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恨意

第十一章 恨意

祝氏垂著眼，默默的整理者衣袖，接著說道：“母後用墨鴉飛了一封短信給我，問我們何時能養育一個王位繼承人……”

祝氏的聲音越說越小，也是，這個事兒，如何能讓侍女傳話呢。

“哼。”霸天冷哼一聲，略一思忖，嘴角竟浮上一絲不明意味的假笑，“告訴母後，等我娶了合心意的偏妃，王儲指日可待。”

祝氏聞言，滿口銀牙咬的快要碎了，雙拳緊握，修得精致的指甲都要掐進手掌。當年她剛嫁來的時候，仗著娘家權勢，趾高氣昂得跟老王後半撒嬌半威脅的要求霸天不得再另娶他人，老王後不得已，加之當時的霸天也確實沒有要再納偏妃的意思，算是隨口應了她。可如今……祝氏明白自己那一劍算是徹底斬斷了自己與霸天的情。

可是他們之間，又何曾有過情？祝氏聽了霸天那句要納偏妃的話，委屈與怒火油然而生，卻又不敢立刻發作，隻得咬牙切齒陰陽怪氣的說道：“那自然是魔君陛下您的自由！”

看著霸天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都不願回頭理會她，祝氏更加憤懣，衝著霸天走遠的方向暗自沉聲道，“既然你不仁，到時就休怪我不義了。”

其實霸天也隻是逞的一時口舌之快，祝氏作為他的正妻，作為魔界第一門族的嫡長女，他就算是一千個要殺了她的念頭，都不能這樣做。再者說了，他就是再喜歡戚紫嫣，也出於顧慮太多，不敢貿然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可是這個天真爛漫的傻姑娘，仿佛渾身都散發著西方世界那些神仙的光芒，讓人不自覺的感到這個世界，是這麽的美好。

好到不願意眨眼睛，錯過一分一秒的美好景色。

“君上。”聽到這個稱呼，霸天的不耐煩更添一層。

“你又有什麽事？”霸天將自己的黑色披風解下來，隨手搭在椅背上。魔心飄過來將披風掛在衣架上，接著說道：“今天，是王後的生辰。”

魔心的語調很平淡，像是例行公事的匯報。“以後她的破事別向我匯報！”

霸天生氣的抄起茶杯向地上砸去，瓷片砸了一地。“即使你心中之人不是王後，也不能是那個凡人女子。”

魔心又似乎語調平淡的說道。霸天一個回身，死死盯住魔心：“你跟蹤我？”

魔心錯開霸天的目光，回應道：“你每隔幾日就要去凡間一回，渾身的凡人氣息，而魔氣分散，始終回繞在一人身邊，我若是毫無察覺，豈不是個廢物了？”

霸天倒是真沒想到，以為自己偽裝的徹底，卻還是逃不過這個魔心。

魔心大約是看出了霸天心中所想，接著補充道：“你我雖不至於心意相通，但我畢竟與魔界之核同氣連枝，你作為魔界君主，也是最靠近魔界核心的人。如果說我對你的異常一點感覺都沒有，也是騙人的吧。”魔心的語氣竟軟了下來，更像是一個長輩在勸說自己的孩子。

“魔心，我真的不能帶她回來嗎？”霸天也一改強硬語氣，詢問魔心。

魔心看著霸天，一模一樣的眼睛裏卻流露出完全不同的情緒：“你不能帶她回來。”

“是我不能，還是不讓我能？”

霸天著實不喜歡這種一直被人壓一頭的感覺，當初娶那個惡毒的祝氏就是迫於父王的強逼，時至今日，他想留住自己喜歡的人，僅此而已，卻也還是要遭到阻攔。魔心湊近霸天，用隻有他們倆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是你不能，魔界也不讓，還有——”魔心一字一頓說道，“她一個血肉之軀，也不能完好長久的活在魔界。”

聽到最後一條理由，霸天眼中的光芒一暗。是啊，就算他能打破所有的禁錮，也無法改變戚紫嫣作為凡人不能長留魔界的事實。

“恕我直言，你作為魔界之主，再如此沉迷兒女情長，還是與一個凡人女子，難保魔界不出什麽大亂子。”

魔心竟然警告起了霸天，“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你不情願看到的事來。”霸天真的非常討厭這種實時被監控事事被擺布的感覺，怒揮衣袖低吼道：“你敢威脅我？！”

“那倒不至於是威脅，隻是提醒你，注意分寸為好。”說完，魔心一閃身，便消失了蹤影。

留下霸天一個人，在空蕩的書房裏形單影隻。月色入窗，陰風陣陣襲來。霸天感到一絲無奈，又漸漸變成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