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淑媛【完】

【285】肯還是不肯

楊沫小心翼翼地道,“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他冷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來找我呢。”

楊沫咬著唇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君夙天又道,“是你說我們之間隻是一場等價交換的,也是你說,如果你的心要是不要的話,那麽就算我再怎麽強迫,你都不會要。”他說著,目光卻尖銳得似要狠狠地看穿她,“那麽你說,你現在來找我,是為了什麽呢?”

他的眸光,讓她沒由來的有著一陣心虛和難堪。

明明路上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個說辭,可是一旦真的看見了君夙天,腦袋卻又開始變得一片空白。

突然,他的身子一僵,麵色驟然蒼白了起來,他的身體就像是觸電似的,猛然地鬆開了對她的鉗製,往後退了兩步。

君夙天半彎著要,一隻手抓住了胸口的衣襟,另一隻手垂落在身側,手指往掌心收攏,捏成著拳狀。他的呼吸變得更急促了,額頭、手背上都能看到隱隱爆出的青筋。

他的這個樣子,對她來說並不算是陌生,她以前曾經見過幾次的。當即,楊沫就想到了該是君夙天的疼痛發作了,“你那個會痛的病又開始了?藥呢?在你身上嗎?”

楊沫才上前了一步,就被君夙天喝住了,“別靠近我!”

他喘著氣,重重地說著。血咒的疼痛在他身體中發作著,而一旦她再靠近的話,那麽他很可能就控製不住這副身體的本能衝動,而去狠狠地抱住她,把她壓在身/下。

楊沫的腳跟定在了原地,咬著唇瓣,隻看到大滴大滴的汗珠,從君夙天的額頭沁了出來,而他的臉色,顯然已經變得更加的蒼白了,幾乎沒有一絲絲的血色。

“我可以不靠近,可是你必須先吃藥!”楊沫吐著聲音道。

君夙天的睫毛顫了顫,抬起眸子,深深地看了楊沫一眼,在深吸了兩口氣,像是稍稍壓抑了一下身體的疼痛後,才踉蹌地走到了床邊,從床頭櫃處拿起了小藥瓶。

君夙天擰開了瓶蓋,卻根本沒數幾片藥,便徑自倒了一些進口中,直接吞咽而下。

楊沫嚇了一跳,就她剛才目測,君夙天那一倒,起碼也倒了有7、8片藥,一次性吃那麽多片,不會有問題嗎?

“醫生規定你那藥最多一次性吃幾片?”楊沫問道。

君夙天淡淡地道,“既然你已經不想要我了,又何必假心心地做著關心呢?”

楊沫窒了窒,隻聽到君夙天又道,“還是你想說,我和你就算分手後,也還是朋友?”他的唇角嘲弄著揚起,可是幽深的碎冷,“楊沫,我和你,沒辦法成朋友的!要不就是你愛我,我愛你;要不,就是你不愛我,而我……”

薄唇,顫了顫,最後的那半句話,他竟然沒說下去。

可是縱然沒說全,那一絲,楊沫又豈會想不出來。低下頭,她暗自地想著,所以,現在她和他之間的關係,該是連普通朋友都不如吧。

君夙天服下了藥後,看起來要稍稍好一些了,喘息沒那麽急促了,麵色也正常了不少。

可是君夙天心中卻知道,這不過是今夜的開始,時間越接近深夜,疼痛就會變得越加的頻繁且劇烈。

“你來,到底想做什麽?難道隻是為了要看我這副樣子嗎?”冰冷的聲音,再度打破了房間裏短暫的沉默。

楊沫抿了一下嘴唇,緊張而小心地說道,“慕風風得罪了顧兵,我想請你幫下忙。”說話的時候,她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他的反應。

然而君夙天隻是輕垂著眸子,連看都不看楊沫,“楊沫,你以為現在的你,憑什麽又要讓我幫你的忙呢?慕風風是你朋友,但不是我的朋友。”

一句話,就像是堵死了她所有的理由!

楊沫的雙手緊張地交握著,就像是要給自己某種勇氣似的。華紫木的話,還有風風哭著說的那些話,不斷地響起在她的耳邊,交錯著,最終匯成了交響樂,轟炸著她的耳朵。

“那麽要怎麽樣,你才肯幫忙?”她深吸一口氣問道。這句話,是她下了許多的決心,才說出口的。

君夙天聞言,猛的抬起了頭,目光直視著楊沫,片刻之後,卻又冷笑道,“楊沫,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說隻要你留在我身邊,隻要你肯要我,我就會答應你的要求呢?”他問著,聲音中是濃到化不開的嘲諷,“是不是覺得,隻要你說什麽,我都肯聽呢?隻要是你的請求,我都會照辦呢?”

他的話,就像是在告訴著她,他根本就不會幫這個忙。楊沫此刻的臉色,絕對沒有比君夙天的好看多少。一樣變得蒼白,一樣變得毫無血色。

自尊,在他的言語下,仿佛在一點點地碎開。想想也是,她那樣地拒絕了他,又憑什麽以為他還會用好臉色來對她呢?

縱然……心底的深處曾有著一絲奢望……

“你真的不肯幫嗎?”楊沫還是不死心地問道,因為這是一線希望,而她,舍不得讓這絲希望破滅得那麽快。

“對,我是不肯。”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隱忍著身體中又漸漸強烈起來的痛楚,“就算你想等價交換,可是也得看我肯不肯!”

她的身子,瞬間變得僵硬無比,自嘲地笑了笑,她用著極慢的語速道,“那、打擾了。”

說完後,嬌小的身子轉了個身,楊沫有些恍惚地拉開了臥室的門,一步一步地離開了房間。

他果然是不肯嗬……其實她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了嗎?可是心中卻還總心存著一絲希望。當他口中吐出不肯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會那麽地難受。

一步一步地走出別墅,楊沫不知道,臥室中的君夙天,在承受著滿月的疼痛。

他身上的血液在叫囂著,在不斷地告訴著他,他有多想要那個女人!身體每一寸的疼痛,都在告訴著他,他的渴望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