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淑媛【完】

【135】你到底要怎麽樣?

直到車子開了莫約有5分鍾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自己坐上的這輛車,是那輛瑪莎拉蒂。作為天懾學院的學生,她自然清楚關於這輛車的傳聞。

周曉彥,從不讓任何人坐上這輛車!

頓時,楊沫反倒有點坐如針氈了,她不明白周曉彥為什麽要拉她上這輛車,更不明白這會兒的周曉彥,到底在想些什麽。

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楊沫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手臂,開口道,“那個項鏈,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你還給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那又怎麽樣呢?”他回道,“還或者不還,能做決定的人是我。”

她咬了一下唇瓣,“如果我真的欠了你什麽的話,我願意向你說對不起,可是那個項鏈,請你還我,因為那對我來說很重要。”

對不起?他十四年來的執著,十四年來想問的為什麽,就隻值這一句的對不起嗎?他的腳猛地踩住了刹車,霎時之間,隨著尖銳的刹車聲響起,紅色的瑪莎拉蒂停在了路邊。

周曉彥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楊沫,“對你來說,項鏈重要,那麽我呢,是不是完全不重要?”

“我不知道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的眼神,讓她有點慌神。

她那無辜的表情,讓他的心又刺痛了起來。她根本就忘了十四年前,丟下他的事情!還是說,那對她來說,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呢?可以隨時忘記!

“那好,我告訴你,曾經你把我丟下過,徹頭徹尾地丟下,就像是丟掉一件沒用的東西一樣,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我原諒你嗎?”他的語氣,他的眼神,無一不是深深的控訴。

“我……丟下過你?!”她的臉上是掩不住的震驚,這怎麽可能!

“還是你想說,如果是你的話,就算再危險,也不會丟下另一個人,而會去找有沒有可能兩個人都活下去的辦法?”他的唇角是濃濃的嘲諷,重複著她以前曾說過的話。

她張了張口,可是所有的所有的聲音,似乎都哽在了喉嚨裏。她沒有印象,她根本就沒有印象做過他所說的事情,可是他說的那麽絕對,絕對到仿佛這是真的發生過。

車廂內,是一片的寂靜。

吞咽了下喉間突然分泌的唾液,楊沫努力地整理著周曉彥所說的話,過了片刻之後,才道,“你不會認錯人嗎?又憑什麽以為曾經丟下你的人是我呢?”

“認錯?”他嗤笑一聲,他又怎麽可能會認錯呢,她當年的那張容顏,那麽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印了那麽多年,深刻到他隻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裏浮現出的,就是那張稚嫩的臉龐,“楊沫,我不會認錯你的。”他道,因為他那天看到的照片,就是小時候的她,也因為那項鏈,能夠打開的齒輪密碼,是七下!

他抬起手指,猛地掐住了她的下顎,迫得她的眼睛,隻能看著他。

“你說我憑什麽以為曾經丟下我的人是你,那麽你又憑什麽覺得不是呢?就因為你忘記了,就因為你沒印象嗎?”他的一字一句,不斷地敲擊著她的耳膜。

“那好,你說,我到底是怎麽丟下你的?”她反問道。

他的身子一僵,捏著她下顎的手更加用力了。她竟然要他說出她是怎麽丟下他的?

怎麽丟下的?!

在那個潮濕寒冷的山洞裏,他奄奄一息地等著,等著她真的如她所說的找人來救他們,可是一天,兩天……他的等待,卻讓他幾乎喪命在那裏!

她怎麽還有臉說出這話!

“痛!”下顎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地出聲道,雙眉幾乎皺成了一團,楊沫隻覺得下顎幾乎快要被捏碎似的。

這個時候的周曉彥,簡直就像是被碰觸到了逆鱗一般,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暴戾的氣息。

“你痛嗎?”他輕輕地笑著,突然俯下身子,唇貼近著她的唇瓣,“可是我卻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痛的過了十四年。”身體就像是變得麻木了一般,完全不知道疼痛該是什麽樣的感覺。

直到他再次地遇到了她,直到他聽著她說的那些言語,看著她的那些表情,他的心,才開始又有了刺痛的感覺。

他的痛,從頭到尾,都是她帶給他的!

她的鼻尖,盡是他的氣息,下顎被她捏著,讓她的頭不能移動分毫,她的瞳孔中,盡是他放大的臉龐,美麗卻也煞人。

鎮定,一定要鎮定!楊沫如此對自己說著。周曉彥既然握著那項鏈遲遲不肯還她,一定是有著某種打算,所以,即使剛才的那場台球她輸給了他,可是卻不代表她真的沒機會要回項鏈。

“我不知道你這麽說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如果我真的丟下過你的話,那麽要我怎麽做,才能讓你消氣,才能讓你把項鏈還給我?”楊沫問道。

周曉彥驀地鬆開了手,後背重新靠上了駕駛座的椅背,“我想聽什麽話,你知道的。”

她沉默了片刻後道,“可是就算我說了,那也一定是謊話,你難道願意聽謊話嗎?”

“我不是君夙天,你又怎麽知道我不願意聽謊話呢?”他好笑地反問道。

楊沫低下頭,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雙手微微地收攏著,握成了小小的拳頭,握得緊了,指甲就一下一下地刺痛著掌心。

良久,她才抬起頭,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人,“就算我真的說了,你也不會把項鏈還我的吧。”所以他才會根本不在意,她說的到底是不是謊話。

他又笑了,笑得如此美麗,“楊沫,原來你比我想象地更聰明些。”手握著方向盤,他重新發動著車子,“沒錯,就算你真的說了我想聽的話,我也不會把項鏈還給你。”

“那你到底要的是什麽?”她問。

他卻沒有回答,隻是一言不發地開著車,一直把車開到了郊外的某處,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