麽。眼看著汪大小姐的攝魂術即將發作,就連唯一精通攝魂術的人,都束手無策,他們應該怎麽辦?

“大五門呢?”

溫書忽然開口。

幾個男人都回過頭,看著溫書。

“書兒的意思是說,我們不需要從攝魂術入手,而是從大五門入手?”

“我記得大五門鮮少卷入武林紛爭,向來秉持的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滿香堯雖是大五門的繼承人,卻要受到大五門族長的管束。如果是他讓他救人,他應該不敢反對才是。”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然而大五門所在之地十分隱蔽,很少有人知道大五門的人集居在哪裏。可是,這裏的人,全都是江湖上最聰明最有辦法之人。想要得到大五門的線索和所在之地,總是會有辦法的。

“我們可是雙管齊下,一方麵麻煩千歲夫人,幫忙想出解開攝魂術的辦法。及時一時不知道會有何變化,但有夫人坐鎮,也能讓我們安心。另一方麵,請大五門的人從中調停,或許可以免除這一場紛爭。”

“無論如何,他都要死在我的劍下。”

“西門莊主,我並未阻止你與他之間的決戰,但這都是之後的事。光明正大的比武較量,誰也不會說什麽。當然,滿香堯敢不敢與你過招,那就是他的事了。”

“如果你們是想找大五門的族長,那我還是勸你們死了這條心。”一直沒有開口的千歲夫人,回過頭,冷冷地對這些人道。

“夫人這是何意?”

“大五門有一條鐵律,門外之人永遠不得入內,就連族內成年男子,都不得娶外門之人為妻。而大五門的族長,已經整整有三十年,未踏出大五門一步了。”

所以,不管他們怎麽說,大五門的族長,都不會為了他們特意跑這一趟。

“若是為了清理門戶呢?”

越是鐵律森嚴之地,對於違背門規之人,懲罰就越是嚴苛。大五門的族長應該不允許自己的弟子,在外為禍江湖,為大五門招惹是非仇怨。

千歲夫人仍是搖頭,“如今的大五門,族長已是名存實亡。”

幾人都是一驚,聯想到滿香堯在外作為,不禁有了推測。

大五門的族長要麽就是身體抱恙,無心插足族內事務,由繼承人全權打理。要麽就是權力遭到了架空,又或許,滿香堯學習攝魂術的最初目的,不是為了別人,正是為了族長。

可是,為什麽他要想方設法的習得攝魂術,控製族長呢?

照著他們的這個思路,如果一切都是正確的,似乎……

這幾人都聰明絕頂,一下子就推斷出了所有的可能性。如果他們沒有猜錯,大五門內部,定然出現了某種問題。而他們對於滿香堯做的這一切,也定然是毫無所知的。

翌日,謝小跡的兩位老朋友來到了白雲客棧,在和朋友喝了一頓酒之後便匆匆離開了。這頓酒沒有喝得盡興,畢竟他們的朋友正在危難中,誰也沒有那個心思一醉方休的。

汪大小姐在一個時辰之後醒了過來,她不可控製地移動著自己的身體,撲過來想要傷害他們。

可是,就在她攻擊的一瞬間,她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

她在掙紮。

哪怕被攝魂術控製得如斯嚴密,她仍然保持著最後一點神智。她很想要結束這種痛苦,她甚至對著自己的腦袋,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西門若寒及時阻止住了她,對她搖頭。

不管有多麽的艱難,也不允許她傷害自己。汪大小姐在流淚,可她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她真的很痛苦,她請求西門大哥能夠成全她。

點住她的穴道,已經沒有用了,發狂中的汪大小姐,全身氣息亂竄,如果一個不注意,很有可能會傷到她。而她,身體也會自動抵製外來的束縛,到後來隻會讓她受傷。

危急關頭,千歲夫人使出了縛身術。這種縛身術,比起其他的更加神奇。

在千歲夫人張開手時,無數的蠶絲朝汪大小姐包裹而去,她被封在一個巨大的蠶繭之中。

“這樣不但可以延緩攝魂術發揮效用,還能避免她攻擊別人。”

不管她是要發狂還是被攝魂術驅使,被困在巨大蠶繭裏的汪大小姐,已經沒有了傷人的餘地。

“那麽她會不會傷害自己?”

這也是他們最擔心的,在裏麵的汪大小姐,誰也不知道她的樣子。她一個人被關在裏麵,會不會很痛苦?

西門若寒本來不允許千歲夫人這麽做,可當他聽說任由攝魂術發作,如果中攝魂術之人強行掙脫它,最後很有可能會被它吞噬。

而汪大小姐,在攝魂術發作的一瞬間,那一霎那,他們在她的眼裏看到了掙紮。

她真的很有可能扔下這一切,親手結束這種痛苦。

“被縛身術控製住的人,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彈,也會戒絕五識,就跟冬眠了一樣。”

聽到千歲夫人這麽說,西門若寒才稍微放下心。

汪大小姐這邊的情況穩定住了,那麽他們就可以全力對付滿香堯。

明月堡、神明宮還有飄雪山莊,以及可以動用的一切江湖力量,暗中查探有關滿香堯的消息。

但這隻是表麵,這些人負責拖住滿香堯,轉移他的視線,不讓他捕捉到他們真正的目標。而這邊,也會派一些高手,不停去滋擾他,讓滿香堯露出破綻、心生煩亂。

因為對方擅長攝魂術,這種誘敵之計,都是暗地裏行動。他們避免與滿香堯的人正麵交手,卻總有辦法擾得他們雞犬不寧。

一旦滿香堯的行蹤被他們掌握,這些人不是放火就是扔毒煙,雖然不能將他們怎麽樣,可這種無賴的伎倆,卻讓那些人頭疼不已。

有些脾氣火爆一點的,掄著家夥就要出來收拾那些“宵小”,後來還被他們給捉了回來。

這自然是求之不得。

這種做法,與平日他們大相徑庭,滿香堯一直找不準他們的目的。

是真正地把他們激怒了,想通過這種方式拖住他,讓他無暇兼顧,更無法繼續對西門夫人使用攝魂術?

對了,千歲那老兒已經來了,他們一定是為千歲夫人贏得救治的時間。這麽一想,倒也說得通。

一想到這群驕傲的人,被他逼得隻能使用這種不入流的伎倆,滿香堯難免有些得意。

尤其是上一次,高傲的西門若寒,中了他的計,讓他的妻子因為他再一次陷入了危險之中,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其實,若換成其他人,謝小跡就有一個完美的計策來對付滿香堯。如果西門劍神願意配合,他們很快就可以拿下他,甚至還能解開攝魂術的秘密。

隻可惜,無人敢對西門若寒開這個口,即便是他們自己,也不允許因為救人就勉強劍神做他最不恥的事。

如果汪大小姐知道了,也決不會原諒自己。

或許,西門若寒心裏是知道的,隻是有些事,有所為有所不為,哪怕拚著一死,也不能放棄用生命去恪守的驕傲。

何況,滿香堯也不會相信,西門若寒真的會甘願送上門去。那個時候,恐怕真的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千歲夫人每日都在想著滿香堯在攝魂術上,到底做了什麽手腳。每次從房間裏出來,仿佛都蒼老了十歲。

路曼聲看到千歲夫人是真的想為汪大小姐解開攝魂術,不禁有些愧疚自己之前對她的懷疑。

有一次,千歲夫人甚至說,能不能找那孽徒報仇,都不是最重要的。攝魂術是她創造的,她絕不能被攝魂術難住。

對於後者的堅持,往往比前者還要執念。

有一次,路曼聲經過千歲夫人房間的時候,發現裏麵有一聲慘呼。她以為千歲夫人出了什麽意外,飛快衝進去。卻發現千歲夫人自己倒在血泊中,而傷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原來,千歲夫人為了能夠盡快解開攝魂術,她竟然以自身做實驗,為自己種下了和汪大小姐同樣的攝魂術。不同的是,這兩種攝魂術所種之法有細微的差別。但這些並不會影響什麽,如果她的攝魂術得解,那麽汪大小姐也就還有救。

金鍾樓卻顯得憂心忡忡,那神情似乎不隻在擔心千歲夫人,似乎還在擔心別的事。

待千歲夫人走後,溫書才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六哥,你在想什麽?”

“書兒,你有沒有覺得千歲夫人有什麽事隱瞞我們?”金鍾樓是個善解人意而又溫柔體貼之人,若非心中真有所惑,他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而且,他說這話時,特意避開了西門若寒。

怕是西門兄聽了這些話,可能會更加坐立難安吧。

“我也覺的很奇怪,千歲夫人並不知道那種特殊的東西是什麽,她如何能在體內種下和小九相同的攝魂術?”

沒錯,就是這一點,這個說不通。直到在這之前,千歲夫人一直找不到這東西的線索。今天不但說找到了,還給自己種下了攝魂術。

雖然千歲夫人這種勇於犧牲自己的行為,讓他們很感動,也無以為報,可是這個疑惑始終纏繞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無法忽視。

何況這個事,事關他們最好的朋友。

已經有太多次,他們沒有保護好她了,他們決不願她再受一絲一毫的痛苦。

路曼聲也看了過來,顯然溫書有些話還沒有說完。

“我曾經聽人說過,中蠱之人,若想種下同樣的蠱,隻用取中蠱之人心口之血,就能讓其他人中一樣的蠱毒……難道說,千歲夫人她……”溫書一驚,該不會,千歲夫人對小九下手了?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呢,他們比誰都清楚,千歲夫人對滿香堯還有攝魂術的執念,為了能夠完成對滿香堯的複仇,她什麽東西都有可能會犧牲。

而千歲夫人之前的舉動,之所以用蠶繭控製住汪大小姐,並且告訴他們,每日都要重新施展縛身術,就是為了將小九置於她的控製之下。那麽她隨時都可以取小九的心口之血,然後為自己種下同樣的攝魂術。

因為除了這種辦法,誰也不能從西門若寒的手裏帶走汪大小姐,更不用說取走她的心口之血。

要知道,這種做法,稍有不慎,就會給小九帶來性命之危。

路曼聲的嘴唇也白了,如果真是這個樣子,事情會演變成什麽樣?

而在他們說這些的時候,窗外的一襲白衣,已經第一時間趕到了汪大小姐的所在地。

巨大的蠶繭還是在那裏,沒有一絲的動靜。

西門若寒拔出劍,想都不想的就要劈開它。

他要把她救出來,以後誰都不會再相信,也不會再把她交給任何人!

那隻活潑無害的小綿羊,從闖江湖開始,還沒有哪一次,遭受過這麽多的罪。她已經被害得這麽慘,為什麽還是有無數的人要傷害她?

西門若寒心痛,他第一次這麽痛恨自己,為什麽他會這麽愚蠢。一次次相信別人,這根本就不是他。他一直是理智的、冷靜的,為什麽隨著九兒的受傷,他連他最引以為豪的判斷力都會出錯?

難道,真的如別人所說,有了感情的西門若寒,就再不是西門若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