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淑媛【完】

【132】給你機會

“還不還得起,要你說了才知道。”她沒理會他的諷刺,依然執拗地道。

這一會,輪到周曉彥沉默了。即使時間流逝,可是這一刻,他的眼前,仿佛又交錯著以前的回憶。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執拗地抓著他,說著,“彥彥,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我們都是勇敢的小孩,所以不哭,不哭哦!”

那時候的她,明明比他更小,更瘦弱。可是即使她的身子在不停的發抖,她的臉上卻還是有著陽光一般的笑顏。

那時候,是她的笑容鼓勵了他吧,也讓他下定著決心,要跟著她,在被她保護的同時,他也要去保護這個女孩。

可是到頭來,她卻不記得他了!

她看著他的目光,隻是在看著天懾學院的周曉彥,而不是當年被她丟下的彥彥。

他的執念,他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他十四年的人生和感情,又豈是她能還得起的!

不是早已下定過了決心嗎?當她來找他的時候,他要狠狠地羞辱她一番,可是為什麽此刻看著她的眼睛,心髒就像是被什麽捆住了一般,就連跳動都變得無比的艱難。

“會打台球嗎?”他開口道。

“不太會,不過知道一些基本的規則。”她答道。

“知道規則就行。”周曉彥指了指台球桌道,“我給你三局的機會,隻要三局中,你有一局能贏我,那麽我就給你和我談話的資格,可是如果三局你都輸了,那麽你就從這裏跳下去!”

楊沫一窒,跳下去?這裏是三樓?就算這兒的樓層並不高,跳下去並不會要人命,可是骨折卻是免不了的。

台球,有技術卻也存在著一定的運氣,楊沫對台球的認知,隻是以前高中的時候和同學因為好奇,去台球室玩過一回,後來又在綜藝節目中看過一些打台球的節目,大致的規則了解,可是實戰技術卻貧乏得可憐。

周曉彥的台球,從剛才她所看到的那一局,可以看得出,他的技術很好。她想要三局之中贏他一局,似乎是沒可能,可是如果她不答應的話,那麽就完全沒有一絲可能可以拿回項鏈了!

楊沫深吸一口氣,對著周曉彥道,“好,我和你比。”

她的神情是堅決的,她的語氣也是堅決的,就好像——“不怕嗎?”他盯著她問道。

楊沫淡淡地回道,“不就是跳個樓嗎?”比起父親的項鏈,斷幾根骨頭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麽。

他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有些陰冷,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台球桌邊。一旁已有人把球都在桌上擺放好了,周曉彥拿起了球杆,眼神示意了一下,一個三星的學生,趕緊把另一個球杆遞給了楊沫。

“我給你開球的機會,如果你今天的運氣夠好,那麽你未必沒有機會贏我。”周曉彥說道。

楊沫抿著唇,看著放在綠色球台上的那枚白球。開球很重要,如果運氣好的話,可能一開球,就會有球進洞。

心跳變得很快,她有些笨手笨腳地拿著球杆,把球杆對準著白球——一擊。

白球撞向了那整齊擺放成三角形的球,隻聽到清脆的撞球聲在霎時之間響起,可惜,沒有一個球滾進球洞之中。

而當她用白球擊向綠球的時候,方向偏了,綠球並沒有進洞。

這下子,輪到周曉彥擊球了。

楊沫站在一邊,看著周曉彥動作優雅地拿著球杆,俯身在球桌邊,一球接著一球的擊著。他的動作優雅,抬臂,擊球,流暢至極,就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似的。

眼看著桌上的球越來越少,楊沫看得暗暗心急,而汪藝斂則是暗自心驚。

一開始,周曉彥提出要和楊沫比台球,在汪藝斂看來,不啻是一種玩笑,以周曉彥的水平,估計贏楊沫絕對是輕鬆至極。

甚至汪藝斂還想著,周曉彥會不會故意放水,讓楊沫贏了。

可這會兒,她卻否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他是認真的!

比以往娛樂般地打台球都要認真,就好像是完完全全地把這個當成了一場比賽,而他,沒打算留一絲贏的可能給楊沫。

為什麽?為什麽要那麽認真地去和一個甚至都不太會打台球的女生比賽?有那個必要嗎?!汪藝斂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楊沫。

而楊沫的注意力,依然還是全部集中在了台球桌上。

一局很快就結束了,周曉彥從頭打到了尾,甚至沒給楊沫再打球的機會。

而第二局,楊沫在開球後也僅僅隻打了兩球。眼看著第三局的開始,楊沫心中更加焦急了,而越是焦急,似乎就越容易失誤。

才一開球,白球便滾進了球洞中,這意味著換成周曉彥擊球,同時,他可以把白球放在任意的位置。

楊沫退到了一邊,看著周曉彥從容地擊著球,他的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就好像所有的勝負,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而事實上,也確是如此。

看著桌上的球越來越少,楊沫的心也越來越沉。

她不怕下跪,可是她怕的卻是周曉彥根本就不打算還她項鏈。驀地,她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楊沫趕緊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君夙天。

按下了接通按鈕,她低下頭小聲地道,“夙天……什麽事……對……你不舒服嗎?為什麽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嗯,好,我知道了。”

君夙天的電話,讓楊沫有些奇怪,平時,他總是喜歡她在他的身旁,可是剛才卻來電話,讓她晚上不要去別墅了。

似乎……上個月,還有上上個月的時候,也有那麽一天,他也是如此。

楊沫的心中有著一些疑慮,而且剛才夙天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也有些怪怪的,就好像在刻意壓抑著什麽似的,不似平時那樣的清亮,反而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