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盛寵之鬼眼萌妻

37 雨夜求愛人花妖2

魔王盛寵之鬼眼萌妻

“而且還是個修為不夠的小妖,看來這個裴家,還真沒什麽人把本座放在眼裏啊…”

帶著淡淡慵懶的聲線在花樹下幽幽響起,拖長的尾音帶出一抹涼涼的寒意,花樹之下神色清冷的花妖微微向前一步,白色的裙擺上一點一點綻放出花樣的紋路,她輕聲開口,聲音有些含糊竟像還不太習慣說話一般。

“如果您要找的人是煦,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聞言,對麵的金色豎瞳之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情緒,一如既往清冷的容顏落在花妖眼中,她猶豫了一下,淡淡補充一句:“…否則,他又怎會這樣都不出現?我們花妖雖是靈力薄弱的小妖,也是有骨氣的…”

淡淡一番話落,便是一陣裹著花香的涼風迎麵而來,香風之中麵前的景象一瞬模糊似紛飛掠過,待到周圍的景物重新靜止,花妖已是施法來到裴薇小姐的閨房之中,一地的杏花花瓣從打開的窗戶外吹進來飄落在雪白的床幃之間,花妖乘著秋風移步到了床邊,淺碧色的眼眸淡淡望下,神情流露出了一抹淡淡哀傷。

人族的女子究竟有什麽好的呢?美麽,再美,能美過妖麽?溫柔如水,纖弱純淨?這樣的姑娘到處都有,卻是偏偏為何非她不可?十年的時間裏,她每日都在默默關注著這位裴家大小姐,看著她哭泣,看著她自憐,看著她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之後,悲傷之後心生的怨念…如果當年煦犧牲了自己都要救回的女人之後卻是過著這樣的人生,那麽他的犧牲,哪裏還有一點價值?

人妖相戀是禁忌,但凡是禁忌的東西,總有它成為禁忌的道理。十年之前她不懂煦的感情,十年之中她也絲毫沒有弄懂這份執著到底有何意義,而十年之後,竟是又有一個懷著同煦一樣心情的妖怪出現在了她麵前,所做的一切無非是重蹈覆轍,根本,不可能得到美好的結局…

千年花妖,木身石心,被譽為世間最不易動情的妖怪的心髒,要求得一顆戀心,萬年難遇。而早在十年之前,這樣一顆心就代替著那裴家小姐的心髒留在了她的體內,都說花妖之心入藥能延年益壽,看著那早該在十年之前就香消玉殞的裴家小姐,想來這個傳說竟是真的。

揚手之間,香風攪動著花瓣一瞬在床幃之中形成了一股粉色的氣流,今夜裴薇小姐終於不再徹夜無眠的盯著那窗外的花海,闔著眼,她安靜的沉睡在大床中央,粉色的氣流將她籠罩緩緩在她心口處聚集起了一道光,花妖轉身對上不遠處那雙清淡的金瞳,淡淡開口。

“煦的心,便是這裴薇小姐的心,您若要,便去取來吧…當年煦離開的時候,曾讓我答應替他守護這位小姐,看來今日,我要食言了…不同的生命,不同的世界,本不該在一起的人從最開始一切便都是錯誤,勉強下去,最後隻能傷己傷人,任是哪一方最後被留下,留下的亦隻是傷痛而已…”

隻是,她說的再多,對方也未必聽得進去吧,看似淡漠無情之人,卻是肯白白耽誤這三個月的時間,其實一切早已不言而喻。

裴薇小姐身上隱隱環繞的花妖之靈,他真的看不出來麽?所以也許,他等待這麽久,等的並不是煦,而是一個可以證明人妖相伴也能善終的結局…隻是他想要的這裏並沒有,有的,隻是又一個悲傷的故事而已…淡淡話落的那一刻,金瞳之中閃過的冷意她想她是看懂了,那是為情所困,被情所製,當妖物生出人心的那一刻,便是注定了,亦或永世孤寂,亦或犧牲成全,唯二選擇,再也,無路可逃。

待到那幽幽花香散去,清冷的臥室裏已是隻剩下了兩人。花妖施的法術還在繼續,一點一點稀釋出了裴薇體內的花妖靈力,大床之側,淡漠金瞳默默注視著那靈力消散之間如同光影回放一般的記憶片段,有些微微失神。

並不是什麽轟轟烈烈的戀情,所有的相處,一點一滴的記憶均是稀鬆平常,甚至還帶著些淡淡的感傷。早已知曉彼此身份的戀情,也許從一開始便是看透了結局,隻是,當那總以為會先走的人卻是最終被留了下來,模糊的畫麵最後銀發白衣的花妖有些落寞的牽扯起嘴角,在最後的靈力擴散之中無聲說出的那句話,那一句話,他竟是,看懂了…

請原諒,我的自私…那個花妖的最後一句話竟是,請原諒,我的自私…

為了心愛的女人,如同殉情一般放棄了自己永恒的生命,隻為了換回愛人短短幾十年的壽命麽?這樣的做法,這樣在旁人看來完全就是毫不值得的犧牲,他卻說,那是,他的自私…

是啊,將失去的痛苦留給了對方,將永世的孤寂扼殺在了萌芽,這樣的做法的確是很自私呢,簡直自私到了無可救藥!所以即是知道這一點,當初又為何要做?做了,又為何要擺出這樣一副表情?!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無可奈何,便像是在說無論如何選擇都不對,從頭到尾,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錯的,一樣…

沉默,咬牙,無聲,鬆手,直到最後那一刻,那遊離在半空之中的幽藍花心,他終是,沒能去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金瞳之中泛起的情緒帶出了一抹極深的苦澀,也許,便是早在那花妖點出花心所在之處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他今夜必定取不走,他想要的東西。

——

那一夜,z市花海深處那淡淡的哀傷似乎就像是裹在了那夜惆悵的秋風之中,一路翻越重山萬壑來到了a市,淡淡吹散了那縈繞在皎潔月色之上的一縷清嵐。那一晚,嵐山頂上新月當空,淡淡的霧氣在林間彌漫,屋內的暖意在冰涼的窗玻璃上結成了薄薄的霧氣,映上了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不住搖晃的阿花的身影。

裴依留住阿零,拿出姐姐的相冊同她分享那麽私密的童年經曆的意圖,阿零已是慢慢明白了過來。裴依的姐姐並不想要這段婚姻,就像她家殿下也並不是真心想要這場聯姻一樣,裴依說了這麽多,無非隻是想告訴她,她有一個好姐姐,為了守護好姐姐她必須破壞這場婚約,而她們兩人的立場是一樣的,應該站在同一陣營才對。

對於裴依的想法,阿零沉默不語,雖然她主觀上承認裴依的話全都說到了她心裏,但是她考慮問題從來不是自己為先而是殿下為先,她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就去選擇破壞殿下的計劃,即便那是她毫不知情的計劃,她想她首先該做的也是無條件的支持。

兩個女孩兒並肩躺在**,氣氛已經不似最初那般尷尬。裴依在國外念寄宿中學,阿零是家中獨女,均是少有同齡人陪伴的姑娘,在這一夜的臥談之中倒是生出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情。

說到最後裴依終於困了,緩緩闔上了眼:“所以說阿零,你可以體會這樣的感情麽?姐姐她明明其實很早以前腿傷就已經痊愈了,卻是裝成自己一直是殘廢的樣子,就是為了降低自己的身價,為了能留在那個家裏繼續等她要等的那個人,這樣的感情,你不覺得很傻麽?”

身邊,阿零側身躺在大床一側,清淡的呼吸已經帶上了睡意,聞言微微搖了搖頭,裴依卻是閉著眼睛沒看到,再是翻了個身,最終就這麽睡了過去。

不惜一切代價,想盡一切辦法都要等待那個要等的人,這樣的感情…很傻麽?也許,在本來就很傻的阿零看來,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隻是,那等待的悲傷,孤寂的痛苦,仿佛所有希望都已不在卻仍舊是苦苦守候的堅持,阿零想,這所有的一切也許她都不會經曆,隻因她最在意的她家殿下,絕對不會離開她拋下她,給她帶來這樣的傷痛…那麽,她呢?

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什麽都不懂的年紀,其實身份的不同,種族的差異,在這五年的成長之中,丫頭已是自己慢慢體會了出來。

不老不死的她家殿下,會長大,會衰老,最終會死的…她,他們曾經約定過要永遠在一起,這一句永遠,等到她不得不食言的那一天,殿下會不會露出同五年前的那一夜,騙她說出“她不會死”時,那樣悲傷神情?…

有些真相永遠不能觸碰,有些事情不能想,一想心口便是疼得厲害。微微吸了吸鼻子,**的小姑娘做了這五年來做過很多次的動作,她安撫著緩緩摸了摸心口,一個翻身將睫毛上的濕意在枕頭上蹭去,迫使著自己漸漸進入了夢鄉。

——

心情不好的夜晚總是不會睡得太安穩,隻是第二日照例會是一個美好的早晨,早起,鍛煉,下樓吃過早餐之後阿零如同平日一樣準備出門,卻是正巧撞上了徹夜未歸的她家殿下回了家。

阿零坐在餐桌邊笑眯眯的晃腿,隻覺得自己還是難得在這樣的時間和殿下一同坐在客廳裏聊天,真是好運氣!~室外,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淡淡灑下柔和了那青黑眼底的一片微微冷意,晝焰行抬眼望了一邊笑得傻乎乎的小丫頭一眼,伸手招了丫頭過去,抱到腿上摟進了懷裏。

雙臂摟緊了掌心下散發著綿軟香氣的身體,晝焰行微微偏頭,把下巴擱在了阿零肩上。他有些累了,第一次覺得身心俱疲,所以還好他回來了,竟是運氣這麽好遇上丫頭還在家,那句有些矯情的話是怎麽說的來著?對了,xx不足…所以他是阿零不足了,補充一下,補充一下就好了…

唔——,一大清早的在公共場所這麽親近貌似還是第一次啊…阿零想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在佘青掩麵笑著遁走的目光中微微抿唇,羞澀的垂下了眼。

輕柔的呼吸之間,軟軟小手輕輕環上晝焰行的腰身,阿零猶豫了一下,輕輕的安撫性的在她家殿下後背拍了拍。殿下今天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呢,嗯,不過有她在,安慰一個,安慰一個…就沒事了。

------題外話------

二更奉上,花妖這個故事寫完了。其實花妖的這個故事白很早就在構思了,放在雨夜求愛人這一篇感覺有點番外,目的一方麵是為了介紹阿零在開始修行,同小夥伴們一起遇到靈異事件的同時殿下在做的事,另一反麵也是為了剖析一下兩隻現在的感情紋路。

人妖之戀這樣的事,其實自古都是不會有什麽好結局的,隻是從花妖和裴小姐的結局對比可以看出,其實殿下的態度是很積極的,至少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放棄,所有的壓力都是自己承擔,還能正視阿零生命短暫的現實,其實對於殿下來說真的很不容易;而同時,原來阿零對於現實也是了解的,隻是她從來都是笑臉示人,還能成為安撫殿下的動力,也許從某種意義上說,阿零才是全文中內心最強大的人物。

明天回歸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