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陽啟華就是陽啟生
第48節 陽啟華就是陽啟生
自從上次陽啟華那麽鬧了一次，陽夕便把所有的事情看得都很淡了，即使陽啟華真的是騙子，但能天天看到一個長得像他父親的騙子，給她一些關愛，且別管是真是假，這樣的生活對陽夕來說，已經是一種憐愛了。林杉就沒有她幸運，林杉的父親真的可謂是一去不複返，而陽夕至少有那麽一個影像在天天關注著她。
現在的陽夕，很少關心公司的事，一來是陽啟華的個性，二來是陽啟華有能力獨當一麵，陽夕也樂得清閑。很快公司裏又有了一批新的員工，而留下的那些老員工也漸漸地淡忘了陽氏以前不開心的事。一切似乎是重新開始的，陽夕喜歡這樣的生活。這也是林杉想要看到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做著兼職，有事做，沒事玩，有時往舒羽那跑跑，聊聊天，生活倒也愜意。林浪還是老本行，自從上次把人盯丟了，現在可是一門心思全在這上麵，陽夕也懶得管他。盯得到報個仇，盯不到全當沒這回事，反正這些時日一切都太平。
陽夕像往常一樣，下班後來陽啟華的辦公室，準備一起回家。看到他桌麵上很亂，就幫忙收拾了一下，卻發現了一個刻著“蘭”字的領帶夾，陽夕驚呆了。陽夕的腦袋裏很亂，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此時的陽夕覺得自己好像是陷入別人設定的棋局裏，每一步都是按照別的意願在行動。
陽夕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她希望自己什麽都不要再想，可是越是這樣，就越是想得厲害。
“陽夕，你要相信我，陽啟生他真的不是什麽好人。”江金洪的一句話突然閃過陽夕的腦海，難道一切都像江金洪所說的那樣嗎？陽夕覺得很疲憊，不光是身體上的，此刻的她不知道在這個局裏到底有什麽價值，她能做些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陽夕倒在沙發上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陽啟華為陽夕披上衣服時不小心把陽夕弄醒了。那一刻的眼光對視，如陽啟華渾身發熱，那種目光簡直可以照亮內心裏的一切。
“爸，這是為什麽？”陽夕收回那目光，再看下去，她隻會更失望。
“陽夕，我不是你爸，我是你啟華叔。是不是做夢了，好了，我們回去吧。”陽啟華先是一愣，對這個稱呼似乎有那麽一點的不適應。
“你不是？那這個你怎麽解釋？”陽夕把那個領帶夾丟到茶幾的一角，看著陽啟華的眼睛漸漸地濕潤開，陽夕也跟著哭了起來。
“你都知道了？”陽啟華的聲音很低沉，卻參雜著些許的無奈。
“那也就是說你承認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麽？為什麽裝死？難道一切都如江金洪所說的那樣嗎？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陽夕搖了搖頭，她多希望這一切隻是江金洪的謊言。
“沒錯，是這樣的。”陽啟生歎了口氣，如釋重負一般。“我知道你們不會善罷甘休，知道你們會再去找江金洪的，而你又是江金洪的親生女兒，這一切他遲早是要告訴你的。我想如果我死了，在你心裏至少還可以是一個疼愛你的養父。可是如果我不死，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我真不知道用什麽顏麵去麵對你。陽夕，你知道嗎？爸爸很愛你，很怕失去你，我隻有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跟你在一起。”
“那林杉的事，也是你害的吧？”
“之前我接過一個電話，有人舉報林杉破壞材料，當時我以為是公司內部的人舉報，所以就這樣處理了，再說人是你帶來的，我怕別人對你不利，這樣也許對你們都有好處。而且當時你的態度……就像大家說的一樣，從前有個江莎，我怕……”
“怕我是另一個‘江莎’，幫自己的父親。”陽夕突然覺得這人世間的情義是那麽脆弱。
“對不起，陽夕，陽氏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是我生命不可缺少的部分，你要體諒我。”陽啟生一臉哀怨的表情。
“好，這件事姑且不說了。那這些天一直有人跟蹤我，也是你的主意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有人跟蹤你？我不知道啊！多久的事了？”陽啟生這突然的擔憂讓陽夕覺得他完全是在惺惺作態。
“你這麽說，我也無話可說了。”陽夕起身就要走，卻被陽啟生一把擋住。
“對不起了，陽夕，我不能讓我的產業就這麽完了，你不能走。”陽啟生說這話的時候不敢看陽夕，他怕她的目光。
“嗬嗬嗬，這就是父女深情。”陽夕突然大笑起來，“爸，這就是你愛我的表現？爸，你還記得當初江莎害你住進醫院時，你跟我說過的話嗎？你說，江金洪在公司難以立足，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你以德抱怨，你是這麽做的嗎？你還說雖然我是江金洪的女兒，但在你心裏一直當我是親生的，我還鬼迷心竅地認為這一切是真的，而且到現在我都要求自己這麽想。”
“陽夕，對不起，我也不想。”
“我突然間好恨我媽，為什麽要把我生下來，到了這個世界，我得到的卻是一次次的被擺布。爸，你知道嗎？其實江金洪自殺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我承認我是懷疑過，但是我心裏一直希望這一切是假的。近段時間，我甚至在想，隻要我們安於現狀，管它曾經怎樣，隻要能夠平靜地生活，這一切就足夠了。死的人已經太多了，我突然間覺得生命好脆弱，隻要那麽稍稍一放縱，一切就停了。爸，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現在就了結了我。反正你也不是沒害過人，我也可以歸於平靜了。”陽夕閉上眼睛，等待著下一刻的情節的發展，此刻的她已經心灰意冷了。
“你走吧！”陽啟生把手放了下來，拿著那個領帶夾，一沙發上無聲的哭泣著。
陽夕徑直走出了那道門，沒有回頭，仿佛是走出了地獄火海。她這樣想著，從此不再踏入這裏，大家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陽啟生的生活，陽夕的自由，林杉的平靜，舒羽的向往。隻是陽夕還是止不住的心痛，心酸，淚水不聽使喚地破堤而出。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心仿佛在抽搐一般，陽夕現在想的都是些和陽啟生一起的生活片斷。不管當初的一切是陽啟生出於真心還是假意，但那時的她卻真的擁有著快樂的時光，慈愛的父親。她要在走出陽氏之前把那些所有的快樂都整理出來還給這個並不屬於她的地方，永遠地埋在陽氏的土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