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贖罪老人
四強爭奪賽依然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不會因為周易的閉關而暫停，反正他已經止步八強。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武笑雲，因為他要督促並保護閉關中的周易，這裏麵似乎隻有他有這個資格，就算是“坐鎮”逍遙門的何逍也不能勝任的任務隻有他這個逍遙門三弟子才有可能完成，更何況周易和林叢生也算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
靜靜的坐在簡陋的房門外，武笑雲麵對那扇空白的房門，背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秋高氣爽日影斜照陳，風起雲湧波瀾壯闊，雁過長空魚遊淺海，行千裏足下生風，看萬事心無一物。”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略帶沙啞充滿了滄桑的感覺，武笑雲有一種心潮澎湃卻又自然無比的感覺，這個人的心境修為確實不錯。
“禦劍行萬裏，飛劍萬裏行，心劍我獨行！築基、聚靈、萬象、化形、飛升，茫茫修仙之路，坎坷道途之旅，輕彈指天昏地暗，揮拳腳日月無光。千萬裏盡在腳下，笑看浮生誰人懂，誰人不懂？”武笑雲頭也不回淡淡一笑道：“本來以為你回來得早一點，沒想到還是比我預料的晚了一兩天，但是你始終還是來了。”
一個銀白長發的老人挺立武笑雲背後，輕聲道：“小子果然不錯，令尊，他，還好嗎？”說話間微微有些猶豫。
武笑雲輕輕搖頭，眼睛都沒有睜開，輕笑道：“沒想到第一個看透我身份的人居然是你，不過也難怪，想當年你也是和龍相林並列的一代高人，無論資質成就都本不應該次於雲中庭的超級高手。可惜，可惜你覺悟的太晚，否則現在應該已經成為和百裏家主一般修為的天尊了。天道之上也會留下你的名字，但是現在，可惜，可惜....”說著忍不住連連搖頭。
老人灑脫一笑道：“故人之子就是不同，你和令尊一樣那麽出色，失去了法力之後我才能大徹大悟，心境修為更上一層，雖然法力已經無法恢複，卻比以前過的更加開心充實。當年一念之差犯下滔天大罪，老夫本無顏麵對你們一家人，但是不能能夠親自在你父親磕頭認罪，老夫心中真的不能釋懷。”
忽然一道如電般的目光直射老人雙目，後者渾身一顫，武笑雲有若實質的目光仿佛能夠將自己看穿一樣，老人目光為了微有些迷離，片刻之後武笑雲輕輕搖頭，終於忍不住長長歎息一聲：“算了，一切都已經成為陳年舊事，家父已經淡忘，我們這些做晚輩還理來幹什麽？雖然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遇到你們，我會不會直接動手殺了你們，也算是討回一些我們這些年受過那麽多苦的利息？但是我最終還是無法下手，你現在隻是一個垂暮掙紮想要贖罪的可憐老人，而你卻找不到很好得贖罪方式，因為你知道你對不起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可以幫助的。”
老人仰天長歎道：“令尊給了我一個清醒的頭腦讓我可以看清楚過往一切的是是非非，卻也剝奪了我報恩的能力，讓我隻能做一個問心有愧的小人渾渾噩噩的了此殘生。我真不知道該說他偉大好，還是說他殘忍好？這些年我苦心經營，努力把禦劍門發揚光大，拚盡全力維護令尊當年創下的和平局麵，為的就是能夠讓自己心中好受一些，隻有不斷的踩在令尊的腳印上，我才能安寢。”
仿佛想到了什麽，武笑雲向老人走近幾步道：“陳美美是不是你的親孫女？她應該是你一手培養起來的，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老人渾身一顫，雙眼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神情不定的看著武笑雲片刻之後才輕輕點頭道：“美美確實是我最小的孫女，也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禦劍門最有潛質實力不錯的新秀。同時也是我用來贖罪的最大武器，唉，雖然知道這樣對美美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麽事我可以做的，我不是一個很沒用的糟老頭？”
武笑雲輕輕搖頭，順手拈起一片樹葉漫不經心的道：“如果單純從贖罪上來看，你真的一點用都沒有，但是從天下大局來看，你已經做得相當不錯。樹大有枯枝，禦劍門弟子人數過千，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你居功甚偉，但是陳有意在我逍遙門立門上的表現並不是很好，而陳開和龍相聞背地裏的協定似乎也有失大家風範。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自然曉得我和龍倩倩之間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的做法依然讓我無法釋懷。”
老人急忙點頭道：“這件事情確實是開兒不對，回頭我就讓他當麵向小兄弟道歉。”如果這句話被他人聽到肯定會嚇得尿褲子，因為老人嘴裏的“開兒”竟然是禦劍門的門主陳開，屈指可數的名門大派門主居然要向一個成立不過半年弟子不過十名的小門派弟子當麵道歉。
“告訴我，你打算如何處置陳美美？”武笑雲抬頭望天道：“雖然她是你的親女，是你一手培養成才的，但是她始終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貨物。”
老人雙眼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咬牙沉聲道：“美美是我這二十年裏最大的成就，也是我這二十年生存下來的依靠。如果不能夠得到你們的諒解，我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而美美早在懂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她能夠有今天的成就，至少有一半是因為令尊。”
武笑雲哼了一聲道：“這些年來你培養陳美美名義上是我們，其實主要目的還是七星門吧？不過這也是最實際最明智的選擇，因為七星門也是受害者，而且是受到傷害很嚴重的一群人。你都已經一百多歲的人了，難道到了現在還看不開嗎？讓陳美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風魂不缺一個出色的婢女，就算是他兒子手下能人比得上陳美美的也不在少數，與其這樣倒不如讓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隻有放開一切之後她才有可能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情。如果機緣巧合的，說不定可以完成你的心願，如果她的可以放開胸懷的話。”
老人渾身一顫，忍不住抬頭看著麵前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然後“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我一個年過一百的老頭子居然還沒有一個小夥子看的通透，枉我一向以聰明自稱，更自以為得到令尊點化大徹大悟，原來竟在自己的夢境中渾渾噩噩的掙紮著二十年。好！教訓的是，隻有放開胸懷的美美可以讓我得到解脫，老父明白了！”說著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道：“請向令尊問安，罪人陳嵩二十年懺悔，未敢有絲毫怠慢！”
看著這年歲過百的老人慢慢消失的背影，武笑雲輕輕搖頭，“我做得對不對？婉言拒絕他所做的一切，接受三個響頭，是不是有些過份了？你能告訴我嗎？”
幽幽一聲長歎在背後響起，“不要問我，我和你一樣糊塗，你剛開始之所以不願意回頭就是不想看到他備受摧殘的麵孔，可最終的你還是看到了。當年他當然罪不可恕，但是這二十年的折磨已經讓這個老人幾乎燈盡油枯，見過我們之後他隻怕活不過一年，更何況你根本就沒有原諒他的意思。”
武笑雲低頭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原諒他，你受了那麽多苦，他畢竟是最大的幫凶。”
“但是那都已經成為過去，我們不看在這個老匹夫的麵子，至少也要為一個年輕女孩著想，我不想讓她成為上一代人恩怨的犧牲品。或許老三可以把這件事情辦理好。”聲音最後一些低沉，武笑雲搖頭笑道：“我還以為你對她有想法呢，原來是打算送人。哈哈，不過說真的，她和李明奇在一起說不定真的能夠得到幸福，關鍵是李宇那塊木頭是不是能夠防線心中對禦劍門的仇視。”
背後的聲音淡淡的道：“有我們做主，我想最後他們還是可以能夠被接受的，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必須經曆一番波折磨練，否則他們還是無法得到最甜蜜的幸福。”
武笑雲點頭道：“李明奇是不是已經快要敗下陣來了？你居然可以偷偷跑來而不被發現，足見他們兩個小子發揮的還不錯，但是李明奇始終沒有百裏雲那麽深厚的修為。百裏雲畢竟也在飄渺之境呆過一段日子，接受過我們家大人的一番栽培，豈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你看得很準，百裏雲確實不錯，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冠軍非他莫屬，但是李明奇並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而且百裏雲很難對他痛下殺手兩個人才能把各自的武功道法發揮的淋漓盡致。但是修為上的差距還是會讓他們分出勝負的，李明奇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太難堪，至於明天龍倩倩和白蓮一戰，你有何看法？她們都曾經得到過你傳授法書秘籍。”
武笑雲無所謂的揮揮手道：“雖然我很希望白蓮能夠獲勝，但是她的《戰蓮訣》還是太淺薄，遠遠比不上倩倩的《靈鬼術》。想到半決賽中會和倩倩碰頭我就頭疼，這個丫頭哪一次不讓我難堪她就不會收手。”
“哈哈，但是最後最難堪的還不是人家小姑娘，其實龍倩倩是個不錯的女孩，如果你心中真的有她，我想父親母親還是可以讓你們在一起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消失不見。武笑雲麵色微微有些異樣，我心中真的沒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