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盛寵之鬼眼萌妻

081 亡者歸來此間人回憶殺上

081 亡者歸來 此間人,回憶殺(上)

陽光明媚的午後,山頂大宅環繞在一片早春綠意之中。

今日晴好,三月末的日子,室外還帶著初春微涼的寒意,供暖良好的大宅室內卻是很暖和,尤其是置身於金燦燦的陽光下,整個人都會覺得軟綿綿的很舒服。蛇屬冷血動物,需借由外界的溫度保持體溫,佘青特別喜歡這樣偏涼的天氣裏帶來珍貴暖意的陽光,端著精致的托盤,一襲紅裙姿容豔麗的美人兒愉悅的走過充滿陽光的回廊,叩響了一間臥室的房門。

“進來。”臥室裏傳來淡淡男聲。

懸浮在空中的大頭得令乖巧的飄下來擰開房門,佘青盈盈笑著,端了托盤進屋。

溫馨的臥室裏,淺淺浮動著好聞的花香,乳白色的精致大**,身材嬌小的少女蜷縮在鵝黃色的被褥中央已經沉沉睡去,一頭絲滑的長發靜靜鋪散在錦被上,看著溫柔可人。佘青朝著床頭望了一眼,微微一頓:“主子已經睡了?”

“嗯,剛睡下,之前還在說話,突然就睡著了。”

清淡的話語從另一側傳來,佘青偏頭望去,微微點頭。又提前了麽,看來明天要更早些準備才行,想著佘青緩步走到沙發前,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茶幾上。

“殿下,今日的下午茶是紅茶配酸棗糕百合酥,點心是清衡殿下昨夜備的,味道很好,本想著讓主子睡前先墊墊肚子的…殿下您嚐嚐?”

“嗯。”晝焰行聞言輕應了一聲,抬眼望來,一襲玄色長衫,慣常的清冷神色,那雙淺金色的眸子難得映入日光,看著剔透清澈。自元神複原之後,他就不必再使用戒指幻化,白日裏也可以用原形自由出入,不用在避忌陽光。

這段時日裏,因著阿零的身體愈發虛弱常常需要靜養,普天的事宜他已是幾乎全部交由了周秘書的團隊打理,天天便是這副樣子留在家裏陪著丫頭,今日也是如此。阿零最近休眠的時間變長了,每日午後三點左右就要熟睡調息,一直睡到隔日淩晨才會醒,每天丫頭醒著的時候他都陪在身邊,睡著了也不會離開,靜靜在她房裏看會兒書或者做些自己的事,等著丫頭醒來,再一起去看看清衡。

佘青夜福這些做屬下自是跟著幾位主子特殊的作息習慣調整了安排,佘青擺好茶點,拿著托盤俯身請示:“今天晚飯夜福準備了清衡殿下愛吃的燉豬蹄,煨了一份八寶什錦粥給主子,殿下可有什麽其他吩咐?”

晝焰行沒抬頭,淡淡的目光落在手邊的書頁上:“清衡昨日說了要釀酒,你之後帶人多去接些晨露,不要讓他帶著阿零到處跑。”

“是。”佘青俯身輕應,下午茶送到,也不再打攪兩位主子的獨處時光,她退出房間,輕掩上門,帶著大頭準備去大廳幫忙。走在陽光滿溢的走廊上,佘青舒服的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正想著今日主子沒用餐就睡了起來要不要再加點好吃的,一個轉角,忽然看見樓下正走上來個漂亮的白衣姑娘,手裏端著同樣的銀質托盤,微微垂著眼,小模樣很有些風情。

佘青頓了頓,幽深豎瞳裏閃過一道清冷的光,她站在樓梯口不動了,微微勾起嘴角來:“夜雪姑娘,這是去哪兒?”

下方,夜雪正小心端著盤子上樓,聽見聲音,她抬頭望來,含著秋水的一雙眸子萃了光亮,盈盈落在高處那背光而立的身影上。那一雙碧藍色的美目顧盼生輝,觸上的那嬌軀紅豔似火玲瓏有致,一靜一動,兩個美人,一個紅唇妖豔媚態橫生,一個肌膚賽雪清純可人,夜雪聽見問話也不言語,走上最後一個階梯,嘴角噙上一抹淺淺的笑,轉身與佘青對視了上。

那一身白衣溶溶,襯著清婉眉目,佘青的目光淡淡掃過那抹透著清高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愈盛。夜雪,清衡殿下寄宿的身體的真正主人,長著一張不太符合狐妖身份的清純的臉,似乎本人也不太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麽,整日穿著一身白衣白裙飄在家裏也不做什麽正事,還真當自己是女神?

幾日相處,屬性不相容的兩人很快就從互不待見上升到了水火不容,佘青混跡娛樂圈,說實話夜雪這樣的女生她見過不少,眼前的這一個段位真不算高,放在平日她還不屑搭理。隻是,段位不高的某人心氣兒似乎卻不小,肖想著自己不該肖想的東西,這一點佘青完全看不入眼!這麽想著,下一刻佘青勾唇笑得更歡,目光從推盤裏的茶點移開望上那張高傲的小臉,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如果你是要去給主子送吃的那就不必了,我剛剛已經送過一份。”

夜雪盯著佘青的那抹笑容看,看那唇紅齒白笑容嬌豔,看那紅裙旖旎曲線傲然,說實話,佘青這樣的妖女是她最討厭的,媚俗不堪,胸大無腦,自以為有幾分姿色就全部拿出來顯擺,她秀給誰看?!隻有夜福那樣沒眼光的色鬼才會被這種一看就很膚淺的女人騙去,殿下才不會上當呢!

夜雪想著,下意識冷了臉色,皺眉往旁邊一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送是你送,難道你送過了別人就不能送了?讓開!”

唔——?佘青臉上笑容未變,跟著夜雪的動作挪了一步,微微挑眉:“不讓!~”

“你…!”段位不夠的夜雪很容易炸毛,輕易就能讓那女神範兒徹底破功,佘青隻是稍微刺激了她一下,那張本還算好看的小臉上就露出了讓人不悅的怒意來:“蛇妖,你不要搞錯了!你是什麽身份,居然敢攔我?!當年我跟隨殿下身側服侍的時候你…”

“誒,錯了!說錯了呀~”佘青毫不猶豫就打斷了夜雪長篇大論的回憶往昔,修長的指尖微微伸出,噤聲一般點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這位夜雪姑娘,首先,我是什麽身份用不著你來說,其次,你又是什麽身份?隨侍殿下?你口中的殿下,是誰?”

說話間,冰涼豎瞳裏透出了戲謔的光,連帶著那微微勾起的紅唇也顯出了一抹諷刺,那樣的神色中,夜雪一頓,忽然反應過來了佘青話中的意有所指,微微白了臉色。

這樣的直白的反應讓佘青都覺得有些無聊了。~

她勾唇冷笑:“夜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萬年來都一直隻是清衡殿下的侍從吧,似乎和我們魔君殿下,沒有一點關係?如果你口中的殿下是清衡殿下,那算我攔錯了你,但是如果不是…”那清幽聲線陡然轉涼,“如果不是,那就是逾越,魔君殿下身邊可沒有你能介入的位置!”

墨瞳之中,那一刻冷光乍然,佘青不是好惹的性子,何況這隻小狐妖怎麽看靈力都不夠跟她抗衡,至於身份,嗬?不也就是一個下人麽,好運身體裏寄宿著一位主子的靈魄而已,她還真當自己是半個主子?!佘青笑容冰冷,開口,字字落地有聲:“夜雪,這個嵐山大宅,魔君殿下的侍從隻有夜福一個,能伺候魔君殿下的也隻有他。今日殿下待在我家主子房裏,我伺候主子一並伺候了殿下是我的本分,可你又是什麽身份,趕著上去伺候?聰明點,就把自己那些小聰明都好好用到自家主子身上,想想怎麽弄些清衡殿下喜歡的東西留給他晚上用,再做這樣不該你來做的事,當心——”

佘青冷麵開口,說到這裏故意拖長了尾音不再言明,冰冷的態度不屑的神情伴著嬌豔的容顏高高在上,話落,夜雪僵硬片刻,徹底怒了:“你!你是什麽身份居然敢罵我?!你想對我做什麽?!蛇妖我警告你,你膽敢對我做什麽,殿下他一定不會放過…”

啊啊,還真是,無趣啊…

對麵,那不斷叫囂著的小白狐狸精嘴裏的話,她已是沒心思再聽了,佘青突然發覺自己之前的擔心是不是多餘了?這種段位的覬覦者能翻出什麽花樣來?~想著,佘青不耐煩起來,在溫暖的陽光裏眯了眯眼,繞過夜雪朝著樓下走去,真無聊真浪費,白費了這麽多口舌一會兒讓夜福給她燉個杏仁牛奶?~佘青想著,心情愉悅起來,很好心的轉頭,最後望了一眼夜雪憤恨難當的臉。

“當然,你如果執意要去,我也的確不能拿你怎麽樣~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家主子養的幾隻‘小寵物’可凶悍的很,若是去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受了什麽不該受的傷,弄得清衡殿下晚上不能好好玩耍了,到時候,也不知道殿下不能放過的人…會是誰?”

妖嬈笑著,佘青甩下這最後一句話,施施然轉身下樓去找她家小夜福去了,嗯嗯,賤人臉看多了傷元氣,快點找我們小鮮肉淨化一下~佘青離開,大頭亦是朝著夜雪很凶的呲了呲牙之後消失不見,夜雪站在原地,氣了好一會兒,轉身朝著二樓走廊走去。

她沒有資格去伺候大殿下?憑什麽,憑什麽她沒有資格?!她可是當年就跟在兩位殿下身邊的侍女,而且她還是清衡殿下的救命恩人啊,怎麽可能還是一個普通的下人?!她在這個家,在大殿下心裏,應該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才對,比這個蛇妖要特別的多,比那個叫晝零的丫頭,也應該更特別才對啊!

夜雪心裏不斷想著這樣的念頭,那往著走廊深處而去的步子卻是沒有那麽堅定。

她蘇醒,已經有快兩周了,卻隻見過大殿下…一次…

這完全不該是這樣的不是麽?!他明明在家,卻是怎麽也見不到,他一直陪在那個叫晝零的丫頭身邊,兩個人天天寢宿都在一起吃飯都不出房間十幾天了她便是連個影子都沒看到過!那個晝零,她到底是誰?!

她問了,夜福卻隻是輕描淡寫的回她一句,說是主子…

她再問是什麽主子,他看她一眼,神色微冷——差不多就是王妃一樣的,主子。

王妃…?王妃?!

怎麽可能?!

她終於坐不住了,思前想後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今天端了吃的上來要去一探究竟,送個茶點而已,和她萬年前經常做的事情沒什麽不同,大殿下他不可能因為服侍的事情責怪她,她進去了,如果提出想要繼續伺候,他一定也會同意的,一定!

死死咬牙,夜雪終於下定了決心,下一刻,一個轉角,身形一頓,她卻是生生僵在了拐角處。

前方,視線所及的目的地,那臥室門外,竟是站著一個白衣白發的少女。麵具覆著臉,靜靜站在門邊,她微微低著頭,並沒有朝著她的方向望來一眼,隻是那周身隱隱散發出來的靈氣,卻是冰冷,而怨毒!

主子養著的,幾隻小寵物…

那一刻,佘青的話一瞬在腦中回響,夜雪一愣,下一刻,視線下移,一瞬看見了少女輕垂在身側的,五指指甲根根尖利如刀的手!

幾乎是在同一刻,她下意識就扭過了頭,幾步跑回到了拐角的另一邊!

夜雪大聲喘氣,幾乎在那一刻都腿軟無法站立。一下靠上身側的牆壁,微微發抖的手臂震得托盤上的杯子都輕顫起來,下一刻,她終是不敢再過去一次,心裏憤憤的罵了一聲看門狗,原路返回。

午後,溫暖陽光緩緩滲入的臥室之內一片靜謐,附和著熟睡的人兒淺淺的鼻息,室內隻餘下那偶爾翻過的書頁帶起的沙沙聲,相伴相守,帶來彼此的安定滿足,睡夢之中,仿似一去,回到往昔,那一場前緣舊夢,深長,而悠遠。

——

萬年之前,魔界,靈山魔宮。

九曲回廊之上,一襲黑衣的少年步子輕快,青雋的麵容在陽光下五官微微青澀,那一雙墨瞳,卻是透著淡漠的冷意,下一刻,少年一下偏過頭,視線所及之處一抹白影一閃而過,他身形一頓,擰眉瞬移追了上去,一把扣住了身前白衣少女的肩膀。

“你幹嘛?看見我就躲?”

少年語氣不善,眼看已經逃不掉,白衣少女一瞬回頭,嬌俏的小臉上帶著一絲不耐,開口也不甘示弱:“誰說我看見你躲了?我根本沒看見你!”

少年眉頭擰得更深,懶得再和她分辨:“我問你,清衡殿下要的點心呢?怎麽這麽久都沒送來,殿下剛剛問了。”

嗯?少女撇開視線,不置可否:“是麽,我怎麽不記得清衡殿下要點心了?…”

“夜雪!”女孩兒散漫的態度惹惱了少年,“什麽叫你不記得?我明明記得清衡殿下就是派的你去拿點心,你說你的點心送哪裏去了?去了那麽久空手回來你在幹什麽?!”

“你吼我幹什麽?!”女孩兒也怒了,“天天就知道清衡殿下清衡殿下的,你這麽忠心怎麽自己不去拿?!”

“誰說我沒去?!我剛剛去小廚房他們說點心你已經拿走了!那點心呢?你不要告訴我你自己吃了!”少年已是完全怒了。

“什麽我自己吃了啊夜福你少血口噴人!”女孩兒仰著脖子很凶的吼了一聲,下一刻,一下縮回去扭過頭,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開口嚷了一句,“點心我給大殿下送過去了!大殿下不是今天出關麽,我想著他估計會餓就拿過去了…怎麽不行麽?反正清衡殿下天天都有好吃的,也不差這一次兩次!”夜雪冷著臉說完,扭頭對上少年緊緊皺著的眉眼,一副我已經做的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模樣。

夜福沉默著,看著怒氣衝衝的夜雪,她怎麽永遠都是這麽一副模樣,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倒像是來找別人興師問罪一樣!兩人便這樣互不相讓的瞪了一會兒,夜福皺眉冷冷開口:“以後不要再做這樣擅作主張的事,要不是清衡殿下心善,你這樣早就被趕出去了。而且你以為你這樣魔君殿下就會高興?你少去招惹他。”

招惹?什麽叫招惹?夜雪冷著臉對上夜福不悅的神情,下一刻忽然想到了什麽,微微愉悅的彎了彎嘴角:“怎麽,我就是喜歡大殿下就是要去招惹他,你嫉妒?”

夜福聞言微微一頓,下一刻…嫉妒你個大頭鬼啊死丫頭腦子進水了吧?!夜福沒做聲,懶得理會這種自戀的誤會:“我隻是提醒你,大殿下的性情不比清衡殿下,如今他已是魔君,你的稱呼也要改一下,不要再大殿下大殿下的叫。另外,魔君殿下不是你這種人可以喜歡的,安安心心伺候清衡殿下才是你的本分,明白了就快點放棄的好。”

“什…什麽叫我這種人?!”夜雪愣了一刻,被一句話激怒,在她眼裏這樣的忠告明顯就是嫉妒啊那就是嫉妒!

哼,大殿下不是我這種人喜歡的?那本姑娘就是你這種人可以喜歡的?夜雪勾唇冷笑:“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我就是喜歡大殿下怎麽了?清衡殿下這種對誰都笑眯眯的個性有什麽好,當然是大殿下這樣冷冰冰的拒人於千裏的才好!又強大,又冷漠,你能想象這樣的男人一心一意隻寵著一個人隻愛著一個人的感覺麽?這樣特別的感情你怎麽可能懂?不懂就少妨礙我,走開!”

夜雪吼完,毫不客氣的將身前的少年一推頭也不回的走了,夜福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轉頭望向夜雪離開的背影…這誰和她討論喜歡誰不喜歡誰了?!他說的是伺候,屬下伺候主子的本分!兩個殿下那是主子啊,哪是她這種丫頭能放在一起比較還挑挑揀揀的對象?!

夜福覺得夜雪滿腦子爛桃花,簡直是瘋了!還幻想大殿下隻寵一個人隻愛一個人?靠,他是真心懂不了這種異想天開的大奇葩!

——

另一頭,九重天高,重雲之巔,萬古神殿內議廳,冰冷的空間死一般沉寂,一襲黑衣容色清麗的少女獨自跪在大殿之上,墨瞳輕輕垂著,淡漠無光。

高位之上,天帝靜靜俯看而下,那象征著皇族身份的淺碧色眼眸裏極冷的光,半晌,終有清冷聲線從高處傳來:“靈鳶,上一場仗,輸了,理由是什麽?”

下位,俯身跪地的少女身材纖細,近幾日來似乎愈發瘦弱,看著,絲毫稱不上那天將統帥的稱號。但是,她卻的確是那樣的身份,統領千軍,揮毫萬裏,數萬年來神族第一個非皇族出生的女武神,以這樣的年紀,這樣的身份,登上如今這樣的位置,她是,第一個!

少女低著頭,身形未動,淡淡開口:“靈鳶謀劃失誤算漏了奇襲,請天帝降罪。”

那淡淡一聲,不帶任何情緒,如同簡單一句敘事,對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和之後即將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的樣子,眸中冷光幽幽閃現,下一刻,望著下方少女消瘦的肩背,天帝忽然勾唇冷笑:“如今戰事緊迫正是用人之際,你這是算準了朕不敢拿你如何?”

冰涼的聲線,甚至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殺意,靈鳶是上過戰場的人,自是敏銳察覺到了,隻是她並不在意,也不願裝得自己很在意:“微臣不敢,微臣隻知打仗之事,其他的不懂,但憑天帝處置。”

冰冷強硬的態度一瞬對上高位之上滿是陰鷙的怒意,說實話,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麽久,他還當真鮮少見到這樣的人,看來那老醉鬼薄老,當真是撿了個大便宜收了這麽個好徒弟!~薄唇輕勾彎出一抹冰涼笑意,下一刻天帝開口,語氣已是不像之前那樣冰冷,卻是叫人更加心生了寒意。

“靈鳶,上一場戰爭敗就敗了,朕決意不再追究。”

“謝天帝隆恩。”靈鳶俯身叩首。

天帝淡淡勾唇:“薄老戰前飲酒之事朕也不追究了,此時不會再宣揚出去,朕會追封越山武神薄老一等功勳,讓他帶著榮耀,風光下葬。”

殿上,靈鳶低著頭垂著眼,看不清此刻的表情,沉默三秒之後,她再次俯身叩首:“謝天帝隆恩。”

嗬,天帝看著下方恭順的丫頭,眸光流轉:“至於你受傷的幾位師兄就留在萬古神殿將養,你放心準備戰事,無需牽掛。”

話落,下一刻,靈鳶手心握緊,終是抬起頭來望上了高位之上那隱隱透著冰涼的淺碧眼瞳。

“啟稟天帝,靈鳶請旨將受傷同門帶回越山醫治,不敢勞煩天帝殿下。”

“不勞煩,戰爭馬上會再開始,安心備戰才是你現在最該考慮的事,至於一兩個傷員,朕還是照顧得起。”

一句話,裹著微微戲謔說來,那淡淡望下的淺碧色眼眸中竟是冷意。望著那雙眼,指尖下袖下掐入掌心帶起尖銳疼痛,下一刻墨瞳微斂,靈鳶繼續俯身叩首:“謝天帝隆恩。”

密談一刻,聖前領命,靈鳶沉顏從內廳出來,幾位同門匆匆圍上。

“天帝說了什麽?”

靈鳶淡淡抬眼,墨瞳幽深:“師傅進位,死後殊榮,越山一族不問責,安心備戰即可。”

呼——有人長長舒了口氣,另有人勾唇冷笑:“本就該是這樣的結果不是麽?有什麽好開心的?!師傅本就是為了他們天族戰死的,給再多的殊榮都應該!更不說問責一事,我們為何要被問責?贏了沒我們的事,輸了便是我們的責任,哪有這麽混蛋的事?!”

師傅戰死,門中不幸,很多人的情緒都很激動,憤憤一句話落,有人附和,靈鳶往前一步,眼神冰冷淡淡掃過眾人,直至大家都收了聲。

“這樣的話莫要再提,以後再聽到一次,軍規處置。”

冰冷話落,靈鳶越過眾人下了石階,石階之上,幾人麵麵相覷,忽有人冷笑:“嗬,你們看見了麽,我們那小師妹剛剛那副嘴臉!師傅當年是如何待她的,如今師傅屍骨未寒,你們卻可曾見過她掉過一滴眼淚?對天帝就是這般唯命是從,也不知得了多少好處!”

這樣一句話,無比惡毒,話落,卻竟是有人附和:“可不是麽~人現在身份是不一樣了,千軍統帥,越山武神,以後的太子妃,將來的天妃娘娘!這些名號不巴結著天帝怎麽拿得到?這就叫做一朝飛上枝頭,麻雀也能變鳳凰,隻是她一人飛升,卻是拉著所有人墊背,連師傅都賠進去了,也不知下一個,是我們裏的誰?!”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知道當日戰場上發生的悲劇真正的原因,為了保護越山武神的名譽,靈鳶對戰前飲酒的事隻字未提,隻是,如果沒有特殊原因,驍勇善戰的他們的師傅,又怎麽會這麽輕易被殺掉?唯一能讓眾人信服的理由,便是當時師傅是為了救人,為了救下他心愛的小徒弟才會不幸中了敵人的圈套,這便是大多數同門想到的理由,也是靈鳶默默接受,沒有反駁過一句的理由。

所以,她就變成了那個導致恩師離世的原因,有人恨上了她。

爾後,他們帶著師傅的屍身回到越山,整個門宗為此悲傷痛哭的時候,她卻是,沒有流下一滴眼淚…這樣的反應,讓更多人恨上了她。

隻是,這樣的恨意她卻好像一點都不在乎,還是如常做著平日裏做的事,叫人摸不清楚她心裏真正在乎的到底是什麽。下一刻,聽著同門這樣的詆毀,一直在人群邊緣沉默不語的男孩兒終於聽不下去了,轉身追著前方那淡漠背影下了樓梯。

“靈鳶,他們都隻是說說,並不當真,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追上她。

靈鳶淡淡回頭望了一眼,點點頭。片刻:“青嵐,你幫我做件事。”

“…額?嗯!你說。”

靈鳶望上對上俯看而下透出一抹欣喜的墨瞳,淡淡開口:“今日午夜,我下界刺殺魔君,期間你留在越山組織大家逃離,越早越好,走得越遠越好。”

“什…什麽?”青嵐完全呆愣,半晌才從過大的信息量中反應過來:“刺,刺殺魔君?!不行,你不能…”

“不要嚷,這是密令。”靈鳶開口,那張永遠平靜的容顏上看不出一絲起伏,“天帝的旨意,不能違抗。”

青嵐還在糾結,她神色淡淡,不再給他猶豫的時間:“青嵐,今日出門前,我卜了一卦。”

“今夜的刺殺,必定失敗。”

------題外話------

今天先這麽多,晚上v群活動不能碼字了,所以沒有二了哈。開始回憶往事了,明天繼續╭(╯3╰)╮