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花有意

第五十四章 一朝身份盡說破

一個天之嬌子,被我一階下之囚如此蔑視,原以為定會將他惹毛了。

哪知,眼前的兩兄弟也算是奇人,竟絲毫沒有動怒之樣,白熠更是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三哥,我還從未見有人嫌棄過你,特別是女人,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他大笑著,伸手輕拍著兄長的肩,不知是否是想安慰於他。

“她便是如何,若不說這些話我到覺得奇怪了。”白淵撇撇嘴,並不在意。

“龍玉宸?”白熠笑後又側頭念叨著我的名字側頭思索,“三哥,我記得你那次借迎親之名去北應回來後,曾說起過北應的一個奇人,好似也姓龍,他們可有何關係?”

白熠的話,讓我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白淵果然是借著迎親之名,伺機去了墚都察探,指不定還收賣了不少人呢。

“她便是那人。”

“她?”白熠伸手指著我,一臉的驚訝,那神情看得我心中頗為不爽快,便伸手狠狠地打落他的長指,瞪了他一眼,“可,可她是個女人。”

“我是女人又怎樣?”我挑眉側頭看著他,不悅的問,他那口氣,像是女人有多無用一般,這讓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三哥說的是在朝為官的龍尚書,可你是一介女流,怎能做官?”他後退了一步,再次上下細細打量著我。

“有何不可。第一,我北應律例中並未言明女子可不入朝為官,第二,你不知這世上還有女扮男裝之事?”我訕笑的看著他,將他說的一愣一愣的。

“你,”他圍著我轉悠了一圈,一番打量後道,“你真的是個女子?”

“怎麽,你是不信麽?”我忽然衝著他詭異一笑,輕瞄了一眼白淵,將手輕按在腰間的絲帶之上,“可是要我證明於你看。“

“龍玉宸,”白淵一聲怒吼,我看到他額際不停暴跳的青筋,看來有人真的被惹毛了,“不要挑戰我的忍耐限度。”

我掩唇輕笑著,衝著一旁已被嚇傻了的白熠眨眨眼,這才鬆開了手按著腰際的手。

就算白淵不出聲阻止,我也沒那個膽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著兩個男人袒胸露背,即便我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但心中傳統中國女人的矜持還是根深地固,我又怎做的出這種事來。

白熠像是受驚頗深,但不全是因為我。他怔怔的側頭看著自己的兄長出神,許久,才轉過臉來看著我。

“果然是個奇人,不,是個奇女子。”他喃喃自語著,我不在意的輕笑出聲,看著他有些傻氣的模樣,若不說還真看不出他是個皇子。

“三皇子,四皇子,這茶水可是送到前邊的亭子裏?”管事的帶領著寵大的服侍隊伍緩緩而來,見到兩位主子還在這小徑上,便駐足開口詢問。

“嗯,送過去吧。”

我挪動腳步,讓到了路邊,讓那一長隊的侍女端著茶水糕點,慢移金蓮緩緩向前而去。

“行了,瞧這一番攪和,我還沒問你們倆個出來作甚?”

這白淵回過神來,又將那些陳年爛穀子的事情拿出來,我不禁有些頭痛。

“還能怎麽著,隻是覺著悶,出來逛逛而已,”我噘著嘴,不快的回答,“三皇子該不會以為我們是想逃跑吧。”

他輕搖頭,但我卻隻是嗤鼻一笑。我是怎麽看著都不像,他那表情明明便寫著他心中就是那麽想的。

“三皇子不必擔心,我們還未傻到這種程度,這戒備森嚴的底邸就憑我們兩個人是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我自是不會自掏苦吃。”

“你如此想是最好了,但千萬不要讓我發覺你有這個念頭,否則……”他停頓不再說下去。

“否則如何,難不成還要拿鏈子鎖著我不成,啊,我看幹脆打斷我這雙腿好了。”我翻著白眼,隨的說著。

“這主意不錯,也是你自個兒選的,若是他日被我發現,我定會毫不留情的打瘸了這雙腿,讓你這輩子都留在這裏。”

我能感覺到自己臉龐的肌肉在不停的抽猝著,卻強忍著怒氣,硬是沒再和他扛上。

“既然覺得無趣,不如和我們到那邊的亭子坐坐。”他又突然示好,開口邀請起我們來。

“不必了,我們這等階下之囚哪敢與三皇子同起同坐啊,我們還是隨意在這邊逛逛便成。”

雖極力控製,但這語調仍是夾棍帶棒般的向他而去,隻是他的大度真是令我歎為觀止,果然有帝王的風範。

“真的不去?”他笑盈盈的看著我而問。

“三哥,既然她們不想便不要勉強了,待會那厲害三嫂來了,更添亂。”白熠在一旁輕聲說著,奈何我的耳力太好,又是順著風向,不想聽都聽到了。

厲害三嫂,他指的是那王妃晴桑麽,她有這麽厲害嗎,連這白熠都似乎有些怕她,但我可未看出來她的可怕之處。

“等等,”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了,若那三嫂真的是晴桑,去了也無妨,找個人鬥鬥嘴,日子才不會過的這般無聊嘛,也好順便瞧瞧能否打探到一點於我們有利的消息,“我們去。”

“玉宸,”林月在一旁輕扯著我的衣袖。在得知了白熠的身份後,或許原本僅存有的一絲絲遐想也消失了,林月也恢複了正常,“我們還是回去吧,免得待會又生出什麽事端來。”

“怕什麽,”我輕聲在她身側低語道,“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短期內我們是離不開這三皇子府了,隻怕你不去惹麻煩,麻煩也會自動找上門來的,你再小心防著也無用。”

林月仍在猶豫,而兩個男人已邁步向前而去,遠遠的將我們甩在身後。

“走吧。”我拉起她的手,拖著她向前走。

“可是,待會要是再遇上王妃可怎麽辦?”她一跟隨著我小跑,一邊仍不安的問著。

“怕什麽,你可見我什麽時候輸過她,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她再傷害你的。”

許是那女人的狠毒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到如今,她還是很怕見到晴桑,隻要晴桑一出現,她便會不由自由的顫抖起來,如秋風中的殘葉一般,看得令人心疼,也更氣憤。

之前的事已回不去,我也無能為力,隻是日後可沒那麽好說話了。

那女人,最好不要犯到我手裏,否則我必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