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萬人塚一人悲
第十一章 萬人塚一人悲
他話還沒說完便為時已晚，呆頭呆腦的火焰雀已然立足與惡狗張開的大口中，隻要惡狗血口閉合，火焰雀就算多長一雙翅膀，也難逃厄運。
“快躲開！”布小凡大吼，連連揮手示意，奈何火焰雀根本無動於衷，看都不看他一眼。
火焰雀後方，惡狗凶氣不滅，猛然閉合嘴巴，欲前麵這螻蟻吞入腹中，彌補自身。
“啾！”
千鈞一發，在布小凡絕望閉眼的同時，呆滯的火焰雀渾身藍光大亮，化作一道藍色電弧，不但沒有閃躲，反而從惡狗張開的嘴巴裏一頭紮了進去。
“撕拉”惡狗所有動作戛然而止，唯有一條藍線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從惡狗身體內穿過……
“噗”的一聲，惡狗背部一塊爛肉脫落，火焰雀神色傲然的從其中鑽出，渾身火紅的羽毛不帶一絲汙穢，依舊靈性十足，完全看不出其竟在喪屍的體內走了一轉。
“我的天……”眼睜睜看著局勢戲劇性的反轉，布小凡不由自主的張大嘴巴，腦海中除了驚駭便是驚駭。
他之前雖聽青年等人說，火焰鳥乃是不可多得的靈寵，當時他並不知道火焰雀的威勢，對此還嗤之以鼻，認為修士唯有強大自身才是根本。
而今，頭一次見識靈寵威能的他，早就改變了先前幼稚主意，腦海中隱約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久久不散……
與此同時，空中的惡狗直愣愣的停頓了兩個呼吸後，身子猛地從中間裂成兩半。
更加詭異的是，在其體內完全沒有任何內髒和血水，赫然是一片真空，唯有一團藍焰持續不滅。
“啾啾”
火焰雀得意的叫了兩聲，小小的頭顱高高揚起，神態驕傲的同時，用餘光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布小凡，仿佛在等待這個愚蠢凡人的頂禮膜拜。
突然，“嗡”一聲，瞬間吸引了布小凡的目光。隻見原本化作兩半的惡狗，體表骨縫的神秘飛蟲卻沒有死絕，翅膀震動散出神秘力量，拖著惡狗兩半徐徐燃燒的屍體飛速遠去。
而去的方向，布小凡也十分熟悉，正是他原先逃出來的村子。
“鳥兄，我們一起去看看。”布小凡擔心事情有變，想也不想的跟的上去，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也不去想火焰雀到底能不能聽懂。
“啾？”火焰雀歪著腦袋，疑惑的叫了一聲，猜測這個人話中的意思，猶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落在布小凡肩頭，十分乖巧。
一人一鳥同行，畫麵和諧之極。
此地距離村子本就不遠，當時布小凡根本就沒逃出多少距離，約隻用了三個呼吸的時間，前方村莊廢墟就清晰可見。
隻是，村莊廢墟早已不是廢墟，諾達的存在完全化成了厚厚一層飛灰，所有東西皆被燒毀，他知道，有這種威力的火焰是火焰雀的火焰不假，但他也知道，這必然是飛蟲拖著惡狗屍體亂竄的傑作。
看著空蕩蕩的村莊，布小凡心中難過，兒時記憶的一暮暮在眼前劃過……他一邊在黑灰上行走記憶往事，一邊尋找著惡狗的蹤跡，
村子並不是很大，在加上他如今練氣二層的修為，隻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時間，便尋完了整個村莊，但一圈轉下來，惡狗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但事到如今，惡狗絕不可能存活下去，就是不知是不是成為黑灰中的一員。
“我的家鄉……”
布小凡站在村莊中心的一塊凸出的地麵上，掃視著周圍臉上一片悲哀，就連立足在他肩膀的火焰雀，此刻也仿佛保持著肅穆，不發出絲毫聲響。
“塵歸塵，土歸土，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大嬸，小凡沒能力為你們一一立塚，隻能將你們葬在一起，還忘各位鄉親不要見怪……”他眼眶泛紅的喃喃自語。
說罷，他手腕一翻，取出利劍，灌注靈力，三兩下拋出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坑。隨後他將利劍插在地上，晚起衣袖，麵帶沉痛之色，把散落的黑灰往大坑裏收集……
雖然布小凡有練氣二層的修為，收集整個村莊的骨灰對他而言也是不小是工程，待把最後一捧黑鬼撒在深坑裏時，已然到了旁晚時分。而他挖出的大坑此刻已被厚厚的黑灰填滿。
布小凡知道，這黑灰中，顯然不止是鄉親們的骨灰，還有更多的草木灰燼，但他也管不得那麽多，已他如今的修為，根本無法招魂，辨認骨灰。
“鄉親們，安息吧！”站在大坑前方，布小凡低頭默念，久久無語。
“啾啾？”火焰鳥站在利劍的劍柄上，歪著腦袋打量著悲痛的布小凡，一臉的疑惑，顯然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半柱香後，布小凡衝著火焰鳥一招手，說了句“到我肩膀來”，便反手拔起插在地上的利劍，灌注靈力，兩三下揮舞便帶動大片塵土，把大坑覆蓋的嚴嚴實實。
“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看著光禿禿的大坑，布小凡眉頭皺了皺，緊接著就明白了哪裏不對勁。
他手提利劍，肩扛火焰雀走向遠方。沒一會的時間，便扛著半截丈高的樹樁走了回來。“咚”，他把木樁放在大坑上，單手持劍削出平整的一麵，持劍如筆般揮動起來。
一陣木屑橫飛，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出現在木樁上。
青牛村萬人塚！
做完這一切，布小凡拍了拍手，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頭後，收起利劍，肩扛火焰雀，頭也不會的離去。
剛走出沒幾步，原本立足在他肩膀上的火焰雀就衝天而起，飛向遠方。
布小凡愣了愣，目送火焰雀，直到難見其身影後才收回目光，不管怎麽說著火焰雀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當時沒有火焰雀的出現，恐怕他早就成了惡狗喪屍的養料。
但饒是如此，在見識了靈寵的好處後，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但對方畢竟救過他的小命，這讓他即使失落又是糾結，說不出的惆悵。
“唉，強求不得，有緣自會再見。”布小凡歎息，收斂情緒，緊隨火焰雀之後離開此地。
………
偏僻的荒山處，布小凡用利劍三兩下挖出一個山洞，作為臨時修煉場所，隨手布下簡陋的防禦陣法，他便一彎腰鑽了進去，修煉神碑功，恢複精氣神。
一夜無話。
第二日驕陽初升。
他驀然睜開雙眼，萎靡的神態消失的無影無蹤，重新變得精神奕奕，就連修為也略有一絲毫精進。
他早就知道神碑功的玄妙，但卻難免再次感歎其的不凡，昨日經曆兩場讓他精疲力盡的廝殺，在運轉神碑功後隻堪堪一夜便恢複如初，此法門如若放的外界，定能惹起腥風血雨。
雖修煉神碑功沒幾天，但他對其的特性也有些許了解。
在他看來，這神碑功雖然奧妙，卻更像是輔助類功法，沒有一式一招能殺敵。
“也或許是我修為淺薄，難以追尋神碑功奧妙之處，不過若修煉神碑功想要登堂入室，恐怕最少也的築基期……”
“我隻有練氣二層，若短時間內想參透神碑功無疑是癡人說夢，而末世中危機重重，空有修為沒有殺敵功法，更是和沒了殼的王八沒什麽區別，任人宰割！”
想到沒殼王八的時候，布小凡不由的愣了一下，想不通幹嘛要用這個字眼來形容自己，無語的搖搖頭後，他接著想：“這麽一來，青靈化元功雖然來曆神秘，但我也是非修不可，多一分實力，才能多一份安全，況且，這功法還能練出五行靈根，絕不能舍棄！”
忽然，布小凡似乎想起什麽，取出青靈化元功的秘籍，隻見翻至最後一頁，待看到一行蠅頭小字時，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單手托著下巴久久無語。
原來，青靈化元功就如同春風一般，唯有星火，才可配合其燎原，而這星火也不是他物，正是帶有木屬性的木靈果。
這種果子在大災變之前雖然不多，但也絕不是稀少之物，隻要花一些時間便能尋到，至於功效則無用的很。
隻能讓吃掉此果的人擁有半個時辰的木靈氣，若是望向留住木靈氣那更是千難萬難，如此一來，此果也就成了雞肋之物，也並沒有什麽人前去尋找。
而如今大災變時代，此種果子也沒絕跡了多少，恰巧，布小凡就剛好知道一處擁有木靈果的地方！
隻是，那出地方其中原先就有著十步一狼的名聲，乃是方圓十裏內不擇不扣的狼窩。
他還是在大災變前，才機緣巧合得知狼山深處有木靈果的消息，而在大災變前，敢於出入狼山者，無一不是練氣五層以上。
如今，在喪屍橫行的末日，那處地方隻會比原先更恐怖，絕不會比原先更弱！以布小凡練氣二層的修為，若去闖狼山的話，那無疑是九死一生！
“世間所有機緣必然伴隨凶險，機緣越強凶險便越大！”
“是非成敗，無非一死而已，與其在這末世中提心吊膽浮浮沉沉，還不如孤注一擲，拚出一線希望！
“機緣，從來隻會留給強者！”
“我，定要踏上強者之路！”布小凡神色堅毅，緊緊握拳，目光沉著的望著洞外，宛若開弓之箭，下一瞬便要射破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