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愛

0091 銀行卡.

0091 銀行卡.

“好樣的!當哥的也和你道個歉,之前下手重了,別往心裏去。”龍太子拍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的肩膀,以哥哥的架勢說:“小弟,媽走了,就剩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哥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如果有人敢欺負你,哥一定幫你揍他。”

徐響也笑了,“放心,除了你之外,我還沒遇到過能打得過我的人呢。”

母親逝世後,兄弟二人因為各自的事情而一直陰鬱,如今隔閡消失後,發自內心的笑如疾風一樣將籠罩在他們心頭的烏雲吹散。想必,他們的母親石青在另一個世界看到這一切後,也一定也會笑出聲吧。畢竟,這一幕,是直到她閉眼之前,還在盼望著的。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蘇沫卻拔腿就跑。

世事難料,就在十幾分鍾之前,蘇沫還在心中抱怨日子平平淡淡毫無樂趣,怎麽也沒想到,她僅僅在打印社裏呆了那麽一會兒,再出來時,卻撞見了一件大事。

好奇心驅使蘇沫的目光緊緊盯著小超市門前的熱鬧。因為在趕工作,蘇沫幾乎不出門,嘴也不挑了,飯都是直接要外賣解決的。她今天特意出來的目的是打印《烈犬》第四部網絡版,以便於她之後修文。

原本打印好的稿子,蘇沫是規規矩矩地拿著的,但突如其來的那一幕,令她下意識地將書稿卷成圓柱狀握在手裏。隨著眼前事情的變化,蘇沫的心,越揪越緊,仿佛是反映她心境的變化,她攥著書稿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使勁兒、再使勁兒。

被蘇沫狠狠握著的書稿,已經扭曲得不成形狀,就算回家立刻舒展開,別說折痕,就連曲度恐怕也無法恢複如初。

可這種扭曲,和發生在蘇沫眼前的這一幕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蘇沫想不到,金錢竟會令人扭曲成這樣,可以不顧親情,出賣女兒。與此同時,蘇沫也沒想到“小蝴蝶”的秘密會在這麽平常的一天,以如此殘忍的方式揭露出來。

殘忍到就連作為旁觀者的蘇沫都無法忍受,在那一刻,她的好奇心成了罪孽,令她迫不及待地逃離了現場。

蘇沫缺乏鍛煉,這一段路跑得氣喘籲籲,就連在家裏翻箱倒櫃找銀行卡時,她的呼吸還沒調整過來。

不需要的時候,老是在眼前晃悠,都嫌礙眼,可等到真需要的時候,卻不見蹤影,這是蘇沫此時此刻正在找著的那張銀行卡的最好寫照。

直到屋裏被翻得亂七八糟,蘇沫才找到了那張銀行卡。再次離開家門時,餘光瞥過Crystal在那一團糟中探險,蘇沫有預感等她再回來時,屋裏絕對會亂得慘不忍睹,可她並沒有製止,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等蘇沫急急忙忙趕回小超市門口時,門前原本聚集的人都已經散了,隻剩下誠子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小超市門口,而原本應該營業的小超市第一次早早地關上了門。

下午陽光充足得過分,灼熱的陽光烤在皮膚上,令人很不舒服,好像整個人都要被曬化了。這個季節,冰激淩之類的冷飲往往大受歡迎。為了多掙些錢,“小蝴蝶”便在前幾天買了一台冰激淩機擺在小超市的門口,怕這機器被太陽曬著,她又在小超市門前支了一把大傘,冰激淩機就放在那把傘下麵躲著陽光。

傘很大,為快烤著了的路麵製造出一大片陰涼。刨去冰激淩機占著的地方,還剩了很大一塊陰涼處,好幾個人乘涼都綽綽有餘。

可是,誠子卻執著地靠著小超市緊鎖的門,任由陽光灼燒著他,壓榨他皮膚中的水分。傘下的陰涼處明明隻距他幾步之遙,他卻寧可被曬化了,像是一尊雕像倚在那兒,不願離開小超市的門半步。

蘇沫走近誠子,勸道:“你怎麽在這兒呆著?你要中暑了,他們再來,她該怎麽辦?”

誠子原本是低著頭的,聽到蘇沫問他,仰起頭絕望地看著蘇沫,啞著聲音說:“蘇沫姐,你也知道了……我沒事兒,我就是想在這呆一會兒,你就別管我了。”這句話剛說完,誠子的情緒就再也控製不住,雙手捂住流淚的臉,痛恨地控訴:“除了這個,我還能做什麽呢?那麽多錢,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有!”

蘇沫看著這個痛哭的男人,心中百味雜陳。她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她也知道那是痛沒戳在心尖上。誠子現在的流淚,蘇沫並不覺得他懦弱,反而覺得他有情有義。

蘇沫安靜地站在旁邊,等誠子冷靜下來,她才問:“小蝴蝶呢?她怎麽樣了?”

誠子低著頭,手抹著眼淚,悶聲說:“還能怎麽樣?她是多不容易才有了這麽一家店呐,這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啊。”

經曆了那樣的事,蘇沫當然知道“小蝴蝶”一時是好不了了,但她最想知道的不是這個,她更關心“小蝴蝶”現在人在哪兒。誠子沒開口回答蘇沫的問題,而是用手指指著小超市的門。

蘇沫明白他的意思,看來“小蝴蝶”是把自己關在小超市裏麵了。

“我能進去嗎?”蘇沫又問誠子。

誠子搖了搖頭,“她誰都不想見。”

蘇沫暗自鬆了一口氣,她也不太想見“小蝴蝶”,便將那張銀行卡連同一張寫著密碼的紙條直接交給了誠子,說:“誠子,你一會兒進去告訴‘小蝴蝶’,讓她把這張卡裏的錢用ATM轉賬到自己的卡裏。我想,這張卡裏的錢,再加上她這些年攢下來的積蓄,應該是綽綽有餘。她現在心情不好,我就不去打擾她了。你替我轉告她,叫她一定要收下,這些錢就當是我投資這家小超市了。”

誠子愣住了,吃驚地看著那張銀行卡,隻那麽看著,並沒有伸手去接。蘇沫見他這樣,隻好塞到他懷裏,笑著說:“都說了是投資用的,又不是白給的,小超市賺錢了,可是要還回來的。”

誠子嘴唇顫抖,好像想說些什麽,可最終什麽都沒說,直到蘇沫轉身離開時,才聽到他說謝謝。

蘇沫能感受到誠子在說這兩個字時那發自內心的感激,其實,準確來說,這張銀行卡幫到的人並不是他,但他的表現……再想到以前她看到的那一幕幕場景……

真蠢,蘇沫賞了自己這兩個字。她早該發現的,誠子對“小蝴蝶”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什麽老鄉的情分,不管“小蝴蝶”接不接受,誠子他是真的喜歡上了“小蝴蝶”。看誠子那個樣子,用情可不淺。

“你真多事兒。”蘇沫剛離開小超市不久,一個男人特意朝蘇沫走來,並撂下了這樣一句來者不善的話。

那時的蘇沫滿腦子都在想著“小蝴蝶”和誠子的事,一時沒聽清,眼中流露出困惑。

“我說你真多事兒。”男人見蘇沫沒聽懂,在與她擦肩而過時,又說了一遍,不僅如此,他還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蘇沫,好像在發泄不滿。

無緣無故被人嫌棄多事兒,還被撞了一下,蘇沫感覺以後應該研習一下《周易》,每逢出門來一卦,否則遇到這種神經病可真是受不了。

蘇沫原本想找那個男人理論,可轉身後卻看到那個男人已經上了一輛私家車,而那輛車上顯然還有其他人。蘇沫不可能占到便宜,而報警又太小題大做。

再想到龍太子對自己普及的安全教育……盡管車還沒有發動,現在追過去還來得及,但蘇沫隻是站在原地揉了揉肩膀,此時此刻,她突然懷念龍太子把她護在身後的那個背影。

這次吃虧,蘇沫決定忍了,但那個男人的樣子,蘇沫將它深深地印入腦海。以後,有機會報仇,她就報,報不了的話,她就繞著走。總之,以後看到長頭發的男人,她一定要小心。

蘇沫轉身離開後,那輛車就開走了,仿佛它停在那兒隻是為了等蘇沫追過去。

“幸虧沒上鉤,不然的話,又有人要倒黴了。”坐在副駕駛上的是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目送蘇沫離開後,他發出了這樣一句感慨。

“如果你不把嘴巴給我閉上的話,那你可就要倒黴了。”坐在後麵的長發男威脅道,他今天的氣兒可不順。

長發男的威脅,墨鏡**本就沒放在心上,更是說:“如果你想要他開不了車,我們都得步行回去的話,那我可不介意。”墨鏡男口中的“他”指的是現在正在開車的那個叫做“黑豹”的男人。

被墨鏡男輕視,黑豹心裏也不痛快,但本就沉默寡言,習慣於聽從命令的他並沒有反駁什麽。

長發男清楚墨鏡男的實力,他的這個保鏢確確實實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在黑豹眼神詢問他時,他輕微地搖了搖頭。不過,語言上的對抗,他並不打算示弱,“不是還有你嗎?老爺子給你那麽多錢,你連個車都不能開?可真夠廢物的。”

“我當然能開車,隻不過,我開的是亡命車,就怕小少爺你坐不習慣。”

“我賞你一口飯吃,你還要我來適應你?”墨鏡男說話時,一直沒有回頭,因而長發男隻能瞪著墨鏡男的後腦勺。

墨鏡男終於回頭,直視長發男的眼睛說:“小少爺,你之前都說了是老爺子給我的錢,怎麽現在又成了你賞的飯?你還真是前後矛盾啊。”

不等長發男開口,墨鏡男又說:“小少爺,你的心裏真的是不開心嗎?難道不應該是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