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820 撐腰

820 撐腰!

820撐腰!

路曼聲在為木大伯檢查過傷口後,眼裏止不住的驚駭。

“怎麽回事?”

“他的傷口被人動過手腳,如果我沒判斷錯,藥裏麵被合入了一味百籮芝。”

路曼聲醫術了得,看到傷口,再看到症狀,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百籮芝,可是那味與天花粉合用,三天之內便能惡化傷口、讓人奇癢難忍直至血肉全部潰爛的藥物?”

“沒錯。”

“那該怎麽辦?”俞蘆笙看木大伯這傷勢,藥物已沁入骨髓,而且木大伯已經出現了昏迷。目前這種情況,讓他來,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且,當今大堯醫壇還沒有一套成熟的技術,能夠解決這樣的情況。

背後那人既然選擇用這味藥,肯定是衝著即便路禦醫知道了,也無法化解這樣的危機。

“我需要一點時間。”路曼聲的眼前又眩暈了一下,俞蘆笙實在看不下去了,而這時,付誌洲為路曼聲請的大夫也已經提著藥箱到了。

“你來了就好,快快快,趕快給路禦醫包紮傷口。”

但路曼聲蹲在那裏,飛速的拍打木大伯身前的幾處穴位。而那隻受傷的胳膊,因為過於激烈的動作,血流得更猛了。

那種情景,還真是觸目驚心。

俞蘆笙不知道路曼聲為什麽要這樣做?再這樣下去,這隻手可能真的廢了。

付誌洲已經麵如土色,在路曼聲的身後,不敢上前,可又不能看著路妃娘娘的傷再繼續嚴重下去。

那模樣,還真有些小可憐。

許掌櫃和許大嫂實在看不過曼聲這樣輕賤自己的傷了,別人不敢上前,他們卻是不會顧及這些。

“曼聲——”許大嫂剛要開口,而一直昏迷的木大伯,在路曼聲的擊打下一個悶咳,終於醒了過來。

“還好,這口氣順過來了。”病發所造成的激烈反應,一瞬間讓木大伯出現了假死症狀。

她必須要讓木大伯先清醒過來,然後控製住他臉上的傷勢,再想辦法來為他化解。

然而,路曼聲剛一起身,人便不可抑製地往後倒了下去。

“路禦醫——”俞蘆笙緊張地喚了一聲。

路曼聲卻沒有倒下去,在她快要倒地之時,撞入了一個人的胸膛之中。

宮旬今日去城外辦事,杏林書院後續還有不少的事要安排,他正在和城外的魯大員外商量由他的魯氏木材行負責杏林書院的一幹桌椅器具。魯氏木材行是大堯最好的木材行,杏林書院是皇家書院,廣收天下學子,一定要具有最好的規格。即便不是最貴的木材,也必須要符合大堯尚醫局的格調。

因為這是一筆很大的生意,被育成帝安排來全權負責此事的宮旬便決定親自出馬。

他在魯府的時候,就聽宮人來說路妃娘娘出事了,外麵都在傳她醫錯了人,還有百姓鬧事。

宮旬得知後,匆匆和魯員外打了個招呼,便騎上快馬趕回城內。

那個傻女人,還是頭一次出這種事。

她的醫術,他信得過。

發生這樣的事,是有什麽人在背後和她過不去嗎?想要借這件事整倒她?

宮旬仙子啊還不知道城內的情況,但他不放心路曼聲一個人,第一時間便趕了回去。

這樣的感覺很陌生,他隻知道自己很擔心她,想要最快時間內見到她。

照理說,被點下了忘憂香的他,不應該再有這樣鮮明的情緒。可有一種擔心,刻在骨子裏。仿佛隻要和路曼聲相關的事,這顆心就有自己的意識。

宮旬趕到福來客棧外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被砸毀的馬車,還有那個傻女人,拖著受傷的胳膊在救人。

他就知道她一定在做傻事了,別看她許多時候挺機靈,固執起來誰都攔不住。

在路曼聲單手奮力救人的時候,宮旬幾次想要衝上去,都忍住了他站在人群後,看著人群中央的一幕,知道她這一刻最渴求的是什麽。

直到木大伯醒來,路曼聲狀況不對,宮旬才走了進去。他扶住了路曼聲,眼裏蓄滿著擔心。

不管是誰害得她這樣,他都不會放過!

付誌洲一看到來人是太子殿下,嘭地一聲跪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臣付誌洲領罪,沒有保護好路妃娘娘。”

“你的賬,待會兒再算。”有他在的時候,還會讓路曼聲受傷。單憑這一點,就不能輕饒了他。

付誌洲低頭擦汗,這輩子都沒有今日這麽倒黴過,得罪了一位他最不該得罪的人。

“太子殿下……”路曼聲暈了暈,在宮旬的懷中,恢複了一點神智。

“路禦醫,你真是一個笨蛋。”

路曼聲勾了勾嘴角,“是,我是一個笨蛋……”她如果夠聰明的話,就不會讓木大伯遭遇這樣的事了。如果他因為她而又什麽危險的話,她情何以堪?

“先回宮——”宮旬說著,已經懶腰抱起了路曼聲,而他的手下,已經拉過來一輛馬車。

“不,還不行,木大伯他……”

“來人,將木大伯一起帶回宮!”然後宮旬抱著路曼聲便上了馬車,再也不允許她任性下去了。

手下拂開馬車車簾,宮旬小心地將路曼聲放入了車內,然後回頭,對付誌洲下了命令:“今天鬧事的,全都帶回府衙,本宮稍後要問話。還有你,付誌洲,這件事不許你再插手,等候本宮命令行事。”

“……是,是,臣聽令。”付誌洲現在隻想著如何抹清自己的嫌疑,送走了這兩位爺,他必須要想一位萬全之策,來從這件事中脫身。

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全力向太子殿下表忠誠。

“太子殿下,路妃娘娘之前吩咐過,要將所有受傷的人送去藥鋪,之後才能帶回府衙,你看……”

宮旬愣了一下,回頭看著馬車內已經完全不醒人事的路曼聲,心中一澀。

“照路妃娘娘的話去做。”

“那木大伯的家人又該如何處置?”

宮旬聽到這兒,視線掃向瑟縮趴在一旁的人。在得知太子殿下駕到時,周圍百姓都下跪了。木大伯的兒子和兒媳一看這麽個大人物出現了,而且還帶走了路禦醫,都知道情況不妙。

這個時候,正想偷偷走開,但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實在無法離開。

“你就是木大伯的兒子?”宮旬已經來到了那人麵前。

“是,草民木二中,那位正是家父。”

木二中怯怯糯糯的,回答問題的時候眼睛還不斷地瞟向自己的媳婦兒,一看就是懼內。

宮旬一腳,就踹在木二中的身上。

“連自己的父親都要拋棄,還好意思出現在這兒?”

“太太太……”

“太子殿下,你明鑒哪,公公他是自己走丟了,我和二中找了幾年了。直到前幾天,才有人帶來消息,說公公就在璐華城,我們這才心急火燎的趕過來。”

“哦,是誰給你們帶去的消息?”

“是……”木氏腰一突,剛想說,又意識到什麽,連忙搖頭,“一個不認識的人,他恰巧從璐華城回去,便告訴我們這一消息。”

“哪個不認識的人?”

“都說不認識了,瞧殿下問的。”

“付大人,這兩位就安排到你的府上,在這期間,他們的安全你負責。在本宮沒來之前,他們哪裏也不許去!若是他們有什麽差池,付大人……”

宮旬睇了付誌洲一眼,付誌洲立馬斂身,“太子殿下放心,這兩個人便交給我了,一定會完好無虞的等候太子殿下問話。”

宮旬交代完這些,便立即上了馬車,他擔心路曼聲的傷勢。而在這段時間裏,請來的那位大夫已經替路曼聲快速的包紮了一下傷口。傷口比較深,大夫的藥也不是最好的,回宮之後還要重新包紮。

回到宮後,已經請禦醫特地來為路曼聲看傷了。她失血過多,這會兒還在昏迷。不過路曼聲的身體底子不錯,休息一段時間,就會醒過來。

而這段時間,宮旬聽著路曼聲車夫的稟報,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弄清楚了。

很顯然,木大伯的病有人從中作梗,利用蘆笙藥鋪的那位黃大夫,便能夠做到這件事。

事情發生後,便有人煽動這件事,意圖引導輿論,醜化路曼聲的名聲。如今正是杏林書院籌辦之際,路禦醫當選為杏林書院的主修夫子,一旦染上這種流言,那尚醫局很有可能因為這件事撤掉她的身份。

哼!這種手段,他十幾年前就在用了。

“分派人手下去,不惜代價,也要找到那位姓黃的大夫。”

“是。”

“這件事最好秘密進行,不要驚動了他,也不要驚動背後主使人。”他們追的太緊,對方很有可能殺人滅口。

不過,就算他們不驚動對方,那些人為了保住秘密,也不會留他活命。

“還有你說,付大人到來之時,不問青紅皂白便指使手下傷人,大有把事情鬧大之勢?”

車夫原話並不是這樣,隻是說路禦醫要阻止他們動手,但付大人並沒有聽從命令。他手下的人以暴民的名義,將所有卷入這件事沒卷入這件事的亂打一通。而路禦醫也正是因為要衝進去阻止他們傷害一位無辜的百姓,才會被官差給砍傷。

看到路禦醫受了傷,那些人才終於停了手。

“奴才覺得付大人有些奇怪,今日之事,要不是路禦醫及時站出來,控製住了局麵,恐怕這會兒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宮旬何嚐不知。

這件事完全就是衝著路禦醫那個傻女人來的,對方不停地想要將她逼上絕路,要是她稍有遲疑,或者說沒有在關鍵時刻走出,喝住了付誌洲的人。就算是他強力介入,終歸讓她的名譽受損。

到底是誰這麽恨路曼聲,一心一意地想要將她扳倒,以至於使出這樣的毒計?

而在宮外的時候,宮旬雖然還沒有完全體會到路曼聲的意圖,卻也能夠了解她的一部分苦心。

她拖著傷也要證明自己、也要去救人,為的就是篤定自己的清白,心中坦蕩,不想承認別人的陷害。

如果他以太子之尊強行幹預這件事,那他們隻會說路曼聲背後有太子撐腰,就算真的醫死人也會有助她擺平。

他將木大伯的兒子和兒媳,還包括那些鬧事之人留在衙門,並且讓付誌洲負責,就是為了按律辦理此事,不讓別人有話說。

接下來,就是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存心找路曼聲的麻煩了。

“告訴鮑辛魚,讓他把這件事擬寫成文,主動提交給尚醫局。並請公孫承禦派專人調查這件事,務必要還路禦醫一個公道。”

與其讓尚醫局找上門來,還不如主動把這件事呈交給尚醫局。一方麵顯示路曼聲心懷坦蕩,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向外界展示公正。

尚醫局做出的結論,百姓還是信服的。

如果是他,找出再多的證據,證實路禦醫是被人構陷的,百姓們依然會存有質疑之聲。

不過,他會在暗中提供援助。敢對路禦醫動手,就應該想過他不會輕易善了!

“太子殿下已經知道要從何處入手了?”

“要想查清楚這件事,首先得等路禦醫醒來。”

從她那裏,應該知道許多木大伯的事。而宮外,那個付誌洲,是個有名的老狐狸。雖然在府尹一職上沒什麽建樹,卻也坐了這麽多年。在官場也有些門路,但這次敢犯到他頭上,府尹的位置也是該動一動了。

就在這時,正陽宮的宮人來報。

“太子殿下,路禦醫已經醒過來了。”

“知道了。”宮旬讓人下去,聲音雖然淡定,但人卻已經移向了路曼聲的寢宮。

“慢點兒,你可是留了不少血。”宮旬剛一進去,就看到路曼聲掙紮著要醒來。

“木大伯沒什麽事吧?”路曼聲擔心她昏迷的這麽長時間,木大伯的病情又有了變化。

“現在該擔心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抱歉。”路曼聲也知道,這一次給他添麻煩了。

“路禦醫,我怎麽不知道,你是一個這麽熱血衝動的人?”明明冷得像塊冰,但生起氣來卻像是一團火。他可是聽阿玉說,連那隻老狐狸付誌洲都被路禦醫嚇得麵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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