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工作不順
第八十一章 工作不順
之所以會出現殯儀館不需要化妝師的情況，是因為文化的不同。這邊的人大多不覺得屍體應該好好處理一番再火化或者下葬。
城市裏的人往往跟急躁一些，他們會覺得多這一道工序就是為了訛詐高額的錢財。
既然都沒有人想出這一份錢，殯儀館又怎麽可能會花錢去請化妝師呢？他們開殯儀館不是為了做慈善，而是為了賺錢的啊！
我想通了這一點，就有些氣餒沮喪了。這裏不像是我的老家，我老家那邊時興給屍體化妝，那裏的人覺得人死了還不能體體麵麵地死，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我當然也是這般想的，可我也得能說服殯儀館的人才行啊！
我想了想，全身都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又深吸了好幾口氣。怎麽辦？找不到工作我難道得把自己餓死在這裏不成？
大不了去做幾百塊一個月的清潔工，然後慢慢找工作！我一咬牙，又繼續往下找。
這裏殯儀館不需要死人化妝師，對我也是一個掩護，龍家的人查到這個情報之後，就會自動覺得，我不可能再操持老本行了，若我真的能找到，反而是份掩護。
我和這工作強上了。下一家殯儀館，我直接去說服了死者的家屬，家屬都同意了，願意讓我試一試。
我又帶著家屬去找殯儀館的人，讓他們多開設這一項業務，那殯儀館不是沒有死人化妝師，但是那人技藝不精，就是來混口飯吃的。
他是老板的親戚，直接去和老板告狀，說我是騙吃騙喝的，想要搶他的飯碗。
我自然是被老板給打出來了，灰頭土臉的。我快要氣瘋了，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看著天色還算早，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做一個守屍人我的膽量也是夠了的，就是工資低一些的問題。
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心暫時安定了下來。又直奔下一家殯儀館。
這家殯儀館比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都要大上一些，我仔細一觀察，就發現它開來醫院的對門，還是一家不小的醫院。
死了人，就直接能往殯儀館送。
我有些哭笑不得，走了進去。這一次我學乖了，沒有直接說我要應聘化妝師，而是說有要事要找他們老板。
我使了一些小手段，就讓裏邊的工作人員覺得我有兩把刷子，趕緊把我帶到了老板的辦公室。
“老板。”我微笑著站在原地，沒有主動上前，距離不遠不近，盡量表現得不像是有求於人，而是和他合作。
“聽說你找我是有什麽合作要做？”老板微笑著，人還算和氣。
我鬆了口氣，至少這樣談不攏了，他不會找人把我給打出去。
“處理死屍是一項高深的技術，我可以給你們帶出兩個徒弟來，你們開辟死人化妝業務，縫合屍體，把屍體還原出本來的麵貌。”
我說完，就看到老板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上下打量著我，說道：“你會處理屍體？”
可能是我年輕了的緣故，這老板其實不是很相信。我點了點頭，心中暗自高興。總算是有人感興趣了，還是一家殯儀館的老板。
也許我這次人找對了呢！
我興奮地剛想說些什麽，沒想到老板的下一句話就把我打回了原型，他直接拒絕了我。
“可是我們這裏並不需要啊。”
我愣住了，急忙說道：“怎麽會不需要？難道死者的家人都不想死者死的時候體麵一些嗎？”
何止是體麵一些啊！一些因病死亡的老人，死相看起來是很淒慘的，皮膚也會變色。
但是我有辦法讓老人看起來麵色如常，再加上一些化妝技巧，幾乎和生前不生病的時候看起來都要慈祥。
我之前工作的地方，大家都誇我手藝好，還這麽年輕，將來肯定前途大好。
雖然是恭維的話，但我知道，我在這方麵的確是有天賦。
老板看我這般執著的樣子，他看了我一眼，那表情有些古怪，讓我心裏有點發虛。
半晌，他說道：“你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隻見他把我帶到了藏屍間。這裏放的是沒有火化的屍體，溫度很低，有許多冰棺，屍體能在裏麵存放很長的時間。
就跟冷凍一般。我看著透明的冰棺中那一個個僵硬的人臉，都忍不住覺得頭皮發麻。
我哪裏見過冰凍的屍體，在我們那裏，屍體是要活存的，也就是不能凍起來，需要用一些特殊的化學手法來防腐。
凍起來對他們來說，就是對屍體的不尊重，有人敢動死者屍體，死者家人都會打起來。
曾經有外麵的老板想來我們那裏開個殯儀館，才開張第一天就被人給砸了場子，隻能是認栽灰溜溜地離開。
我正想問些什麽的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兩個人。那兩人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的年紀，頭發卻全部花白了，眼神空洞，像是對生活沒有了任何的指望。
他們的臉色慘白，和僵屍也差不多了。我覺得他們看起來竟是比雲初雪初見的時候還要可怕。
因為他們臉上布滿了絕望的氣息，還有死亡的氣息在緊緊環繞。雖然我清楚地知道他們是人，可卻一點也不懷疑，下一秒他們會找一個地方去跳樓。
投入鬼門，變成兩具屍體。我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兩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抱著一個冰棺大哭起來。哭得是撕心裂肺，我聽了都覺得肝膽在顫動。
我悄悄走近老板，看到老板的神色很是平靜，心裏頭咯噔了一下。
這老板看起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漠啊！不過也可以理解，他畢竟是管著一個殯儀館，要死要活的人看得多了，死人看得多了，菩薩的心都會變得像石頭一樣硬。
“老板。”我剛開口，老板就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那兩個在哭的中年夫婦也回頭勾勾地看著我，我頓時不敢吭聲了，沉默地站在老板身旁。
我害怕被死者的家屬給遷怒，這些人是沒有什麽理智可言的。我在老家的時候，對老家的禁忌門兒清，一點都不會犯，自然是不怕。
這地方，誰知道又是什麽新的鬼禁忌？我可沒忘記，觸犯禁忌的人是怎麽被死者家屬揍的。
我們那禁忌很多，一些外鄉人不懂，經常觸犯。念在他們是外鄉人，也隻是走一頓了事，可就這，都不知道趕走多少人了。
中年夫婦很快就哭完了，他們站起身來，突然撲倒在了老板身上。
我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一步。隻見那兩個中年夫婦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訴苦。
“老板，你就行行好，再打個折吧，我們屍體燒了就走，一定不給您占地方。”
這是沒錢了？我想到殯儀館的對門就是醫院，忍不住心底生寒。是啊，從醫院抬出來的人，除非是立刻就死了，誰進去不是花上一堆的錢？
這兩個中年夫婦的穿著很是破爛貧寒，應該是為了治療自己的兒子，花掉了大半輩子的積蓄，這時候估計已經拿不出什麽錢來了。
老板一臉的冷漠。我很理解，可還是覺得心底一陣發涼。來這家殯儀館的人大多沒什麽錢，指望他們額外花一筆錢來給死者化妝，那是不可能的。
我終於知道老板想要和我說什麽了，歎了口氣。
老板最終在兩個中年夫婦的哀求下開了口，“我知道你們的確是沒錢，可是我這裏也不是慈善堂。處理死屍是損陰德的，我也需要錢來買些東西，免些災害。”
“老板，求求你了！”中年夫婦依然哀求著，“就幫我們這一次吧。”
老板似乎神情有些動容了，開口道：“可以給你們打一個八折，不過我有個要求。”
見他鬆口，中年夫婦大喜過望，磕了兩個響頭。他們也是清楚，這家殯儀館的要價本就比其他的要低，再打個八折，已經算是厚待了。
“你們不能把我給你們打折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不然我是不會承認的。簽合同也要簽原價的合同。不然所有人都像你們這般，我這小地方也做不下去了。”
老板又恢複了麵無表情，冷冰冰地開口說道。
兩個中年夫婦隻是愣了一下就趕緊開口道：“當然，這是當然的！我們不會告訴任何人。”
他們看著老板，許是覺得他麵無表情的樣子很是冷漠，到最後什麽都不敢說，千恩萬謝地走了。
“老板，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麽了。”這家殯儀館的確是不適合招收死人化妝師，除非是一個門衛還差不多。
我想了想，說道：“你們這裏還缺其他的工人嗎？我隻要能混口飯吃就行。”
工資低一點也無所謂了，我也懶得再折騰。大不了我上班的時候再修煉一下術法，這種死人多的地方，修煉起來倒也算是快的。
我這般想著，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來。老板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這裏不缺人。”
就在這時候，門口又多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老人，頭發全部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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